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敏皓!」懷瑾大喊著衝進辦公室,一推開門卻愣住了。
房間里的金恩哲和蘇智羽也愣住了,扭過頭看著敏皓。
「誒,懷瑾姐也來了?」蘇智羽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好不容易恩哲能渡過難關,可不能這樣功虧一簣。他撓撓頭,傻笑著說:「我們正好找敏皓商量去度假的事。今年懷瑾姐還跟我們一起嗎?」
懷瑾把目光從金恩哲身上收回來,轉向敏皓,皺著眉頭說:「咱們先不說別的事。敏皓,你跟小桃是怎麼回事?」
崔敏皓抬起頭來,輕描淡寫地看了一眼崔懷瑾,說:「你都知道了?」
「什麼?什麼跟韓小桃的事?」蘇智羽吃了一驚,睜大眼睛瞪著崔敏皓和崔懷瑾,似乎沒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他們說是分手了,你也不知道是嗎?」懷瑾一邊對蘇智羽解釋,一邊責怪地瞪了一眼敏皓。
「分手?懷瑾姐,你在開玩笑吧?」蘇智羽當真笑起來。「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懷瑾冷冷地說。她看向敏皓,責問道:「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媽給你的壓力讓你承受不住了,所以想要退縮了?這樣的話,你對得起我,對得起這所有人嗎?」
「是,我對不起所有人,我退縮了。不是別人的問題,都是我自己,是我沒辦法繼續面對這段感情。那時候不懂事,我也不想傷害韓小桃,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分開,對她也好。現在的我,也應該學著對這個家負責,我只想能把sapphire做到更好,不想別的事。難道不對嗎?」崔敏皓淡淡地說,那雙清澈的眼眸里飄散著一層看不清的霧氣。
「敏皓,你在胡說什麼?」這下蘇智羽的反應比崔懷瑾還要大。他一個立身站直了對著敏皓,用質問的眼神瞪著他。「你是不是瘋了?發燒了?還是燒傻了?」說著就用手去摸敏皓的額頭。
敏皓別過頭,推開蘇智羽的手,說:「你們才有病。不過就是分個手而已,你們幹嘛一個個的這麼驚訝?智羽你甩過的女朋友,好像不止我的10倍了吧?這樣的事情,你應該早就習慣才是。我不過是跟一個本來就不合適的人分開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不該早在你的預料之內嗎?從一開始你就說對了,我跟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崔敏皓!」蘇智羽的眼神嚴厲起來。「既然還記得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那現在退縮算是怎麼回事?你要當縮頭烏龜嗎?這樣去傷害一個女孩子,而且是彼此相愛的人,你怎麼能夠做得出來,還說得那麼無所謂?!」
「蘇智羽,不是你找到了適合你的人,其他人就一定也找到了。你有不停尋找替換的權力,為什麼我就不可以?你們現在這樣,是一定要我和一個已經沒有感覺的人在一起嗎?這樣對我,是不是也太不公平了?」
「崔敏皓!」蘇智羽怒吼一聲,揚起拳頭就要揍下去。
金恩哲出手拉住蘇智羽的拳頭,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衝動。他在旁邊看了這一會兒,雖然不能說是心知肚明,但至少也看出些端倪。一個真正的花花公子要甩掉玩膩的女友時,絕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蘇智羽氣不過,但恩哲來勸架,也不能繼續掐下去,只能忿忿地垂下手,走到一邊去,眼不見心不煩。想到自己付出了那麼多努力,可是身邊的朋友還是一個又一個地失去幸福,真是憋屈!
「你覺得你這套說辭,我會相信嗎?」懷瑾看著敏皓冷冷地說。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現實。如果你非要爭論這類問題,那我們不如來說說你。」崔敏皓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金恩哲;恩哲的表情依舊是淡然如水,沒有多餘的波瀾,似乎敏皓說的事已經不再與他有關係。
可是懷瑾的臉色卻變得煞白,看著敏皓說不出話來。
「現在你們的家事被八卦小報炒得沸沸揚揚,搞得股市危急,我要不能集中注意力對付眼前的事情,怎麼能度過眼前的難關。你以為我們都在閑著嗎?」敏皓不想再糾纏著韓小桃的話題,對於「分手」這兩個字,他們又怎麼會知道,每聽一次他就會痛一次,只有自己假裝冷漠,才能掩飾。從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說好了,所有的痛都自己一個人承受,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機會傳到韓小桃的耳朵里。他好不容易才說服了父親,不要和韓小桃相認,因為父親給不了小桃光明正大的名分,私底下的相認,不僅會挫傷她的自尊心,而他們的兄妹身份,更會帶給她更多的傷害,敏皓又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件事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我也會自己出面向媒體澄清,解決這件事,你只要好好拿下眼前這筆合同就好了,別的不用擔心,以後自然水到渠成。」懷瑾也是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面對這些事,倒是不亂陣腳。只是不知道旁邊金恩哲聽著,是怎樣的心情。他又何嘗不知道,當初那一樁婚姻原本就是一場交易,可若不是真的沒辦法一起生活,崔懷瑾又怎麼會是過河拆橋的人?此刻的她,心裡也有很多不能說的苦吧?
