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話說。」
蘇瓔想起另一件事, 小心翼翼地問道:「這裡能被拍到嗎?」
凌爝微微搖頭。
機庫也遭遇幾波污染者的襲擊,本該是沒有監控死角的,是一些設備無可避免地被損壞。
蘇瓔暗道他果會選地方, 換個抱腿而坐的姿勢,暗搓搓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東西。
「……」
這好像是剛才在跨進傳送門, 亞當塞給的。
借著防護服略長的衣袖, 倒是好地掩飾住手裡的東西。
不過, 直到這一刻,才有機會正眼瞧瞧是什。
「嗯?」
蘇瓔低頭一看。
一塊稜角分明的暗紅色結晶, 正安靜地躺在手心裡。
它的觸感摸著像是石頭,表面並不光滑,有一些凸起凹陷的部分。
這東西的溫度有些高,拿著燙手, 不至於真的燒壞皮膚。
蘇瓔試著捏一下, 發現它可能沒有看上去那硬。
甚至如果自己手勁再大一些, 說不定能直接將它捏得變形。
蘇瓔抬起頭。
凌爝一動不動地坐在旁邊, 任由縮在長椅的角落裡折騰石頭,某程度上也為起一點遮擋作用。
蘇瓔:「你知道這是什嗎?」
黑髮青年甚至沒有頭, 只是依看著人來人往的機庫, 視線卻不真的落在某個人的身上。
「知道。」
蘇瓔:「……」
蘇瓔:「是什?」
凌爝猶豫一下, 似乎在組織措辭,「……碎片。」
蘇瓔:「?」
沒聽懂面那個詞。
凌爝:「虛空生物的心臟。」
蘇瓔:「……」
猜測也是類似的東西。
蘇瓔:「如果這個東西, 是說, 虛空生物的心臟, 是別人給的——算,沒有如果,就是別人給的。」
凌爝有耐心地等著下文。
蘇瓔:「那個人在火堆旁邊打轉, 將這個撈出來,趁著別人不注塞到手裡,為什?」
凌爝:「亞當?」
蘇瓔睜大眼睛,「你不會一直開著透視在看們吧?」
其實即使開透視也沒用,畢竟這周圍人太多,而且那邊距離如此之遠,多只能看到幾個紅點。
當,這傢伙要是有什別的手段也正常。
凌爝:「……只有他不會被燒。」
「對哦,是傻。」
蘇瓔過神來,「是他。」
凌爝:「你們殺兩個?」
「貝努?是的。」
蘇瓔憶一下,將第一個貝努打成重傷,自己也差點涼,是亞當跑來收尾,再經過那邊時已經屍骨無存。
「所以理論上說,應該有兩個心臟——」
「他拿走第一個。」
「把第二給?」
蘇瓔有些莫名,「為什?他覺得這樣才公平嗎?因為第一個是打成重傷的?第二個也是被氣死的?」
凌爝用目光示,你自己已經說出答案。
蘇瓔:「甚至不知道有這東西。」
「他認為你知道,或者你總會知道。」
蘇瓔:「…………行吧,這是做什用的?」
后識到,這問題對於凌爝來說可能是一個折磨。
因為他或許要長篇大論的解釋。
蘇瓔試圖簡一下答案,「對有用嗎?是能拿去賣錢?」
凌爝:「你會想在戰鬥里用某道具臨時提升你的能力嗎?不想就賣。」
在戰鬥里?
