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這個傻女人

  當然，我縱然知道為什麽，知道黃小淑為什麽那麽做，但是我絕對不會說出來，因為我一但說出來，黃小淑這個殺蔣亮他爸的行為就會變得沒有了意義，白費勁，我隻會心痛，我仍然會痛苦，黃小淑這個笨女人。


  我也害怕黃小淑殺蔣亮他爸不成，雖然黃小淑是搏擊冠軍，有身手，但是有些事情沒那麽順利，會有意外發生。殺不到的話，最後死的就是黃小淑，反過來蔣亮他爸會毫不猶豫殺掉黃小淑，我阻止也阻止不了，反正如果黃小淑做了這個事情，無論成功失敗她都死定。


  慶幸，冰姑姑發現了她，冰姑姑發現了，知道了這些事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卻無意之中救了黃小淑一命。


  哎，這好像都因為我，如果不是我猶豫不決，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好黃小淑現在安然無恙，否則我真要痛苦一輩子了！不，黃小淑現在也不算安然無恙，被冰姑姑發現以後，又在冰姑姑逼迫之下說出了這些冰姑姑不應該知道的事情。


  然後她打算好了，她要進去換樊辣椒出來，無論結果如何她能做的就這麽多。冰姑姑……她自己也煩惱，她比我更了解她哥，或者說殺她父母的凶手，她不知道怎麽辦，所以她需要見樊辣椒，弄清楚到底怎麽一回事。現在她弄清楚了，她知道了自己的整個身世的來龍去脈，以及她尊敬的哥哥犯下的惡行。


  “或許我做錯了，或許我不應該知道，或許我不該發現黃小淑，我不知道，我腦子好亂，好像所有事情都變了，變得我無法接受、無法承受，我該怎麽辦？”冰姑姑說，趴著我右邊肩膀，默默落淚。


  “蔣冰，我也不知道，這很難選擇，我嚐試去說服你哥，但是這是不夠的，我還需要說服樊辣椒，可是我兩邊都說服不了，我無法阻止樊辣椒，更無法阻止你哥，我感覺我很沒用。”


  樊辣椒要出來了，冰姑姑知道了，往下是怎麽一個結果我都不知道。我恐慌，蔣亮他爸知道了這個情況以後會給出一個什麽樣的反應？殺樊辣椒嗎？我想不會，因為冰姑姑已經知道，穿幫了，殺樊辣椒已經於事無補，當然他可以是因為憤怒而殺掉樊辣椒，結果是冰姑姑……可能他要永遠失去。


  從某方麵來說，冰姑姑知道了，對樊辣椒來說未必是件壞事，至少生命有了保障。黃小淑當時之所以選擇告訴冰姑姑，大概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樊辣椒自己也知道，所以她剛剛對我說了一番報複的話，因為冰姑姑知道，她才有了最起碼的資本。


  可是這一切對冰姑姑來說，無法接受，她很難受。我說她近來怪怪的，她一定忍得非常辛苦，她一定非常難受，卻要在我麵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真是苦了她。


  冰姑姑沒說話，她的神情，是那麽的沒有安全感。


  “樊辣椒和你說了什麽？她是怎麽說的？她知道了你知道以後有什麽反應？還是堅持要報仇？要蔣亮她爸付出代價嗎？你呢？你自己怎麽想？”我不想逼冰姑姑，我知道我不該問她那麽多問題，不該逼她，可是我真的需要知道這些事情，去處理好，否則會越來越麻煩，越來越無法控製。


  “她說，如果我是她親姐姐，就不應該阻止她。而仇恨，隻需要一個人去承擔，一個人足以承擔的情況下另一個人是多餘的，不需要參加。”


  “她還是要報仇，那麽你呢？”


  “我不知道，我覺得她說得對，可是我在那個家生活了那麽多年，他是我哥，我父母也是我父母，還有蔣亮，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冰姑姑六神無主的模樣，真是難為了她。


  我不願意看見的結果還是發生了，冰姑姑……她知道以後隻有痛苦，讓她去支持樊辣椒不可能，同樣的，讓她去反對樊辣椒也不可能，所以她會痛苦，永遠的痛。這或許就是注定的，從她們父母被蔣亮他爸逼死，從冰姑姑被收養那一天就種下的苦果，冰姑姑注定要承受這種痛苦，她會知道，無論我們怎麽掩飾，始終百密一疏。


  往下，麻煩到了，我該怎麽去化解，又怎麽去撫平冰姑姑心裏的痛？


  真是頭大，說真的到了這個地步我真想把所有一切都說出來。說給所有人聽，包括蔣亮、包括丁丁，我想讓大家都知道，這樣就算冰姑姑和樊辣椒做了一些出格行為，還能夠得到大家的原諒。隻是，這樣對她們雙方有好處嗎？她們一樣會感到痛苦。當然還有另一個辦法，蔣亮他爸，他隻要肯認錯，肯付代價，一切就沒那麽糟。


