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胡幫主的上班生涯
陳曉光淡淡地道:“隨便!”
婚禮沒有取消,隻是改日進行。
如此戲劇化的變化,把眾人襲了個措手不及,大家正擔心寶兒會看不開的時候,竟然再度傳出喜訊。當然,大家都知道寶兒肯定不是真心愛陳曉光的,陳曉光娶她,想必也是為了心底的那一份堅持吧。
不管這一次的結婚是逃避還是報複,但是顯然獲得的祝福要比上一次多。
這一次出嫁,寶兒是在胡喜喜家裏出嫁。阿興和冠軍去做兄弟團,接新娘子回到陳曉光新買的居室裏,這裏,是陳曉光的夢想之家,裝修好幾個月了,一直沒有搬進去住,連寶兒都沒有去過。
而寶兒現在的房子,則已經委托中介公司放盤,從今往後,她不需要再抱腿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地下的萬家燈火,因為她有自己的家了。
朱巧巧是伴娘,她穿著雪白的輕紗抹胸長裙,白皙的脖子一點裝飾也無,耳朵上戴著兩粒小鑽飾,精巧而雅致。長發全部往後梳起,有幾縷輕輕垂下,增添了幾分嫵媚。她眼睛很大,眸子明亮,愛笑,是個感性而優雅的女子。
而很巧的是,李哲文和陳曉光竟然是認識的,他也在兄弟團裏,一同來接新娘。
有胡喜喜在,搞怪的事情自然少不得了。
搶新娘這一個環節,是本地特有的。
新娘躲在姐妹團的後麵,姐妹團手持噴彩,和來勢洶洶的兄弟團拚過。在這個環節,伴娘是最慘的,穿著高跟鞋長裙,被兄弟團拿著噴彩追著噴,頭上,身上,全部是五顏六色的蜘蛛網。
李哲文開始沒想到伴娘竟然會是朱巧巧,直到可憐的伴娘躲在車子後麵,露出一張五顏六色的臉,他才依稀辨別到是她,然後,他猛地衝上去,想護住朱巧巧。卻不料朱巧巧被兄弟團一陣亂噴,早已經花了眼,見有人衝過來,立馬便一手一支噴彩對著李哲文的臉和頭部一陣狂噴。一邊噴還一邊狠狠地道:“老娘可不是好欺負的!”
但是,很快,她又再被群噴,她拉過一張彩紙抱住頭部蹲在地上任由他們噴。
新娘被雄赳赳地搶走了,姐妹們都亂成一團,胡喜喜頭上身上全部是彩帶,如今正慢慢地拿掉。可人和楊如海也好不了多少,在這麽歡喜的場合,是不能濫用法術的,所以楊如海這個弱女子,也被噴了個彩帶纏身。
伴娘是最悲慘的,這個是無法改變的命運。
朱巧巧用手撥開那些千絲萬縷的彩帶,忽然一隻男性的手伸過來為她弄,她微微一愣,抬頭看他,他的發頂上全部是彩色的東西,雖然已經被扯掉,但是還是可以看出一點點的色彩。
“你也來了?”她詫異地問。
“你別告訴我剛才你拿著兩瓶對著我狂噴的時候不知道是我!”李哲文麵無表情地道,“現在,我才知道你這個老娘真不是好欺負的!”
“是你?”朱巧巧吃了一驚,隨即道:“你衝上來噴我,我難道不能噴你?”
“我衝上來,本想抱住你!”他終於能清晰看到她精彩的小臉,雖然還掛著七彩繽紛,但是至少眼睛是看見了。
朱巧巧麵不改容地道:“在那個場合下,已經分不清敵友,你來勢洶洶,我還能慢慢地分辨你是敵是友?”
“原來,我在你心中,還不能分清到底是敵是友?”李哲文冷笑。
朱巧巧沉默了一會,道:“我一直當你是朋友的!”
“是麽?謝謝,但是不需要!”李哲文轉身走了,“走吧,去酒店了!”
“我坐胡喜喜的車就行!”朱巧巧道。
胡喜喜愕然,“不行啊,坐不下了。你坐李哲文的車!”
李哲文回過頭看她,諷刺地道,“這麽勉強,沒必要。從這裏出去走十幾米,有計程車可以坐的!”
朱巧巧有些難堪,她猶豫了一下,走向李哲文,“那麻煩你了!”
李哲文冷冷地走到車子前,為她打開車門,再走到駕駛座拉開車門。
他的車技很好,在繁忙的交通時間也能穿梭自如,她感慨道:“還記得你剛學車的時候,連開車馬路都不敢,一眨眼,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大男孩了!”
李哲文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隻淡淡地道:“人會長大的。你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是麽?我老了!”朱巧巧微笑道。
“還行。”他還是淡淡地道。
朱巧巧自討沒趣,也就沒再說話。
“什麽時候結婚?”他本想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但是即便她說沒有,他信麽?現在的男女,有誰會單身過日子?她來做伴娘,證明還沒結婚,沒結婚不代表沒有男人。
“過一陣子吧,現在大家都比較忙!”她也淡淡地回答,眼睛看出窗外,隻覺得景色忽然全部往後倒去,是他的車速快了。
她心裏微微惻然,曾幾何時,兩個這麽親近的人要像個陌生人一般的相處。連深入點的話題都不敢觸及。
兩人於是都沒有再說話,李哲文的俊帥的側臉被朱巧巧的眼角餘光捕捉。他還是以前那麽嚴肅,以前她總是笑他年少老成,像個老學究。
“你進了歡喜集團?”他找話說道。
朱巧巧嗯了一聲,“打工而已,哪裏都一樣!”
“換言之,你打算在這裏定居?”
“不一定,或許膩煩了,會離開也不一定!”
“膩煩了就要離開!”李哲文冷冷地道,“分手的時候,你是這樣對我說的,你說對我膩煩了,那麽,這些年你又膩煩了幾個人呢?”
朱巧巧側頭想了一下,“三四個吧,感情都是這樣,開始的時候轟轟烈烈,但是總會慢慢地歸於平淡,就如同煙花一般,我欣賞煙花盛開的那一瞬間,至於煙花散落,誰還願意圍觀?”
“這就是你這些年不婚的原因吧?”他顯然有些微慍。
“不是。我隻是沒有找到我的高帥富!”她戲謔地道。她不會告訴他,她這輩子隻會嫁給一個人,不能嫁給他,她還結婚有什麽意思?
李哲文沒有再說話,他這些年始終琢磨不透她的意思,一句膩煩,可以把這麽多年的感情像垃圾一般丟棄。他一直以為她是愛上了別人,因為沒多久她便和一個男人離開了,隻是前些年看到那個男人,他問起她的事情,那男人卻說他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他們隻是結伴一同去了西藏,然後便各散東西了。
那麽,當年的她不是愛上了別人,難道真的是因為對自己膩煩了?那時候,他們剛畢業,他剛加入警隊,雖然說很少時間陪她,但是她一直表現得不在乎,還一直鼓勵他。
他知道她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這些年他一直想找她問個清楚,時至今日,再見到她的時候,他卻再也問不出口了。
陳曉光和寶兒的婚禮進行得很順利,楊寶裕的父母也來喝喜酒,他們是真心疼愛寶兒,對寶兒也心存愧疚的。他們把事先買好的龍鳳鐲子戴在寶兒的手腕上,寶兒連忙脫下,“伯父伯母,這太貴重了,我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