這個置條件似乎味著,某簡單的、短期能起效、並且作用明顯的手段。
蘇瓔:「你的思是,可以提煉它的成分,做出某些類似異能增幅藥劑之類的東西?」
所謂的異能增幅藥劑,其實是一違禁產品,在短期內會讓人的能力強度上升。
它會帶來多副作用,製作材料千奇百怪,並且沒有正規的生產標準,也不可能通過有關部門的質檢,只在一些黑市上流傳。
而且,這藥劑並不是每次都發揮作用,所以也並不是任何人都喜歡。
蘇瓔忽識到另一個問題,「看見亞當的暴風雪——那看上去不像是能力值200點的人可以搞出來的,所以他也用類似的手段?」
凌爝:「他的能力值不止200點。」
並不是所有人都天天去檢測能力值。
對於六年級們來說,200點能力值足夠他們選所有的課,除非想要升七年級,否則可以一直不用去做檢測。
蘇瓔想想檢測能力的那一套冗長蛋疼的程序,「好吧,所以他也用嗎?」
凌爝微微點頭。
蘇瓔捏著發燙的結晶,感覺到手心裡源源不斷傳來的熱度,一時說不清是什感覺。
蘇瓔:「所以它能提升強度?倒是想要持續耗——」
凌爝:「不止是強度。」
他看一眼隊友手裡的東西,「它能讓你從重傷里快速復原,降低你的疼痛疲勞感。」
蘇瓔有些驚訝。
這已經不是強異能的問題。
甚至說如果用這個東西,就當於短期內多自愈能力。
蘇瓔:「如果想要利用它,當個保命的道具之類的,是不是要找人把它做成藥劑?或者換個容器之類的?」
「不。」
凌爝看一眼手中的結晶,「提取裡面的血液,注射。」
「…………這裡面是血?」
蘇瓔有些詫異。
只能看到結晶暗紅色的外殼,晃一晃也感覺不到裡面有液體,既凌爝這說,肯定沒錯。
蘇瓔:「你是說,直接把裡面的血注射到的身體里?不用提純或者加工一下嗎?」
這也太草率吧。
蘇瓔:「不會變成發瘋的鳥人吧?」
凌爝微微轉過視線,用那極富有穿透力的目光,認真注視幾秒鐘。
「不。」
黑髮藍眼的青年淡淡道。
蘇瓔:「?」
蘇瓔半信半疑。
捏捏手裡的結晶,感覺針管恐怕足以扎穿這層外殼,直接將裡面的液體吸出來。
也就是說,隨身帶個注射器就可以。
至於會不會變成發瘋的虛空生物——
如果亞當剛剛也使用類似的方式,才在短期內爆發小宇宙,召喚出那恐怖的暴風雪,那答案就是否定的。
畢竟他快就出現在自己面,從外表上看,並沒有什變。
「蘇瓔!」
亞當在遠處向招手。
蘇瓔站起身,與隊友的談話告一段落。
那邊一位導師正給他們填寫追加任務記錄,讓監獄的關負責人簽名。
看著蘇瓔過來,也只是簡單問幾句事情經過,並沒詢問細節,甚至沒提起貝努的事。
蘇瓔看到幾個六年級給自己使眼色,就盡量簡短地答問題。
「什鬼?」
走到一邊悄聲詢問亞當。
「能有什?人能變成虛空生物這件事,不可以被公布,他們會使用點手段掩蓋過去的。」
金髮青年嗤笑一聲,似乎有些不屑。
蘇瓔沉默一下,視線一轉。
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林河站在劉教授旁邊,兩人好像在進行頗為激烈的談話,看上去像是要吵起來。
周圍幾個高年級似乎想要插話,終也忍下去,只是看向林河的目光里,多幾分嫌棄甚至輕視。
蘇瓔暗想他估計是說什蠢話,或者至少對於旁邊那些人來說是蠢話。
蘇瓔:「怕引起恐慌?」
對這個問題一直有些想法,「說實話,人們知不知道有什區別?裂隙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污染者也是一樣的,被它們咬傷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死,這件事可不是什秘密——」
「是啊,」露西摸摸下巴,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只要及時注射抗毒藥劑,那就不會死,也不會變成虛空生物。」
「所以,即使大家知道人能變成虛空生物怎樣?」
另一個六年級嘆道:「反正糟糕的結局就是死,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死變成虛空生物也沒差吧?
「或許是有什不同?」
「那究竟是什?」
他倆對視一眼,似乎一時都給不出答案。
亞當:「或許只是說也沒什義?」
另外幾人都看向他。
「們應該反過來想想。」
挑染著銀毛的青年晃晃悠悠走過來,一把勾住亞當的肩膀,「什人知道這事?」
後者非常嫌棄地推開表弟。
蘇瓔:「有一定能力值的戰鬥人員,以及研究人員?」
