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讀取記憶
宜民星空間站入口。
參與多賓行星殖民建設的第二兵團已經增援而來，衝擊入口的死亡騎士被打退到航道中央。
體力透支的封滿喘著粗氣站在入口重力屏障內，無法使用神聖之力的他早已不能承受動力裝甲的重量，十多隻機械蟲正在為他脫甲。
突然，被恒星光芒籠罩的航道裏，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讓人無法睜眼的金色光芒，像是洪水般衝擊這片星空的一切物質。
死亡騎士身體接觸到這股力量立刻被淨化掉靈魂意誌，肉體也被同化為聖能顆粒，掉落的邪能活性根本來不及收集便化為星空的養料。
第二兵團的小夥子們隻覺得刺眼的光芒閃過，身體感受到愉悅的溫暖，睜開眼時敵人已經完全消失。
封滿身邊空間浮現出扭曲的金色光芒，光芒退卻時一架特質的動力裝甲顯現而出，沒等封滿反應過來，周圍警戒的武裝機器人已自覺退到一邊。
“你看起來很虛弱！”
方成的聲音傳來時動力裝甲的頭盔彈開，露出與巨大裝甲格格不入的小腦袋。
“人類的身體終究有限。”封滿苦笑，他原本可以進行基因手術，但他拒絕了。
因為，他覺得手術不僅需要摒棄負麵情緒，還需要更換自身的基因，這相當於拋棄人類的身份，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方成為老將軍標記‘智慧祝福’和‘力量祝福’後說道：“你看到的超凡力量隻是冰山一角，資料裏揮手間毀滅一個星係的超凡力量是真實存在的，我覺得你應該放棄不必要的想法…保持理智以及人類的思維你便是人類，基因和肉體隻是外在的物質而已。”
“你見過那樣的人嗎？”
“見過…你也見過，你難道忘記了中州戰爭結束後踐踏水藍星的宇宙巨獸了嗎？”
“我們可以與那樣的怪物正麵對抗？”
“為什麽不可以？”方成笑道：“當初你以為那隻畜生為什麽會離開？”
“為什麽？”
“因為有人幫助了我們，她僅僅是看了那隻畜生一眼，那隻畜生便逃離了這片星空。”方成說出了當時的真相。
封滿沒有太多的驚奇和震撼，平靜的沉默兩秒問道：“我可以做到那種程度？”
“不能！”方成實話實說，“但自保應該沒問題。”
“我的命不值一提…”他說話的時候看向星空中最為燦爛的那顆行星。
方成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吩咐到：“告訴其他衛隊成員，兩個小時後我要召開衛隊會議。”
他留下這句話便朝著空間站內部走去…
如今的宜民行星空間站比起兩年前擴展至少百倍，內部不再是純機械裝置，生態環境模擬的是水藍星，動力係統也摒棄了恒星能源，用的是宜民行星星環的推動力。
在軍團的計劃裏，未來五年宜民行星空間站將環繞整個星環，建成軍團的最大後方基地，為軍團生產軍用物資以及培養軍團的後備力量。
方成在終端指示的路線下，回到深紅335為他規劃的私人區域。
是占地將近一千平米的獨立空間，擁有製作聖能裝備的工作室，不受打擾的冥想室和休息室，以及功能齊全的指揮室和訓練室。
…
冥想室裏，機械蟲為他脫掉裝甲，剩下內部輕甲時深紅335說道：“要現在讀取兩個亡靈法師的記憶嗎？”
“在這裏？”方成問道：“不用去正義大廳？”
“他們的記憶擁有汙染性，正義大廳的神聖屬性會直接將其抹除，當然，如果你能晉升到半神，或許可以試一試控製那裏的聖能。”
深紅335解釋完後問道：“你準備好了嗎？”
讀取記憶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用另外一個意識體來完成，這樣才能更加清楚的感受記憶裏的一切。
“我以為你打算用機器人。”方成不想讓自己的靈魂與汙染的亡靈混合在一起。
“我以為你打算自己嚐試。”深紅335的回答充滿她特有的調侃意味。
“你提醒了我。”方成隻是不喜歡讓靈魂受到這份記憶的汙染，但他並不會害怕，“就讓我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麽勾當吧。”
