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開公司
他摁住她的後腦,嘴唇在搜尋她的溫熱,當觸及她的紅唇時,他呻吟一聲,用力吸允著她櫻唇,與她輾轉廝磨。
她下意識去反抗,但是當那種熟悉的感覺像她襲來的時候,她最終是放棄了抵抗,並開始回應他的吻,熾熱瞬間在病房裏升溫。燃點起兩人都沉寂的記憶。
那麽熟悉的親熱,那麽熟悉的耳鬢廝磨,那麽熟悉的溫存,如同潮水一般籠罩著兩人。腦子裏什麽都記不起來,隻希望這個吻能夠地久天長!
“巧兒,回到我身邊來!”他鬆開她,熾熱狂亂地看著她,過了十年,心底壓抑的感情並沒有半點淡去,相反,還越加的濃烈。
朱巧巧鼻子堵住,心裏也有酸酸澀澀的,說不出話來,睜大眼睛看著他,她伸手觸摸他的臉,冰冷而堅毅,她把頭伏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用什麽話去應答他。且不說她將死之人,如今他已經有妻子有兒子,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份前途可觀的工作,他整個人都在向一個生活的頂峰推進,而她……
她心亂如麻,卻不忍說出個不字。
“你不願意?”他的聲音漸漸冷寂了下來。
朱巧巧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手依舊在撫摸他的眉毛,眼睛,一點一滴,都和記憶中的影像無二。
她不說話,用唇吻住他的臉,他的鼻子,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唇!
不需要言語,因為無話可說!
將近十二點,朱巧巧不舍地道:“該休息了!”
李哲文因著藥力的影響,也有點困了,但是他依舊瞪著眼睛道:“我不困!”
“但是我困了!”朱巧巧把頭伏在他手臂上,喃喃地道:“要不,今晚我就這樣趴在這裏睡!”當然是傻話,因為天亮,鄭雅姿便來了,她不想和她撞上,有時候可以放縱,但是放縱也要有個分寸。
李哲文哪裏舍得讓她這樣趴著,可也舍不得她走,便把身子挪了一下,柔聲道:“躺在我身邊!”
朱巧巧抬頭驚愕地看著她,李哲文無奈地道:“就一晚上,我不會要求你什麽!”
朱巧巧嗓子有些幹燥,她端來他喝過的水杯喝了兩口溫水,“她……幾點鍾來?”臉上升起一絲羞愧,她每天跟自己說希望他幸福,但是卻下意識地去破壞他的幸福。
“不必在意她。”他不知道怎麽跟她說和鄭雅姿的關係,至少,此刻不是說這些事情的好時機。
朱巧巧心底微微酸痛,怎麽能不在意?她很在意,真的很在意。她很嫉妒她,嫉妒她可以名正言順地守在他身邊,嫉妒她可以為他生下乖巧的兒子,嫉妒她可以冠上他的姓,死後可以上他家的神桌……這個曾經是她的少年,如今是別人的丈夫!
離開差不多十年了,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蹉跎,當醫生嚴肅地宣布她約莫隻剩下十八個月或者更少的時間的時候,她忽然很想回來看看他。當初是想回來見見他便算了,但是當真的看到他的時候,她再也硬不下心腸走了。
脫了鞋子,她側身睡在他身邊,把頭枕在他沒有受傷的一邊手臂上,他的氣息就在耳邊,溫暖的,柔和的,清晰的,往日,她在夢裏都會夢到這樣的情景。
心裏像是堵了什麽似的,一口氣呼吸不來,眼淚便悄然滑出。
他閉上眼睛,十年來,第一次感覺生命的完滿。
“你還愛我嗎?”他輕聲地問,話出口,他覺得不該問,隨即道:“當我沒問!”
她沒有做聲,連呼吸都像是屏住了,許久,她才道:“睡吧,我教個鬧鍾,五點鍾走!”
五點鍾,相信她不會這麽早來的。
“不必這麽早。”李哲文愕然地道,“你這麽早起來幹什麽?”
“我習慣了晨運!”她口是心非地道。
李哲文哦了一聲,兩人都沒有再說話,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她想從他手臂上把頭抬起來,但是他道:“不要動!”
“我一直枕著你的手臂,會麻的!”
“無所謂!”
朱巧巧熱氣往眼眶上衝,在他的手臂上塞了一條毛巾,自己的頭盡可能地抬起。
“你為什麽不結婚?”他輕輕歎息一聲,問道。
她低聲道:“我和他都覺得婚姻是束縛,結不結婚,其實無所謂!”
李哲文臉色頓時蒼白起來,雖然明知道她會有男朋友,大但是聽到她親口承認,心裏還是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咬了一口般,鮮血淋漓!
“睡吧!”胸口被千萬種情緒堵住,他覺得連呼吸都是困難的,空氣中有無形的壓力,生命裏,再尋不到一絲的美好和留戀。
他沒有這麽偉大,還要對她說什麽祝福的話語。他不是愛情小說裏麵的主人翁,即便受盡了痛苦折磨,卻還在原地等著她。不等了,早就不該等了!
“當年,為什麽離開我?”他啞聲問道,“我隻想要一個答案,沒有其他想法,這麽多年了,我一直想找出原因,我有什麽地方做地不夠好?還是你愛上的是你這輩子的對先生?”
一直以來,她的對先生都隻是他。她鼻子被堵住,不通氣,不知道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在這些天以前,她一直都很感恩,因為她雖然有這個病,但是上天卻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她這十年都是賺回來的。而且,她還能回到原來的地方看到自己深愛的男子,看到他已經成家立業,有一個很幸福的未來,她很感恩。
但是,這一刻,她好痛恨。為什麽讓她遇到這個男人卻又要殘忍地把他們分開?
“年少無知,覺得外麵的世界總是好的!”她隻能給他一個這麽淺薄的答案,不管他信不信。
“後悔過嗎?”哪怕是一聲後悔,也讓他心裏好受些。
她搖搖頭,“沒有後悔,外麵的世界確實很精彩。我一直不讚成人的生命隻用單一的方式單一的樂器去演繹,生命是要多姿多彩絢麗的。”
“那時候我媽媽跟我說,你這種壞女孩是不會停留在任何一個男人那裏,你就像一隻花蝴蝶,不斷地再花叢中飛,你會愛上一個又一個男人,然後遺棄一個又一個男人。這些年,你愛上了幾個男人?又遺棄了幾個?”他的聲音淒絕至極,含著無盡的諷刺。他不信媽媽的話,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和他在一起是真心愛他的。一起長大情誼,讓他對她一絲一毫的懷疑都沒有。但是如今,他開始相信媽媽的話,否定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
朱巧巧沉默了一會,“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好幾個了吧,但是基本都不長久。”她能告訴他一直都隻有他嗎?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如今她抱著他,他卻是別人的了。不能痛,已經痛了很久。如今能抱住他,已經是一種幸福。
她這種塵世中漂泊的女子,又怎麽敢奢求?
“你走的時候,是不是拿了我媽媽的錢?”心開始泛濫的痛,反正已經痛了,也不在乎繼續痛下去。痛絕望了,才能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