第349章 前往
χP32空間站，忙碌的牽躍通道和往日一樣商船不斷。
橫跨托蘭星係商路牽躍航道的中間位置，一艘巨型貨船行駛到一半發生了故障，停在航道側翼進行臨檢。
不久後，空間站一個中隊戰機飛行編隊靠近，依照條例要求貨船打開艙門接受檢查，經過簡單的交涉，貨船遵照要求打開船艙。
貨船的艙門在其尾部，與很多貨船不同的是，它的裝甲格外的厚實，甚至在船艙和裝甲之間還有一層似海綿的物質包裹著。
戰機編隊飛躍厚實的裝甲層，進入船艙後停靠在一個巨大的彈射平台上麵，四周金屬牆壁在戰機挺穩時，浮現出細密的黑色紋路，是黑夜教會的符文。
“哢哢哢”金屬齒輪的轉動聲響起，每一架機械戰機的後倉門緩緩打開，數道強光從漆黑的機艙內部穿透而出，接著一名名訓練有素身穿動力裝甲的護衛軍團士兵快速走出，是隱藏在空間站軍用基地的三支秘密部隊，為保密他們隻能用這樣的方法離開基地。
士兵們走下戰機，列隊清點完人數後立刻按照終端的提示向貨船寬敞的內部前行，所過之處的走廊牆壁都亮起之前黑色的符文，這是黑夜教會提供的技術，可以屏蔽信號檢測。
快速穿過數個走廊，他們來到飛船中心區。
是一間龐大的船艙，有至少一千米的長度和三百米的高度，左側是大型的船塢基地，三艘突擊艦靜靜的停靠在此，另外還有列隊等待命令的機甲部隊和機械戰機部隊。
在這支部隊的前方，數千隻機械蟲正在檢查十多個大型傳送門，十名從福恩星係秘密調派過來的魔法師認真的測算著傳送門的數據。
“不行，距離還是太遠，無法進行快速穿梭！”一名法師很嚴肅的看向這裏負責人。
“實驗數據和實際相差太遠！”他的搭檔臉色變得很難看。
這艘飛船的主要目的是尋找與‘英雄’號最合適的傳送節點，虛擬訓練時他們模擬過無數次，這個區域是最合適的，但實際的數據卻有差異。
“解決方案呢？”負責人帶著金屬呼吸罩，穿著重型戰鬥服，說出的聲音偏女性，她的聲音裏沒有緊張，也沒有拿出終端聯係上麵，因為這次任務必須保持信號靜止狀態。
“兩條線路，第一條…以維修商船的名義，向七號行星空間站前行，但那片星域是由‘英雄’號控製，如果他們登船檢查…”
“第二條路線呢？”負責人果斷的打斷匯報。
“第二條路線…是按這條商船報備的商路航行，在命令抵達時進行突然牽躍…這樣比較保險，但我們會立刻暴露！”
“第二條線路還有一個問題…”助手補充道：“如果指揮官那邊的時間出現誤差，我們將真的駛離航線…”他調出宇航圖，“繼續前行將進入‘英雄’號控製的星域，像現在這樣貿然停下…會非常危險。”
“我們選擇第二條線路！”負責人的抉擇沒有任何猶豫。
她下達命令後便退到一旁的指揮椅坐下，休息十多秒她揭開麵甲，露出一張西大陸的白人臉龐，是瑞秋的好友喬蒂，她現在是於月的助手，方成向於月要人的時候，於月推薦了她。
她換了兩口氣又帶上金屬麵罩，打開飛船的內部終端，調出可用的武器裝備。
…
托蘭行星。
裏奧城的宴會在友好的氛圍中結束。
普林在諸多人的恭維聲裏乘坐他的座駕離開了行星表麵，返回到由‘英雄’號所控製的外太空一號空間站。
方成也在不久後離開，他帶著埃摩森傳送回極北大陸，與‘老頭’短暫的交流後，兩人乘坐改造後的‘青鳥’號，也抵達了外太空的一號空間站。
被稱為VIP服務台的一號空間站，如今一個旅客都看不到，通往生態區的服務通道裏，全是房屋出售的廣告；巨大的飛船停靠平台，一眼望去看不見一艘飛船；原本應該擁堵的貨運碼頭也是空蕩蕩的，數萬機器人靜靜的躺在他們的工作台，被切斷了能量供應。
普林和方成短暫的分離後，在飛船彈射航道的服務站相遇。
“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讓這裏恢複活力，讓商人們重拾信心。”普林這句話說得很真誠，說完還特意看了眼方成身後的埃摩森。
“這也是我想看到的。”方成也是真誠的回應。
“托蘭行星的商業價值以及戰略意義非同尋常…”普林望著空蕩蕩的飛船停靠平台，“這個宇宙被劃分為文明世界和資源世界…托蘭行星的對撞空間是文明世界和資源世界為數不多的連接通道。”