「嗯哼,」霍翼點點頭,「如果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那隻能說明這人沒什本事,或者暫時不夠強。」
亞當扯起嘴角,「如果公開這消息,那些人只會說一些摳字眼的廢話,讓你解釋每一個含糊的定義,要看統計數據,要質問究竟什具體條件才能引發變異——如果答不出來,他們就會指責政府無能,甚至因為這些破事上街遊行。」
聯邦對抗的可能是人類出現之就存在的古異族,這外星生物的來源習都一團模糊。
這多年下來,從初聯邦建立的殖民時代,就有無數人仆後繼投身研究事業,也有無數人在與虛空生物的戰鬥里犧牲生命。
「他們要政府怎辦?承認自己不行?要真是那樣,他們有話說。」
「那些愚民,自己沒本事殺死污染者,也沒本事去做研究,只會嚷嚷說自己有權力知道一切,而在他們知道之後,也只能在網上說一些鬼話——」
蘇瓔聽著他們說話,忽想起另一件事。
后把亞當拉走。
另外幾個六年級沒當事,沉浸在先的話題里。
蘇瓔找個僻靜的地方,直接開隔音屏障。
蘇瓔:「欠你一聲謝謝,是說,各義上的。」
亞當並不外,或許是早就料到要說這個,「不用,們算是兩清,東西你收好嗎。」
「嗯……不過他們倆知道嗎?」
是說另外兩個六年級。
亞當:「知道,他們沒本事對付一個貝努,逃命倒是可以,所以他們不會有見的。」
蘇瓔放下心來,「或許該送點其他的東西給他們?」
亞當瞥一眼,露出一個你算上道的眼神。
「露西,只有看到。」
蘇瓔:「看到你給?」
亞當:「看到把它從火里拿出來——而且,如果再晚一會兒,它就會屍體一起被燒掉。」
叢另一個角度說,並不是任何人都能頂著熱浪、再把手伸進火里,在燃燒的殘骸里挖出結晶。
蘇瓔懂。
是有一些問題,只是一時沒法整理思緒。
恍恍惚惚地想要去找自己的隊友,走一半就被人攔住。
「蘇瓔。」
林河喊住。
他看上去情緒不太好,可能是剛剛劉教授吵一架,眼神有些暗沉。
「別再用那東西。」
黑髮少年一字一頓地道:「如果你想當個人的話。」
蘇瓔挑起眉,「你在說什啊?」
對方的話里可能有多思,不想他心照不宣,只會裝作聽不懂。
林河緊緊盯著,「你知道在說什。」
蘇瓔滿臉莫名其妙,「啊?」
說實話,不太知道。
如果林河清楚結晶的事,那他說出這句話的提,得是他看到亞當挖心臟,看到亞當把心臟給自己。
而,從他當時的位置角度來說,除非他後腦勺長眼睛,否則不可能看到。
而且他說的話也耐人尋味。
別再用?
再?
蘇瓔今天才是第一次觸碰到那結晶,以根本沒用過,為什這說得好像已經是慣犯?
「你瘋嗎?」
蘇瓔是真情實感地疑惑,「有什地方得罪你嗎?如果你說的是剛才的事,那你在對一個虛空生物手下留情——」
「只是想弄明白是怎事,也做好準備要殺。」
林河皺起眉,勉強壓住怒火,「別轉移話題,不是要試探你什,就是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變成那副樣子,就別再用那些東西。」
說完轉身走。
蘇瓔翻個白眼。
稍遠處,一群獄警在做記錄,有幾個犯人站在他們旁邊,個個疲憊憔悴,看上去沒什精神。
他們似乎都科爾差不多,是囚室被毀而跑出來的,並沒有什越獄的想法。
蘇瓔看一會兒,徑直走過去。
「史密斯先生,能你聊幾句嗎?」
所有人都看過來。
有一個獄警張張嘴,似乎想說這不合規矩,終也沒敢開口。
機庫里頗為混亂,四周人來人往,搬運器材的,處理屍體的,維修翼車的,運送物資的,不斷有犯人被逮來,看上去也沒什秩序可言。
蘇瓔也不管其他人怎想的,已經懶得去照顧別人的心情。
直接看向科爾,「無冒犯,以為你已經不想活,或者生死置之度外,為什你能堅持戰鬥?」
後者沉默一會兒。
蘇瓔都以為他不會答自己。
幾秒鐘后,他聲音嘶啞地開口道:「確實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如果是之外的人殺,不會反抗,不會讓如願。」
蘇瓔默片刻,「因為你也恨?」
科爾微微低下頭,那雙死水般的灰藍色眼眸,終於泛起幾分波瀾。
「當在家的院子里,聽到安慰那個兇手,說『死就死』『你才五歲就懂得用異能控制別人,讓站在那裡不動,媽媽真為你驕傲』的時候,你覺得在想什?」
蘇瓔:「……這的確是一樁故殺人案?」
科爾冷冰冰地看著。
蘇瓔:「你恨。」
科爾閉閉眼,「希望他們兩個都死掉。」
旁邊的獄警頻頻看過來,幾次都想打斷他們的談話。
或許是蘇瓔的臉色糟糕,並且衣服上都是血跡,看上去不好惹的樣子,那人終究沒敢開口。
忽間,機庫的門再次打開,一輛頗為豪華的商務翼車飛進來。
