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答複
對於護衛軍團以及福恩星係的文明而言，路已經走到關鍵的岔口。
克魯裏亞帝國和薩亞聯邦的戰爭以及邊緣法庭內部的鬥爭，還有突然冒出來的生命教會，暗中窺視現實世界的惡魔，計劃複活邪神的死亡救助會，看似毫無關聯的事件，但又好似可以連起來。
而這一切都預示著一場波及整個宇宙的動亂。
方成則有幸成為了岔路口的選擇人，他需要小心謹慎的做出每一個正確的選擇。
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又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比如水藍星各大城市的居民，依舊每日過著普通的生活，為一家人的生計而奔波，甚至聯合議會也不清楚，各個政區的代表們依舊在爭權奪利。
隨著水藍星的自轉，覆蓋的恒星光芒透過大氣層落在大地，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或者是夜晚的降臨，一些城市響起悠遠的鍾聲。
是聖殿的鍾聲。
附近民眾聽到鍾聲，一部分人習慣性的走進聖殿祈禱大廳，在牧師的帶領下向神聖的正義秩序進行祈禱。
明港市紀念廣場以及中州戰爭戰士墓園，像往日一樣迎來瞻仰英雄的旅客。
沒有人知道的高速公路上麵，一輛輛貨運卡車迎著早晨的晨光向遠征軍營地運去物資，厚重的聲音回響時，總是會遭到周圍一些人的白眼。
中部海島遠征軍訓練營地，新一批的遠征士兵早已征召完成，負責營地的戰士長池老先生像往常一樣很早便起了床，完成第三次晉升的他麵容年輕了許多，也更加的充滿活力，巡視玩新兵的訓練狀態，他便徑直進入營區的聖殿進行祈禱。
“又是和平而美好的一天，先生。”守衛聖殿的聖騎士是一位快五十歲的半百老人，未加入護衛軍團以前，他在一個小地方擔任著一個小小的法官。
“和平來之不易。”池老先生抬頭眺望祈禱大廳最前方雕刻的星空圖案，“上麵剛剛來了命令，這些新兵三個月內就會送入前線。”
“神聖秩序會帶領我們走向輝煌，要對此保持絕對的信心。”聖騎士老人笑著笑著。
“我對此毫不懷疑！”池老先生認真的回應，“如果懷疑正義秩序，那麽我們的存在將變得毫無價值。”
“嗬嗬！”聖騎士老人笑著讓出路。
等池老先生走進祈禱大廳，他眺望著早晨厚重的雲層，似乎可以看到雲層之外的事物。
托蘭星域文明圈。
裏奧城中央廣場側翼聖殿，在新一天恒星光芒照耀大地時同樣響起鍾聲，這道聲音在這座繁華的城市裏並不明顯，隻有真正相信正義秩序的民眾才會注意。
但由於最近城市對超凡犯罪的打擊活動，聖殿關閉了祈禱大廳，聽到鍾聲的信徒隻得在自家進行祈禱。
正義大廳。
已經恢複傷勢的方成通過‘正義之心’的連接通道，感受著信仰正義秩序的群體意識，以此來摒棄思緒裏對於未來的緊張和不安。
這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走進某個人的靈魂記憶裏，感受著他們或是輝煌、或是平淡、或是罪惡的一生。
“這就是掌握眾生的感覺，怎麽樣？有作為神的覺悟了嗎？”深紅335的天使投影在旁邊調侃。
“我並不覺得能夠掌握他們。”方成斜靠在高背椅上，整個人處於非常放鬆的狀態。
深紅335的天使投影望著慵懶的方成，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放鬆狀態的方成，“感受著他們的人生有什麽想法？有信心帶給他們未來嗎？”
“未來的事情誰也無法確定，他們的聲音最大的用處是讓我明白自己存在的價值。”方成平靜的回應。
明白自身存在的價值很重要，越是等級高的超凡者越是要明白，否則很容易迷失在強大的力量下無法自拔，造成嚴重的超凡失控。
深紅335認真打量著方成，似乎在確認他說這句話是否發自內心，隨後說道：“這就是信仰錨點的作用之一，神高高在上，記憶留存可以超過億年，這麽長的時間裏要保持最初的思想狀態，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還要麵對超凡力量的誘惑。”