  冰姑姑逐漸止住了哭聲，她說到廁所洗一下，我自己在走廊裏，點了根煙吸著。


  忽然的，手機響起來，是龍駿天，他告訴我樊辣椒可以走了，我可以帶她走了，剩下的事情他會負責處理。他告誡我，一定要低調，樊辣椒不能犯任何事，如果她再次進來，神仙都救不了她。


  龍駿天這個話提醒了我，當時我覺得蔣亮他爸會在樊辣椒出來時對她不利，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麽麻煩，她隻需要栽贓樊辣椒，讓樊辣椒再次進來，到時候誰也救不了她。還好冰姑姑知道了，因為冰姑姑知道，蔣亮他爸斷然不敢再那麽做，除非是樊辣椒先對他不利。無論怎麽想，冰姑姑知道了，對樊辣椒來說是幸運，對冰姑姑本身而言卻是不幸。


  冰姑姑從廁所出來的時候，丁局長來了，帶著兩個警察，他們進了會議室，十分鍾不到又走了出來，然後樊辣椒也走了出來。丁局長欲言又止，他有話對我說，不過因為樊辣椒也出來了，而且走很快，我和冰姑姑需要去追，所以丁局長才沒說出口，隻是讓我有空了給他打個電話。


  樊辣椒走很快，我和冰姑姑追她，冰姑姑一路喊，樊辣椒都不理睬，直接離開市局，沿著外麵馬路一直走。


  “臭辣椒，你給我站住。”我吼了一聲，路人都看著我。


  樊辣椒站住了，轉過身，她做了一個手勢，一個不允許我和冰姑姑靠近的手勢，一個令我們覺得她很絕情的手勢。


  “你還有什麽廢話對我說？就這麽說，不要靠近。”樊辣椒對我說完，然後對蔣冰說，“蔣冰，你也是，我們雖然都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但是對不起，現在……我還不能認你。”


  “你有毛病啊？你跟誰說話？”我不滿道，“這整個事情你以為你最受傷？蔣冰才最受傷，她要麵對的比你要麵對的更可怕，你這樣的態度，現在還不能認，那是不是等你殺了蔣老頭回來就可以認了？”


  樊辣椒冷冷地擠出一個字：是。


  我還想說，卻被冰姑姑拉住，她淚流滿麵，當街當眾的，她應該第一次吧？可是那種傷心，那種痛苦已經讓她忘卻場合。我固然知道樊辣椒故意打擊我和冰姑姑，但是……看見冰姑姑這樣，我很傷心，非常傷心。


  “沒話說了？沒話說了我走了！”樊辣椒轉身走人，她走得那麽瀟灑，走得那麽幹脆，她怎麽能這樣？


  樊辣椒走了，消失在街角，看不見了，可是我們仍然目不轉睛看著她消失的那個方向，許久。這一幕記錄的不單單隻是一份失望，還是一份……不舍。


  “走了，回去看黃小淑，丁局長應該有事找你。”冰姑姑說，她比我要快反應過來，其實她亦很堅強，在認識我之前她就是一個很強的女強人，或許她沒有樊辣椒聰明，但是心裏素質方麵差別不會多大，隻是我覺得她是我的女人我應該保護她，把她看小化了而已！我奇怪的是，我從來沒有因為這些身份而小化過樊辣椒。


  和冰姑姑返回市局，冰姑姑沒和我一起進去，她說在車裏等我，想靜一靜，她是這麽說的，我明白，她是怕不方便，丁局長要找的人是我。


  “等我出來，那裏都不要去知道嗎？”我在冰姑姑額頭吻了一下，轉身走進市局大門。


  這次，我在丁局長的辦公室見到了他！

  “我第一天上班。”我進來以後，丁局長把門反鎖，一邊走回來，一邊對我說，“第一個辦的人竟然是我妻妹的女兒，黃小淑，也是我的半個女兒。黃小淑求我，蔣冰求我，這是昨天的事情，我不知原由，雖然最終答應了，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真的……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怎麽活得這麽亂七八糟，有些事情不是讓你們鬧著玩的知道不知道？”丁局長有點火起來。他一番話讓我明白了許多，難怪昨天黃小淑在冰姑姑家出現，原來冰姑姑和黃小淑去了丁丁家，然後和蔣亮、丁丁，一起回來，我睡什麽覺呢？我不睡覺不是很好？


  “丁局長，有些事我無法告訴你，不知該怎麽說起……”


  “你看，你也不告訴我，誰都不願意說，那黃小淑就這樣了？吃這個啞巴虧？黃小淑跟你這麽久你不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