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對不起
而我，正因為我知道樊辣椒會這麽想，這麽選擇，我才覺得為難。太殘忍了，為什麽非得是冰姑姑和樊辣椒承受呢？沒我自己什麽事？如果是我去承受，她們都不需要痛苦，還可以繼續當好朋友。比如我去坐牢，坐一輩子，坐到死我還能看見她們倆個人，或結伴，或單獨來看我，這樣，看見她們好好的我自己在牢裏會感到安慰。
哎，要是中國的法律能頂罪多好？我可以去代替樊辣椒，我會毫不猶豫的去。
“黃小淑，我感覺我要瘋了，我到底要怎麽辦？真要傷害樊辣椒嗎？這樣跟不救她有什麽區別？”
“那你傷害蔣冰。”
“冰姑姑，我不能傷害她。”
“那你傷害樊總。”
“為什麽都是傷害？”
“有時候人生大概就是這樣，需要做許多痛苦的、遺憾的、無奈的選擇，無論是什麽它都是你人生的一部份，永遠陪伴你的一部份。或許你嚐試著這樣想，傷害已經是必然的了，你不要再去想不傷害的問題，你就想怎麽把傷害性減到最低，誰比誰的承受能力強，誰比誰更需要你。”
“我怎麽聽著感覺你讓我放棄樊辣椒？她承受能力肯定比冰姑姑強。”
“你不要小看蔣冰，她強過樊總都不一定。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你說了你不喜歡蔣冰，不愛蔣冰，以後朋友都不要做了，她或許隻有一種感覺，就是遇人不熟，她不會因為曾經為你做過什麽，幫過你多少忙，而覺得你應該和她有什麽關係。她幫你忙她覺得很平常，這是她的性格。所以不一定是傷害！樊總不一樣，如果最後放棄了，樊總會一輩子記住，因為無論你什麽樣的選擇都是為了她，這樣一來可能樊總這輩子就毀了！還有一點，這點聽著會比較卑鄙，蔣冰最後會明白是他哥逼你做的選擇，離開她隻是為了救樊辣椒，她會原諒你。可是，蔣冰這樣內裏剛烈的女人可能這輩子……也不怎麽樣。”
“我怎麽聽著感覺像廢話？”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選擇樊總，蔣冰的傷害性會比較小。”
是這樣嗎？是黃小淑分析的那樣嗎？
往下，我沒再和黃小淑說這個事情了，太煩躁了，我要去洗個澡。
洗完澡出來黃小淑趴在沙發上睡著了，我想搬動她，又怕把她弄醒，最後什麽都沒做，到冰箱拿了兩罐啤酒出來，喝完舒服多，然後我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拍醒，沒睜開眼睛就先嗅到一陣芳香，那是熟識的樊辣椒的氣味。我一把抱住她，睜開眼一看卻不是樊辣椒，而是黃小淑，她洗澡了，用的是樊辣椒的沐浴液，所以我誤會了。這也不能怪我，大清早的，一半的腦細胞沒醒過來。
“對不起！”
“你能不能先放開？”
顧著說對不起，忘了先放開黃小淑。
等我洗漱完換好衣服，黃小淑和我一起出門了，我把她載回曼喬，我自己去蔣亮家。到了半山別墅大門口，我沒有立刻開進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按照昨晚說的，黃小淑說的，我自己想的，好像傷害冰姑姑會比較好，因為她會比樊辣椒恢複的快，樊辣椒比她更需要我。隻是這樣一來我告訴蔣亮他爸答案，結果是一個傷害冰姑姑的答案，蔣亮他爸會怎麽樣？真的會幫我把樊辣椒救出來？對我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會嗎？值得嗎？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想到了我這一進去整個人生就改變了，所以我猶豫了！
正煩惱著，手機響了，是葉家成的號碼，我接了！
“寧總，近來許多好事啊！”葉家成發出一陣惡心的笑聲，“接二連三的來，受得了嗎？”
“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我可不想失去一個像你……這麽好玩的對手。”
我掛斷電話，沒心情和他廢話。
我繼續在煩惱，一輛車忽然停在傍邊，蔣亮的車，他開了車窗伸手過來敲我車窗，我開了，他問我為什麽不進去。
“蔣亮，你看這個大門口像什麽？”我指著半山別墅的大門口說。
“一個門口你覺得像什麽？你有毛病啊？無論是什麽條件你都得救樊辣椒吧？別廢話了，趕緊進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蔣亮說著說著罵了起來，“真他媽不是滋味，怎麽就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這個門口，我感覺裏麵是一個世界，外麵是另一個世界！”
“說的什麽狗屁話，你再不趕緊救樊辣椒出來，判刑了就沒救了我告訴你。”說完，蔣亮關了車窗，把車開進去。