「知道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筆合同應該沒有問題。」敏皓自信地說。
懷瑾知道追問剛才的問題也不會有更進一步的結果,看來敏皓是決定要一口咬定感情破裂,頂多不過是家族問題,她也知道這兩者或許都不是真正的原因。而那個原因究竟是什麼,也只有敏皓自己知道了。她嘆了口氣說:「好吧,那咱們先來把合同理一理。」
「那……我們就先走了,改天再聯繫啊,敏皓。」蘇智羽推搡著金恩哲出了門。這屋子裡的尷尬氣氛,加上兩個不完全是外人的「外人」,實在是受不了了。
兩人走在樓梯上,蘇智羽又有些不甘心。
「咱們……要不要去看看韓小桃?」
「她現在應該也挺不好過的,咱們cpg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現在敏皓的事,咱倆也不能袖手旁觀,就過去看看吧。」金恩哲倒是難得的同意了一起去淌這趟渾水。上次懷瑾婚禮上的事情,他只是聽說也了解得一清二楚,心裡不是沒有動容。雖然一直是朋友,可能為朋友做到這個份上的人,除了他們cpg互相的幾個,的確很少遇。這麼長時間接觸以來,連金恩哲也不知不覺把韓小桃當成了和cpg的其他成員以及懷瑾一樣不能放在一邊的人。
兩個人開著車很快到了韓宅,轉了一圈,韓小桃卻不在家,只有爺爺。
「你們是……」爺爺還沒見過cpg其他兩人,自然也不認識。
「我們是小桃的朋友。」蘇智羽笑著說。
「也是敏皓的朋友。」金恩哲卻補充了這麼一句。
爺爺那天已經聽到了唐笑笑和小桃的對話是,雖然他沒有過問,但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笑了笑,招呼智羽和恩哲進來坐著,倒了兩杯茶。
「小桃去醫院看望白夫人一家,你們先等等。」
「白家的人?小桃什麼時候跟白家走得這麼近了?」蘇智羽挑眉問道。「最近聽說白家出了些事,不過也輪不到小桃幫忙啊。」
爺爺「呵呵」地笑了幾聲,說:「這也是緣分啊。原來那個白夫人,是小桃媽媽年輕時候最好的朋友,所以現在小桃也算是幫她媽盡點力。」
「什麼?還有這種事?」蘇智羽和金恩哲面面相覷。
「有些事,我這個老頭子不方便說,可是……唉……」爺爺說著沉沉地嘆了口氣,忽然心口尖銳地痛起來。
「爺爺,怎麼了?」智羽先看出不對勁。爺爺面色發白,額頭上滲出虛汗,情況看上去不妙。
「心臟病,是心臟病!」恩哲趕緊找到救心丸給爺爺服下,然後擠壓胸腔。「智羽,快打急救電話,看來爺爺的情況不太好。」
「嗯!」蘇智羽趕緊打電話,又幫著把爺爺抬上救護車;一邊往醫院趕,一邊給小桃打電話。「打電話關係,估計是手機沒電了。」
「咱倆先守著吧。」恩哲微微嘆了口氣。
「小桃……小桃……」爺爺虛弱地呼喚起來。
智羽和恩哲對視一眼,趕緊上前去詢問。
「怎麼了,爺爺?」
「小桃啊……爺爺……我們、韓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爺爺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充滿了痛苦。
雖然不是韓小桃,但是對一個虛弱的老人也得安慰著。智羽輕聲道:「爺爺現在別說這些,咱先好好休息,好吧?小桃一會兒就來了,很快。」
可是爺爺已經神志不清,根本不清楚眼前的人不是韓小桃,只是緊緊拽著對方的衣袖說:「不、不行……有些話,現在不說,要是我哪天就這樣過去了,可能就是永遠的秘密了,這對、對你……不公平。你還要……還要去找你的母親,你還、還有自己的路……」
「爺爺你在說什麼?小桃的母親不是……」蘇智羽想爺爺大概是病得糊塗了。
可是恩哲卻一把抓住蘇智羽的肩膀,眼中透出異樣的光。爺爺這句話,似乎有問題,但並不是恩哲所想的那個問題。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