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完全的自然（下）

  麵對亞德裏恩的問題，方成保持了十多秒的沉默，但他這樣的表態就相當於給出答案。


  “我想先知道你們是怎麽評價太陽神的。”方成拿起木盒旁邊的雪茄剪修剪手中的雪茄，雙眸一直盯著亞德裏恩渾濁的老眼睛。


  “你知道嗎？太陽神的曆史不會存在於這個宇宙。”亞德裏恩先是說出這麽一句話，然後他試圖解讀方成的表情，但方成沒有任何表情語言給他解讀。


  “隻能說明你了解的宇宙很片麵。”方成平靜的回應後再次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們是怎麽評價太陽神的。”


  亞德裏恩認真的看了眼方成, 再次拿起雪茄咬在嘴裏，目光裏逐漸透露出回憶的神色，半響後他才開口說道：“我出生時，世界到處都是太陽神的傳說，那是第二紀元末期，城市裏隨處可見太陽的神信徒, 人們堅信太陽神可以帶領宇宙進入到一個新的時代。”


  他說到這裏露出嘲諷的笑意，“那時人們渴望和平, 渴望平靜的日子, 就像現在人們渴望混亂，渴望戰爭，智慧生命真是一個奇特的生物。”


  感歎完他又繼續剛才的話題，“太陽神的時代，不管是地獄還是天堂都沒有話語權，真正做主的是人類，克魯裏亞帝國當初也屬於太陽神的庇護之地，皇帝陛下和我們練習的聖力都來自於太陽神，祂向世間訴說光明。”


  “你應該知道，第二紀元的生靈在此之前很少有人見過光明，他們每天都處在諸神的遊戲中相互殺戮。”亞德裏恩的語氣裏帶著很明顯的厭惡，“所以我們這些人才會不予餘力維護秩序，隻有真正經曆過混亂的人，才懂得秩序的可貴。”


  “但是太陽神的神性太過純粹，地獄的魔神很快就找到祂的弱點，你知道是什麽弱點嗎？”亞德裏恩望著方成, 然後自問自答道：“是人性的誕生，說到底, 神也隻是一個生命體，隻是稍微強大那麽一點的生命體，同樣無法逃脫人性的羈絆…第二魔神炎女，地獄火焰的使用者，祂利用自身那無邊無際的地獄火焰吸引了太陽神。”


  “這是一個可怕的陰謀，太陽神的靈魂很快就被炎女汙染，祂無限的歡愉使得宇宙恒星在同一時刻爆炸，灼燒的熔漿帶著破壞的欲望充斥在宇宙的每個角落，數不盡的無辜生靈因此喪命，就連地獄本身也沒能幸免。”


  “大火燒盡之後，宇宙甚至一度回到第一紀元的黑暗，這一次的焚燒讓太陽神的人性徹底得到解放，祂憤怒的將炎女吞噬掉，重傷了地獄其他幾位魔神，最終因為黑暗的宇宙導致權能的解體，被天堂的諸神趁機擊敗。”


  “不過太陽神並沒有隕落，祂的意誌還在宇宙間遊蕩，可祂受到了人性和神性的折磨，一方麵他無法容忍炎女的背叛，一方麵又覺得是自身的人**望導致的一切，與炎女的行為沒有關係。”


  “在無盡的折磨中，太陽神用祂和炎女欲望產生的仇恨製造出一個新的生命體，祂原本的計劃是要毀滅掉這個新的生命體，可最終沒能忍心…祂是一位慈愛的神靈。”亞德裏恩看著方成，“如果你誕生在那個世界，一定會感受到太陽神的慈愛。”


  “新的生命你應該有所耳聞…祂就是後來的戰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祂的生命活性繼承於太陽神，也繼承於炎女，算是兩位神靈的孩子，不過祂完全沒有太陽神的慈愛，是一位好戰且喜歡殺戮的神，祂的出現往往代表著殺戮和戰爭。”


  “讓我們回到太陽神的話題…剝離出仇恨後太陽神又將炎女從自身的生命活性裏脫離出來，將其封印在祂的精神空間裏，也有另外一種說法，說是炎女自願永久的沉睡在太陽神的精神空間，但那種說法對於我們而言不重要…做完這一切的太陽神看到被他毀滅的宇宙做出最後的決定，祂決定自我毀滅，因為隻有祂的自我毀滅才能重新喚醒宇宙的光明。”


  “在自我毀滅之前太陽神找到母神，在母神的幫助下進行的自我毀滅，‘太陽’權能也因此分裂，現在的‘生命’、‘毀滅’、‘破壞’、‘烈陽’、‘聖能’，甚至地獄火焰、魔能火焰、自然火焰等一切與光有關的力量都屬於太陽神。”


  這種說法與‘天棄之地’的記錄是一樣的，方成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知道了這部分曆史，那麽你就可以理解自然女神當時為何會選擇支持叛軍，那支叛軍就是太陽神的後裔，而‘自然’權能帶有太陽神的意誌，自然女神隻是遵從祂神性裏的感應，也遵從對於平衡的追求，用自然女神當時的話來闡述就是…秩序已經過度，需要加以平衡才能維持宇宙的繁衍。”


  “這觸碰到母神的禁忌，叛軍被毀滅之後自然女神的‘自然’權能被剝離出一部分，與叛軍一起封印在一個絕密的星空下。”


  方成聽到這裏目光閃動，他又想到了‘天棄之地’！

  “第二、第三、第四紀元裏沒有人知道封印地點在什麽地方，直到第五紀元天使女王統治宇宙時期，皇帝陛下與祂交流時，天使女王曾經提到過一個封閉的星空，那片星空裏充滿封印的力量，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那裏就像是一個垃圾桶，宇宙的垃圾桶，母神建立的宇宙垃圾桶。”


  “現實宇宙一切無不需要的東西，母神都將其扔進垃圾桶裏封印起來！”


  “天使女王在那片星空留下了一點信仰，傳播了部分神聖之力的知識…”亞德裏恩看著方成問道：“作為‘規則’的繼承者，你應該有這方麵的情報。”


  方成迎上老人的目光，對視之間說道：“我們現在討論的是這個問題嗎？”


  雖然他沒有正麵回應，不過這樣的回答也相當於承認，可他現在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他也並不了解‘天棄之地’。


  “哈哈！”亞德裏恩發出大笑。


  等亞德裏恩笑聲停止，方成說道：“克魯城的這場戰鬥應該是你們提前設計好的，我很奇怪，你們是怎麽設計的？”


  亞德裏恩又想大笑，但他忍住了笑意並說道：“很簡單，生命教會的目標是複活自然女神，其實這與我們的目標並不衝突，隻是複活的對象不一樣，我們隻需要更改掉他們複活的對象。”


  “一個偉大的計劃，隻不過很難成功。”方成內心震動。


  “所以才需要一個亂局，克魯城的戰鬥隻是這場亂局中的一小部分，還有你看不到的地方爭鬥更加激烈。”


  “看起來你們已經成功？”


  “是的，否則也無法承諾你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