很無奈，蔣亮他不明白我的難處，就算我和黃小淑說了她也不明白，分析是容易，下決定去做真的很難。
我也把車開了進去，和蔣亮一起進了他家，然後我被他爸單獨請進了書房。
“想清楚了？”蔣亮他爸說，“第一還是第二？”
“我能不能先見見樊辣椒或者冰姑姑？”實在無法決定，我希望先見見她們，隨便一個都可以，見了我相信我會找到選擇。
“不行。”蔣亮他爸直接拒絕，“在你告訴我選擇之前你什麽都別想。”
“我選擇了就能看見了嗎？”
“你告訴我選擇，我帶你去見蔣冰，但你記住，不僅僅隻是選擇，包含許多內容，你不能告訴蔣亮我和你之間有什麽協議之類，提都不要提，就算蔣冰自己知道你都要否認明白嗎？無論你的選擇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影響到蔣冰。”
我點頭。
“明白了就說你的選擇，不要婆婆媽媽，你不要以為我隨便就可以救一個人出來，我需要時間，你越拖越沒好處。”
我選擇了，做出了選擇，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我的選擇是，第二個。
我被蔣亮他爸趕出了書房，他說他要辦點事，讓我到下麵等，一小時後出發和我去看冰姑姑。我可以見冰姑姑了，終於可以了！可是我什麽時候能見樊辣椒？我不知道，我很矛盾，因為見樊辣椒，那將是最後一見，蔣亮他爸剛剛說了，樊辣椒出來的時候我可以去接她，但僅僅是最後一次，以後都不可以見了，否則他會殺了樊辣椒，說到做到。
在客廳裏，蔣亮問結果，我說他爸等下帶我去見冰姑姑。而且根據他爸編的一套謊話告訴他，樊辣椒出來之後要立刻離開本市，以後都不能回來。
“你呢？也離開嗎？”
“不。”我倒想離開，可以嗎？
一個小時以後蔣亮他爸下來了，他說樊辣椒會出來，可能明天，也可能後天，反正肯定會出來。我不懷疑他的話，他從來不會假話，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可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樊辣椒出來了，我呢？我在幹什麽？能幹什麽？我覺得活的很累。
我們出發了，坐蔣亮他爸的車，在車裏蔣亮他爸說樊辣椒的事情誰也不許再提起。話是說給蔣亮聽的，讓蔣亮說給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聽。其實沒多少人知道，昨晚那麽多人幫忙找魚竿，就幾個帶頭的人知道，黃小淑、紀若蘭、袁琳，另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樊辣椒出了事情。
車子開進了舊城區，七拐八拐後停在一棟有點老的大房子前麵。
“冰姑姑在這裏？”蔣亮張大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進去以後我問過他，原來這是他們的租屋。冰姑姑一直就在祖屋裏，他到處找居然沒找自己的祖屋。
進去了，有人給我們開門，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另外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人，站在兩邊，我們進去了他們立刻關門。隨即的，那個女人拿來一些衣服讓我們換，那些估計是消過毒的衣服吧，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房間裏，蔣亮他爸先進去換，然後才到我和蔣亮。
換好出來，我問了為什麽要換衣服，蔣亮他爸說以防萬一！我聽了感覺很不好受，說是以防萬一，防成這樣，比在醫院還嚴重，冰姑姑的狀況真的令人很擔憂。
我終於見到冰姑姑了，在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這個房間被布置的好像病房一樣，許多醫療設備，甚至比醫院還要齊全，整個房間都是醫院那種刺鼻的藥水味道。而冰姑姑躺在病床上，她雙目緊閉，蔣亮他爸說她睡著了！蔣亮想叫醒冰姑姑，我阻止了他，然後蔣亮被他爸叫了出去，房間裏隻剩下我自己一個人。
看著病床裏的冰姑姑，我慢慢伸出手撫摸她蒼白的臉，很冰涼，那股冰涼直達心底，或許我這麽描述誇張了吧，我就是感覺自己的心好冰涼，然後疼痛起來。冰姑姑為了樊辣椒受這樣的苦，再讓她受苦我簡直不是人。幸好她堅強的挺了過來，不過要恢複元氣也要一段時間。蔣亮他爸剛剛對我說了，現在的冰姑姑身體非常虛弱，稍微吹吹風，凍一下或者熱一下都會生病，她還需要在這個病房呆一個星期時間。
忽然的，冰姑姑的手指動了一下，瞬間她就睜開了眼，看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