方成搖頭，“文明世界和資源世界的劃分並不合理，資源世界如今也有許許多多的文明誕生，現在或許還很弱小，但遲早有一天也會成長到如克魯裏亞帝國那樣的文明。”
“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普林收回目光看向方成，“文明的發展關我屁事，不要用那副眼神看著我，我可沒有你們那麽偉大，我做的事情隻為我自己…”
他幹枯的手指指著空蕩蕩的停靠平台，“這裏每天來往的商船所帶動的資源足夠養活一個小型文明體，我需要這些資源…你看看我…”他張開雙手，“我這具身體快要油盡燈枯了…我需要晉升，需要在二十年內晉升到半神，否則等待我的將是死亡。”
“我可以提供複活服務，一具完美的義體！”方成咧嘴一笑，他就是在嘲笑。
“是的，可以用義體複活，但這樣一來我就失去了意義，蓋言先生會毫不猶豫的將我拋棄，我最好的結局就是回到托蘭行星，孤獨的過著往後無盡的歲月…但這是不可能的，我的靈魂會被無限次複活，經曆一場又一場的生死大戰。”
“誰都知道你的用處在於腦袋，而不是發達的四肢。”方成好像是在安慰，但又好像是在挑撥。
“哈哈！”普林大笑，“你不必挑撥，我不會離開蓋言大人！”
“我始終想不明白，帝國為什麽要把托蘭星域交給你。”他盯著方成上下打量，“就因為你是聖騎士？”
“護衛軍團擁有法律，而且認真的履行著上麵每一個條款。”埃摩森代替方成回答道：“而你們…隻是一群投機者，沒有任何榮譽感的投機者，無恥的投機者…神聖教堂每一個人提到你們，無不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是實話實說，不過在這種時候以及這個場合說這樣的話顯然不適合。
可他是神聖教堂的牧師，所以可以這麽說！
普林語氣一滯，看向埃摩森沉默數秒後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們需要的就是我們這樣的投機者！”
“我們也可以變得有紀律！”他毫不在乎方成在場。
“你們有數十個千年的時間，卻依舊在原地踏步。”
“但以前你們需要像我們這樣的人！”普林抓住機會諷刺了一把，“帝國用她強大的武力，讓我們變成了投機者，不止一位帝國貴族曾親口告訴過我…托蘭行星不需要秩序。”
他雖然在諷刺，但說話的語氣卻並不激烈，臉上也始終帶著笑意。
帝國的權威在這位老獸人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他畏懼這樣的權威，但也帶著深深的不滿，而他表露不滿時，還必須保持微笑。
“你們可以選擇離開！”
“離開？”獸人臉上露出一刹那的鄙夷，但隨後就被笑容代替，他已經沒有繼續和埃摩森交談的意思，因為他感覺到對方與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
氣氛尷尬的沉默數秒後，方成故意盯著服務區巨大的魔法鍾說道：“蓋言先生什麽時間會見我？”
他有點急，按照商定的計劃，突擊部隊已經在做前期的工作，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下，他必須在合適的時間下達行動命令，否則真容易出事。
他現在最怕自己這邊出現什麽問題，讓會見的時間要往後延。
“你很急嗎？”老獸人隨意的問。
“我隻是想快點結束，好讓這片星域恢複秩序，我們的時間都不充足…你知道我指什麽。”方成冷靜的回答，旁邊的埃摩森倒是突然變得緊張，不過老獸人已經不在意他。
普林沒有懷疑，指著停靠的‘飛鳥’號，“坐你的飛船怎麽樣？我這輩子除軍機外就沒有坐過其他飛船，聽說聖騎士總是把自己的座駕裝修得非常的豪華。”
“那你也應該知道，聖騎士的飛船一般情況下不會邀請外人。”方成用符合聖騎士的語氣拒絕，但緊接著又說道：“不過，今天我可以為你破例。”