說罷，他揮手關閉冥想室裏聖能反應堆的銘文。
冥想室立刻變得暗淡且無光。
“開始吧！”
他摒棄掉一切想法，準備迎接新記憶的衝擊。
“你變得越來越勇敢。”
深紅335沒有一點擔心，這種程度的汙染正義大廳瞬間就能解決掉，她說話的時候控製兩隻機械蟲攀爬到方成的後頸植入一根信號線。
方成首先感到的是冰冷，是那種來自靈魂的冰冷，然後目光裏是腐爛而又充滿腥臭鮮血的畫麵…
記憶的一切是從一個懵懵懂懂的靈魂從滿是獻血的巨大池子裏醒來後開始，那是帶著血腥和腐臭味的地方。
離開血池，他進行了最殘酷的廝殺。
最早的時候，他是用牙齒撕咬一切想要吞噬他靈魂的生物。
後來他得到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劍，用這把長劍他收取了數不盡的靈魂壯大自己的意識。
終於，有一天他開啟了智慧，被帶到一個巨大的練兵場，在這裏他學會了如何控製邪能，然後就被送上戰場。
是與另外一支不死者大軍對戰的戰場。
戰場上，他不斷吸收敵人的靈魂，並用自己的靈魂構建邪能法陣摧毀敵人。
這樣的日子重複度過了許久，他終於迎來自己的第一次晉升。
然後他有了自己的仆從，但依舊是沒日沒夜的戰鬥，直到成功晉升三次後，他被帶到一片沒有恒星光芒的星域。
他被要求在這裏學習銘文知識。
這是一個枯燥的過程，但也因為有這樣的經曆，讓他變成更加具有智慧，並且用自己的智慧給自己取了一個叫‘煥’的名字。
煥在銘文研究的過程中，為他效忠的強大靈魂製造出數不清的邪能武器，也因為這份功績獲得晉升‘5’級的邪能活性。
晉升到‘5’級後，他開始按照鏈接的靈魂印記下達的命令，不斷向低級文明星球發起進攻。
這個過程裏他知道了自己的組織名叫‘死亡救助會’。
戰爭是有目的性的，是為了收集大型祭壇要用到的材料，其中最麻煩的就是智慧生物的靈魂。
因為有至高議會的法律，他們隻能通過改造一顆顆星球圈養原始人，幫助他們啟迪智慧，然後再將其毀滅。
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個千年，煥從來不覺得自己有錯，在他的靈魂意識裏，這些生命體隻是待宰的畜生。
方成在讀取到這裏時，靈魂差一點就被那一次次血腥的殺戮入侵。
繼續往下翻找。
但卻空無一物，記憶被某種力量強行中斷。
方成睜開眼，黑暗的冥想室因為它的意識變得明亮，為他灌輸記憶的機械蟲立刻切斷信號傳輸。
“這真是一份惡心的記憶！”方成為自己點亮‘神聖祝福’，驅散掉殘留的邪能物質。
“而且記憶還是殘缺的，能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他的靈魂裏植入了意誌，當我試圖讀取這份記憶，殘留的意誌就會摧毀這份記憶。”
“是一個仆從亡靈法師？”深紅335像是在詢問，詢問後又解釋道：“仆從亡靈法師的靈魂從誕生之日起就是一個傀儡，隻能依靠高等級的靈魂火生存。”
“那真是可悲。”方成毫無感情的感慨一句，命令道：“再來吧。”
“遵命，我的指揮官。”深紅335回應間，冥想室亮起來的光明因為方成的閉眼再次熄滅。
昏暗的燈光下，機械蟲肢體閃爍著冷光，擺動間再次為方成植入鏈接信號。
這次的記憶是從一個七歲小孩開始的，名叫費亞思的男孩，他出生在一個依附於邊緣法庭的人類王國裏。
他是這個王國國王的長子。
他的王國處於鐵器時代，但名字已經無法讀取。
因為神聖之力以及魔法的普及，這個國家的生產力並不算底，至少沒有人餓肚子。
費亞思從小就被送入邊緣法庭學習魔法知識，隻可惜錦衣玉食的他對枯燥的魔法知識毫無興趣。
這份記憶對他當時拒絕魔法非常後悔，是那種深入靈魂的後悔，但為什麽後悔記憶卻無法讀取，是被後來的他強行刪除掉了。
費亞思在邊緣法庭學習到十八歲，後麵很長一段記憶是空白。
空白的記憶直接跳到昏暗而潮濕的地下宮殿，此刻的他已經晉升為‘3’級亡靈法師。