她的語氣逐漸帶著警告：“過去因為吞噬無法消化的能量而導致瘋狂的神靈不計其數，特別是第二紀元和第三紀元。”她翻閱著‘正義之心’內儲存的資料，“有種說法是，創世女神為防止超凡失控的發生才製作除各種超凡途徑的晉升知識，試圖用明確的劃分來約束吞噬和殺戮。”
“但如今宇宙發生的所有爭論都與超凡途徑的知識有關。”方成輕飄飄的回應一句，這句話不是評論，而是事實。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職責。”深紅335用這句話為兩人的談話結尾。
空寂的大廳高台之上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今天是聚會的時間，不過聚會已經結束，未吾沒有出現，戈封和帝國公主艾琳完成了他們上次說定的交易，隻是艾琳的報酬需要未吾來支付。
方成最近喜歡上正義大廳的環境，在這裏他可以完全放鬆，沒有一絲負擔的放鬆。
沉寂的度過半個小時，方成依舊沒有感覺到正義大廳對他的排斥。
閑來無事的他翻閱出最近騎士衛隊的會議記錄，遠征兵團已經控製住叛軍的蔓延，消滅了各自轄區內的蟲族大軍。
但真正的威脅還沒有解決，許多殖民區因為不時發生的能量潮汐隻能暫時放棄，星係內的邪能也因為不斷發生的能量潮汐而變得濃鬱，讓不少殖民區頻繁的發生死亡變異。
這導致第三兵團非常忙碌，作為第三兵團直轄指揮官的範佩佩，在五天前正式啟動了擴軍的計劃，打算向軍團管理的行政區征召五百名女騎士。
最讓方成在意的莫過於江冰的消息，這個年輕的女孩從一出現便帶給方成陽光的性格，但方成很清楚對方靈魂中的孤獨和恐懼，如果沒有這個該死的宇宙規則，她或者自己現在肯定正在和朋友們聊天喝酒。
“你說，沒有神的世界，會不會更加的美好？”方成把心中的話說了出來，提問時沒有任何情緒誕生。
“沒有神的約束，文明之間的戰爭和掠奪會更加殘酷，看看如今這個宇宙，為什麽是像你我這樣的類人型智慧生物主宰？是因為有諸神的存在，這是諸神承認的生命體，但如果沒有諸神呢？宇宙就會重回第二紀元的動亂，那才是真正的血腥和殘忍。”
“按照你的意思隻能消除超凡規則？”
“失去超凡規則還有基礎物理規則存在，文明的爭論依舊會持續，或許會有一個人短暫的結束爭論，但再強大的文明也無法與無邊無際的宇宙相比。”
方成陷入沉思。
深紅335盯著陷入思考狀態的方成，輕聲勸解道：“你想的問題就連創世女神都無法解決，我們唯一能做的隻是堅持自己的理念，並為此而奮鬥。”
方成抬起眼皮，讓自己輕鬆的靠在高背椅上的身體坐直。
“宗偉應該已經到了吧？”
“在要塞的封閉會客廳裏等待快十分鍾。”
…
其實，早在方成得知福恩星域核心被一位亡靈法師占據時，便立刻誕生出將對方幹掉的想法，雖然當時他才剛剛晉升‘5’級，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位亡靈法師出現在福恩星域核心代表著什麽。
但幹掉他的想法從那時誕生便不曾消失，特別是當不死艦隊入侵福恩星域時。
可同時經曆過同蓋言的戰爭後，方成很清楚與一位半神作戰意味著什麽，所以表麵他不能對邊緣法庭承諾任何話，雖然對方一開始就表明了態度。
他表態之前需要宗偉真正的態度，畢竟是與半神的戰鬥，方成擁有正義大廳，自保倒不是問題，可宗偉那邊就不能保證，他擔心宗偉發生意外後與邊緣法庭的合作會停滯。
兩人在封閉的會客廳裏聊了許久，大多數時候是方成在問，可詢問的都是一些瑣事，比如邊緣法庭的曆史，宗偉一一作出回應。
終於在一個半多小時以後，當方成更換失去味道的茶葉時，宗偉等不及般說道：“方成閣下，我是帶著誠意來的，而且我相信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你的目標遠大，而我的目標隻是我的人民。”方成保持著平靜的狀態回應。
“你的正義秩序符合邊緣法庭的宗旨。”
