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2章：無言以對
沒有人敢說龍辰來過，也沒有人敢問龍辰為何深夜到訪，見過龍辰的侍衛，全都像是沒有看到過他一樣。
龍辰走在前面，水清斐跟在他身後。
兩人一起來到了曾經的石牢，遠遠的看過去，原本荒廢的牢房，竟從里透著昏暗的光芒。
龍辰放輕了腳步，悄然走進去。
搖曳的火光下，有兩名女侍在打盹兒，她們疲憊的伏在桌邊，絲毫不知龍辰的到來。
龍辰目光冷沉，他轉眼掃向水清斐。
水清斐明白他的意思，暗自點了點頭，腳下一閃，飛快到了這兩名女侍的身邊，手指輕點，封了她們的穴位。
兩名女侍哼了一聲，頭一歪，昏沉的睡了過去。
龍辰面無表情的往牢里走去。
這下子，不清斐也不在表達異議了，他心知龍辰前來肯定有他的目地，這種早就廢棄的石牢，又重新有女侍把守，可見牢中是關了人的。
石牢不大，就是位置隱秘。
兩人走了片刻，就已經到了盡頭，盡頭沒有燈火，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清斐。」龍辰低喚一聲。
「是！」水清斐立刻上前，他手一劃，擦亮了火摺子，同時也帶給石牢一束光明。
不遠處，堅固的牢籠里，有一個被鐵鏈拴住的婦人。
那人亂髮披肩，腦袋無力的垂在胸前，整個人都以前傾的姿勢半趴在那兒。
若不是身後還有長長的鐵索，她估計撐不住這具虛弱的身軀。
龍辰眼眸一眯，緩步走過去。
水清斐又划亮了火摺子，他點燃了火把，舉著為龍辰照明。
牢中的婦人，似是聽到了腳步聲。
她一怔，微微抬起了腦袋，她的眼晴一片血污，蒼白的臉上滿是傷痕。
她似乎想要努力看清楚眼前的人，她掙扎著，牽的鏈環嘩啦啦不停的響。
「雪姒族長！」水清斐驚呼出聲，他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靈巫族長是何等的尊貴？她怎會被人關押在這裡？這可是永慶宮啊！
永慶宮……
這三個字突然在水清斐的腦海里炸響，他的眼神一震，驚懼的目光看向龍辰，眼神里透著一線迅息，他彷彿明白了什麼。
雪姒聽到了聲音，更是努力睜著眼睛，或許是她太用力了，眼角的舊傷撕裂，又滲著鮮紅的血絲。
「誰？是誰？」雪姒掙著，低吼道：「雪靈寰，我對你掏心挖肺，你卻如此喪心病狂，殺了我……你殺了我吧，啊……啊……殺了我，殺了我啊。」
鐵索錚錚，血染面容。
龍辰微微斂眉，他的眼圈泛紅，目光中透著濃濃的哀傷，他始終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看著雪姒崩潰發狂。
「說話啊，雪靈寰……你不是很厲害的嗎？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么？怎麼？現在不敢應聲了？你怕了嗎？你怕天打雷劈了是嗎？」
雪姒哀叫著，她聲音嘶啞，痛苦似乎要決堤成河。
龍辰一直沉默，他更是無言以對。
他不用去想母後為什麼會把雪姒關在這裡，他心裡其實和明鏡一樣，只是他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深想。
「清斐，帶她出去。」龍辰緊握雙拳，他無顏多呆，說完后……絕然轉身。
他的出聲，也成功引起了雪姒的注意。
她猛然一僵，突的就發起狂般低叫：「皇上，是皇上嗎？皇上……辰兒，辰兒……」
雪姒激動的四處張望，可被毀掉的視力，讓她僅能看到眼前一些模糊的影像。
水清斐抽出佩劍，他緩緩將全身的真氣注入劍尖，接著猛然揚手，狠狠的砍斷了鐵鏈。
卡察！
伴著鐵鏈斷裂的聲音，是雪姒整個人撲倒在地上的痛呼聲。
水清斐接著去砍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
很快，四條粗實的鐵鏈被砍斷，他刷的一下子收劍，手起掌落，直接將雪姒敲暈了過去。
雪姒乾瘦的身軀軟倒在地上，水清斐抗起她，飛快的離開了永慶宮。
「呯！」
琉璃宮的卧閣里，房門被突然推開。
沉睡中的司徒熙忽然就驚醒，她猛的坐起了身，就看到龍辰臉色抑鬱的站在床前。
「龍辰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司徒熙揉著眼睛，不解的看著他。
龍辰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看著司徒熙，過了好一會兒才出聲道：「朕找到雪姒族長了。」
「啊？」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司徒熙愣了愣，但那也僅是一愣，司徒熙很快便回過神來。
「天哪，你找到雪姒了？」司徒熙飛快的掀開了被子，她急聲道：「在哪兒找到的？她還好嗎？」
「不好！」龍辰冷應一聲道：「誠如熙熙看到的一樣，她被鐵鏈拴身，而且還失去了雙眼。」
「什麼？」司徒熙一震，臉色頓時就白了。
她僵然的看著龍辰，好半天才道：「怎麼會這樣……龍辰哥哥，我可以去看看嗎？」
龍辰不語，他眉頭緊鎖。
又過了好一會兒，當他聽到院落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才揚聲道：「清斐，把人帶進來。」
「是！」水清斐應了一句，他扛著雪姒快速的走到卧閣門側，很是恭敬的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將雪姒給放下來。
雪姒上了年紀，怎受的了這般折磨？
此刻的她，就猶如是失去了生命的娃娃般，四肢癱垂，毫無生息。
「天哪……」司徒熙捂嘴驚看過去，雪姒身上的血跡觸目驚心，特別是她那雙眼睛，還在絲絲滲著血水。
「能治嗎？」龍辰低問。
司徒熙震了一下，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不知道，這兒的條件太受限制，我先看看她傷的如何。」
從床上下來，司徒熙急步走到了雪姒的面前。
她想蹲下來，但又怕擠到腹中的孩子，只好雙膝微曲，半跪在那兒為雪姒檢查傷勢。
她先從她的眼睛看起，一點一點查過了她的外傷之後，手指又搭上了雪姒的脈博。
司徒熙摸了許久，這才嘆息一聲站起來。
「如何？」龍辰看著她。「情況不太樂觀。」司徒熙輕聲道：「眼睛傷的很嚴重，不知道角膜有沒有損壞，如果她還能有一絲視力，應該是能保住雙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