這時的記憶仿佛進入到另外一個人，他對童年時代的遭遇也是以旁觀者的心態，而他引以為傲的王國早已在亡靈瘟疫下崩潰。
在這份記憶裏，費亞思每天做的事情是研究邪能符文，並控製他麾下的不死軍團掠奪資源，為他的下一次晉升做準備。
在一次與另外一名亡靈法師的戰爭中，他知道了‘死亡救助會’的存在，並獲得溝通‘死亡救助會’的祭獻儀式。
經過數年的思考，他終於沒有忍住誘惑，構建起祭獻儀式，加入到號稱可以了解真神的‘死亡救助會’。
經過數次任務的考驗，他成功進入組織核心，並聽到他原本早已遺忘的存在…邊緣法庭。
數百年後，他還成為了邊緣法庭‘伐罪所’的一員，代表邊緣法庭懲罰了數不清被認定為有罪的文明和族群。
六個標準天數前，他接到伐罪所的命令，前往υL7座刺殺一位獨裁的統治者。
與以往的刺殺任務不同，這一次‘伐罪所’準備好了一切，他隻需要在關鍵的時候付出自己的靈魂力量，維持一個結界的存在就可以。
他察覺到這次任務的不同尋常，提前為自己準備好了傳送卷軸，準備在必要的時候逃跑。。可最終沒有逃掉，他的記憶永遠的停留在巨龍身體碎裂的畫麵。
“被自己幹掉的感覺怎麽樣？”深紅335在光明重新降臨冥想室時問道。
“我隻感覺到他的記憶裏是無法形容的絕望。”方成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再次標記‘神聖祝福’後說道：“中州戰爭最後階段我也曾誕生過這樣的絕望！”
驅除掉記憶裏的邪能汙染後方成站起身，巨大的聖能反應堆表麵的銘文被激活，散發聖潔白光驅散了這片空間所有的黑暗
“邊緣法庭和克魯裏亞帝國還是沒有消息？從蟲族出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魔法小時了吧？”方成走到他的獨立指揮室裏。
深紅335的數字投影緊隨其後，打開了指揮室裏的終端係統，調出各個星區觀測係統讀取的數據以及現場畫麵。
“帝國目前自身都是焦頭爛額，根本無法顧及其他地方，你的朋友魯布三分鍾前給你發送了一份私人信件，信中提到入侵福恩星域的不死艦隊是υEXN75星係群其他星域的亡靈法師。”
深紅335調出電子信件，“還有，邊緣法庭的宗偉先生希望現在可以和你聊一聊。”
“我現在都有些後悔和邊緣法庭扯上關係。”方成靠在指揮椅閱讀地精魯布發給他的電子信件。
“那…要我回絕嗎？”
“告訴他，軍團的通訊信號非常安全。”方成對‘正義之心’有信心。
“另外，把我在托蘭行星的生意以及跟魯布先生一起經營的生意都交給財政處。”方成關掉魯布發來的電子信件，“這位魯布先生看起來情報能力相當好，讓加文多與他接觸。”
“我會安排！”
方成調動投影屏幕，觀察著ΜXR7殖民星蟲族的入侵戰爭。
這場被動的防禦打得非常難受，蟲族蜂巢擁有超過兩光年的電漿打擊能力，是生物電能帶動的能量。
經曆快兩個小時的轟擊後，ΜXR7殖民星外太空對外防禦能力幾乎被剔除得幹幹淨淨，好在駐守殖民星基地的第三兵團的女騎士接過指揮權後，果斷將有限的武裝力量完全聚集到行星表麵，不但將地麵叛亂在半個小時內解決，還在行星表麵組織起一道強有力的防禦線。
“這場戰爭必輸，蟲族並不強大，但這麽一點軍事力量，在一整支蟲族艦隊麵前根本不夠！”深紅335客觀的評價一句，接著又說道：“已經聯通B010的通訊終端，要接進來嗎？”
B010是她給宗偉設置的代號，她對這件事情總是這麽上心。
“接進來！”
巨大的投影屏幕隨著方成的回應退到指揮室的中央，他身體周圍變成一個模擬的小型會議室。
隨後，宗偉緋紅的臉出現在他的目光裏。
“我們檢測到福恩星域幾乎所有區域，在短短一個小時裏爆發了不同程度的戰爭！”宗偉非常嚴肅的望著方成，“是核心的問題？還是南區的不死艦隊？”
方成瞟了眼深紅335的投影，“我的助手已經將資料發給你，你為的是這件事情？”
“不，我是想說，我得到準確的消息，福恩星域核心的祭壇有一位‘6’級亡靈法師…但是他現在無法離開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