“邊緣法庭現在宗旨不是複活邪神嗎？”
“邊緣法庭從來都沒有計劃複活邪神，我們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裏，維持著宇宙的最基本平衡，否則你以為憑借克魯裏亞帝國…”
“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複！”方成放下手裏的茶壺。
“什麽確切答複？”
“為什麽是我們，為什麽選擇護衛軍團，你真想阻止邪神的複活，並不需要選擇福恩星域。”
“福恩星域有問題，我就想知道在這裏阻止死亡救助會將會發生什麽。”宗偉的回答很直接，沒有經過任何思考。
“沒有了？”
“就這些！”
“那麽，這件事情結束呢？”
宗偉對這個問題沉默了十多秒，才回答道：“邊緣法庭的分裂已成定局，我們看好資源區…也就是υEXN75星係群，盡管現在的文明圈將這裏視為蠻荒之地。”
“這片星域隻能遵守正義秩序，事實證明邊緣法庭的包容是錯誤的。”方成立刻闡明自己的態度。
“邊緣法庭隻負責糾正錯誤！”
“什麽是錯誤？”
“破壞宇宙最基本規則，比如強行吞噬超過兩種能量的瘋狂者。”
方成並不滿意這個解釋，但他沒有表現出來，隻是重新拿起茶壺為自己和客人添上新茶。
清香的茶葉在口腔中回蕩時，他問道：“你的神知道你做的一切嗎？”
宗偉被問了一愣，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方成沒有追問。
兩人隨即都陷入沉默，氣氛卻不帶有任何尷尬。
兩杯清茶下肚，方成看著宗偉說道：“現在可以說出你的計劃。”
宗偉聞言猛然抬起頭看著方成。
“你不應該意外，護衛軍團別無選擇！”
“護衛軍團沒有選擇，而你可以選擇，我一直擔心你會離開，克魯裏亞帝國或者弘和星域都是不錯的選擇。”
“這麽一來我也許永遠都無法晉升到‘6’級。”
“哈哈！”宗偉大笑，笑得像個開心的孩子，然後端起茶杯向方成微微躬身致意，一杯茶水下肚後他說道：“‘統禦之劍’你可以使用嗎？”
“隻能使用不到十秒！”方成如實回答，深紅335給他的答案是8秒。
“你身上的黑夜祝福不應該浪費。”宗偉這句話是試探。
“黑夜教會和神聖教堂都不會加入這場戰鬥。”方成同樣如實回答，“你…”
“我不會放棄。”宗偉打斷並說道：“我不僅是定罪委員會的成員，還是糾正所的高級教徒，我曾經不止一次參與過圍剿半神的戰鬥。”
“半神唯一強大之處，便是其無窮無盡的能量，但說到底也隻是一個生命基因，隻要將其生命基因破壞或者剝奪‘6’級活性能量便能將其幹掉。”
“說點我不知道的！”方成不想聽廢話。
“我們必須逼迫對方露出真實狀態，這需要至少超過‘6’級的能量，這一點你我都辦不到，那麽唯一的機會便是星域核心的黑洞。”
宗偉打開他的終端智能，調出提前模擬好的星空圖。
是一片處於曲折的黑洞區域，高速轉動的能量體不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物質。
“你我的力量肯定不足以帶動黑洞，但現在是宇宙時代，我們可以借助物理規則，在福恩星域兩邊空置的星空搭建足夠強大的能量裝置。”宗偉說話時兩隻手上下放著，對著模擬投影的黑洞兩邊比劃道：“根據我們的測算，福恩星域核心的黑洞目前可以一次性吞噬掉兩百顆巨型恒星天體，太多就會導致過載出現膨脹，並向兩邊噴發超過‘6’級能量的宇宙射線。”
方成聽完皺眉道：“但這會導致福恩星域提前進入毀滅期，會改變整個福恩星域的生態環境，射線造成的輻射會讓福恩星域內九成以上的類地行星變得不宜居住。”
“而且，對麵的亡靈法師肯定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他也會想到。”方成並不滿意這個方案。
“我們在兩邊搭建的能量裝置，不僅可以運送能量，還可以過濾掉噴射的過載能量。”宗偉調出一份加密的檔案，“這可是連帝國都視為絕密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