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誤會冰釋

  楊如海迅速抬頭，神色一變，胡錦明已經飛身出去了，她連忙對那侍應道：“報警，叫救護車！”說罷，連手袋都沒有拿便跟著胡錦明出去了。 倒在血泊中的是老板娘。撞上她的是一輛雅閣，雅閣司機一臉呆滯，仿佛還沒能反應過來，倒是他身邊的女子在驚叫，“撞死人了，撞死人了！”在雅閣外麵趴在地上的則是一臉驚恐的女孩，方才耀武揚威的姿態全然消失，此刻無措地抓住衣襟，不斷地深呼吸。 圍觀的人紛紛掏出電話報警。楊如海擠進去蹲在老板娘身前，老板娘還沒昏迷，身子不斷抽搐，眼神有些散渙。胡錦明正在為她做急救，手法竟然比醫生還要嫻熟。 她頭上，右手不斷湧出鮮紅的血液，一條骨頭從手肘穿出，已經露在空氣中，楊如海見圍觀的人中有一個人捧著幾條新毛巾，她連忙上前奪了過來，在手臂處綁住止血，至於外露的一截則沒有移動。 “不會有事的，我會救你，現在你聽我講，慢慢地閉上眼睛，放鬆，跟著前麵那道白色的光慢慢地走，記住，一定要跟著那道光走，不要走遠了，也不要走偏了……”楊如海用極其輕柔的語氣緩緩地道，老板娘眼裏露出一抹信任，然後便慢慢地閉上眼睛，臉色白得那剛刷過的牆壁。 警察很快就來到，隨之來到的是救護車。急診科的布醫生來到現場，見楊如海在此也愣了一下，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和幾名男護士醫生一同把老板娘抬上救護車。而那剛才的女孩也被扶上了救護車，她手肘擦傷，臉也擦傷，但都隻是輕傷而已。 楊如海方才在急救的時候已經聽到目擊群眾的話，原來老板娘之所有被車撞了，竟然是因為救那女孩。女孩轉身走之前推了老板娘一把，老板娘跌倒在地扭傷了腳，剛掙紮爬起來，一輛雅閣從女孩的右手邊呼嘯而來，車開得很快，司機似乎沒有料到前麵這裏會有人突然走出來，因為前麵不遠處就是燈位，要過馬路也不差多走兩步。 女孩已經驚得不懂得反應，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不斷放大，驚恐漫上眼睛。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老板娘從飛身撲向她，用盡全力推她出去，自己卻因為剛才扭傷了腳無法避開，被雅閣撞了個正著。 老板娘被推進了手術室。她昏迷前總覺得有一個身穿綠色衣裳的姑娘對她說：“跟著光走，跟著光走……！”她一直跟著光慢慢走著，每當她發現有一個黑暗的漩渦要把她吸進去的時候，那綠衣姑娘便拉著她朝光線奔跑，當她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手術台上，而那團光，正是手術室上麵的燈照下來的亮光。 “手術做完了，你會沒事的！”她耳邊傳來輕柔的聲音，讓她倍覺溫暖，她全身放鬆，信賴地看了她一眼，便又沉沉地墮入黑暗中。 腦外科主任是個嚴肅的小老頭，這一次也是他主刀，摘下口罩，他歎氣道：“腦顱出血，要是晚點可就難辦了。” “她很幸運！”楊如海隻是來打下手，畢竟這個是她認識的人，出於關心，她想陪著她，尤其得知她的心竟然是如此善良。 拉開手術室的大門，胡錦明已經不見了蹤跡，楊如海微微失望。門外坐著一個男人，他本來低著頭抽煙，一見門開了頓時跳起來，他認得楊如海，愣了一下，然後急忙問道：“她怎麽了？” “手術很安全，但是還沒過危險期，畢竟她腦顱出血，加上失血過多，給她輸了血，要等二十四小時看看有無感染或者排斥現象出現。”主任用一貫的口吻說道。 咖啡廳老板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眸子越過楊如海往裏麵看了一眼，然後黯然地轉身想離開。 他摁下電梯，電梯還沒到，楊如海喊住他，“一場夫妻，你不想看看她嗎？” 老板轉過身來，竟然雙眼含淚，他深呼吸一口搖搖頭道：“我隻當從來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