“看得出來，你對我的意見很大。”普林毫不在意的笑道：“其實…我也看不慣你，但命運和現實讓我們不得不合作。”
“請吧！”他遙指著飛船。
…
托蘭星係，距離對撞空間最遠的外壁星域。
強大的恒星引力和行星之間構建的磁場，讓星係外壁的隕石和宇宙垃圾形成一圈巨大的隕石帶。
‘英雄’號就停靠在這片隕石帶，和隕石帶保持著潮汐的運動規律，也與星係另一端的對撞空間保持著恒定的最遠距離。
托蘭行星對外的另一條航道，就在‘英雄’號停靠的附近，來往的商船和冒險者們，需要通過這條航道進行空間牽躍，以規避托蘭星係內的防禦火力。
這片星空如今的冷清與‘英雄’號駐紮在此有直接關係。
這也是‘英雄’號和方成談判的本錢。
方成下定決心要除掉蓋言，有憤怒在裏麵，同時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他無法忍受頭頂始終環繞一把利刃。
這個決定，也是他丟掉偽裝的證明，他要擺脫水藍星文明在他靈魂裏施加的道德枷鎖！
此時此刻，在這片寂靜的星空裏，塗裝緋紅色漆麵的戰機列成一條蜿蜒的跑道，一端連接著‘英雄’號的主艙門，一端的盡頭是架設在虛空的臨時停靠站。
無聲的牽躍光芒在停靠站五六公裏外一閃而沒。
接著，‘青鳥’號顯現而出。
停靠站派出一艘速度極快的牽引戰機，不過十多秒便滑行到‘飛鳥’號前並穩穩當當的停下。
短暫的交涉後‘青鳥’號跟著牽引戰機向停靠站慢慢滑行，由停靠站架設的掃描儀器對整個飛船從內到外仔細的掃描，確認飛船內人員的身份後，繼續由牽引戰機領著，緩慢向‘英雄’號駛去。
同一時間，離這片星域六千萬公裏外的航道，一艘巨型貨船出現了故障，不得不向附近空曠的星域停靠，外壁隕石帶一艘全身像平麵鏡般的飛船，借助隕石的掩護慢慢的靠近了‘英雄’號的警戒星域。
而在‘英雄’號內部，目前唯一的事情就是迎接即將到來的客人，為此他們在周邊星域放出了數量龐大的無人偵察機。
巨型貨船剛調轉航向，便被‘英雄’號監測係統記錄在案，隨後便有兩架軍用戰機快速向商船推進。
戰機行駛到一半，發現了χP32空間站的巡邏機甲，要是往常他們肯定會上前阻止χP32空間站的巡邏機甲執法，過去三個月裏他們沒少在這片星域發生衝突。
但今天‘英雄’號的指揮官或許是出於政治考慮，給前線的戰機下達了返航的命令。
處於‘青鳥’號的方成，根本不知道他的計劃差點因為自己引起的高強度警戒差點破產。
臨時停靠站與‘英雄’號之間原本不到一分鍾的航程，因為歡迎儀式足足走了半個小時，靠近‘英雄’號時方成沒有覺得太過震撼，因為他在虛擬世界裏無數次感受過它的宏偉。
‘青鳥’號在牽引戰機的引導下，停靠在一處寬敞的旋轉彈射台。
這裏等待他的隻有為數不多的軍官，沒有裏奧城鋪天蓋地的口號。
走下飛船時，普林開玩笑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失望…哈哈，你就知足吧，一根筋的將軍們能夠想出剛才的歡迎儀式，已經是想破腦袋。”
“我以為至少會有一位符合我審美的女士。”方成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以壓製心中越來越不受控製的緊張。
“這裏可是軍艦！”普林的雙腳踏上‘英雄’號的甲板時，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不少，眉宇間多出了一份不可侵犯的威嚴。
“現在去見蓋言先生嗎？”方成沒有在繼續玩笑。
普林搖頭，上下打量方成，“你不能穿這身衣服！”
方成此刻穿著的是護衛軍團的普通將軍禮服，為了顯示尊重，他還特意摘掉了肩章和胸章，甚至連袖口的花紋都去掉了，可這位老獸人卻依舊不滿意。
“蓋言先生的會客廳裏，隻能出現身穿‘英雄’號軍服的軍人…我們為你特意準備了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