在許多人的注視下,翼車平穩降落,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女走下來。
他們面色嚴肅,個個穿戴整齊,身上也乾乾淨淨,與機庫里的其他人都格格不入。
其中一個人轉過頭,精準地找到一個監獄負責人,走過去與他交談起來。
隔太遠,蘇瓔完全聽不到他們說什。
旁邊的獄警稍稍後退一步,按住耳朵上的音頻接收器,似乎收到某指令。
一分鐘后,有兩個穿黑西裝的人走過來,將科爾帶走。
光腦震動起來。
「?」
蘇瓔看一眼來電顯示,就跑凌爝身邊。
在這個僻靜的角落裡接聽語音通訊。
「下午好,堂妹。」
接收器里傳來溫悅耳的嗓音。
蘇瓔渾身一激靈,趕緊查一下首都星的時間,「早上好,堂姐。」
「知道發生什。」
議員停一下,「斯蒂芬妮已經死。」
蘇瓔:「抱歉,謀殺的人,肯定是趁亂潛入過去的,不知道有人會這做,如果早就知道這件事,——」
「你不用道歉,因為沒人能預料到這事的發生。」
議員閣下輕輕嘆口氣,「而且,你總要找到機會才能去見。」
確實是這樣。
在供電系統安全系統被破壞之,蘇瓔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里,不能憑空消失長時間。
而且,蘇瓔也做不到短短几秒內直接飛到斯蒂芬妮的囚室——距離速度沒問題,飛不那准,那勢必要在第七層現身,這也會被監控拍到。
蘇瓔:「有些話要帶給你,記下來,要發給你嗎?」
「那就麻煩你。」
另一個人彬彬有禮地說道。
對方的語調依柔,似乎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動,蘇瓔卻能隱隱約約感受到一絲壓抑。
蘇瓔猶豫一下,是簡單講科爾的事,「他要被帶走,你知道這通常味著什嗎?」
「他的判決會被改,提出獄——歸根結底,某個人想要使用他的能力。」
議員閣下這樣答道。
蘇瓔:「為什那個人在幾年沒有這做?」
「或許是現在才有這需求?」
蘇瓔不再說話。
把自己記錄的遺言發過去。
「……覺得捲入到某麻煩里。」
靠在椅子上,心情有些複雜地說。
凌爝沉默一會兒,大概是在判斷是不是在自言自語,后才頭看一眼。
「你需要幫助嗎?」
他問得認真。
恍惚間,蘇瓔想到之在飛船上,便宜哥哥來找茬的時候,他似乎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語氣神態都似。
總覺得有那一點點不一樣。
當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錯覺。
蘇瓔:「需要,需要你的一點時間。」
凌爝側過身來,「嗯?」
蘇瓔乾巴巴地點頭,「因為——」
一切恐怖的反派加起來,都會被你比下去,而在你旁邊活得好好的。
「——你說話,的心情就放鬆。」
凌爝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第一次有人這說。」
蘇瓔:「噗。」
忽想起原著結局時的一個情節。
蟲神冕下揮揮手將一群被林河擊敗的高等蟲族復活,罵他們都是廢物。
而那些曾經秒天秒地、四處興風作浪、酷帥狂霸拽的蟲族大佬,個個戰戰兢兢跪地不起、恨不得再死一次。
蘇瓔:「猜也是。」
凌爝沒說話。
蘇瓔想起另一件事,「……對,是不是只有貝努那樣的中級虛空生物,才有心臟?或者說,只有他們的心臟,才會在他們死後變成那結晶狀態?」
凌爝陷入沉思。
有一瞬間,蘇瓔以為這問題觸及他的知識盲區,畢竟他好像不怎在虛空生物。
「不是。」
他結束思考,「除污染者,都有。」
蘇瓔腦子打個結,「那不就是說的思嗎——」
「如果你贊同將那東西稱為『中級』。」
凌爝似乎不以為,「那有對的『高級』。」
他沒什表情變,那個眼神分明是「雖他們都一樣垃圾」。
蘇瓔:「?」
學術界對分級的爭論暫且不提,污染者肯定是泛濫弱的虛空生物。
蘇瓔記得亞當給自己傳的資料,裡面倒是清清楚楚寫過,有一些貝努類似的虛空生物,也有人的面貌,只是其他體征外形有所區別。
他們也都被稱為中級。
按照凌爝的說法,大概有另一批虛空生物,是明顯強於貝努,或者其他的中級虛空生物的,而那些被稱為高級。
也對。
否則直接就可以將貝努歸類為高級。
蘇瓔想明白之後,忽覺得有點好笑。
原來他是在糾結這個字眼。
「……你果是個認真的人。」
蘇瓔一本正經地說道。
就是在角色扮演的時候經常不太走心。
本來以為對方會無視自己。
凌爝微微挑眉,「而你是個說話會給造成困擾的人。」
蘇瓔:「……噗。」
蘇瓔:「你居吐槽。」
某人若有若無地瞥一眼,「是的,這也是第一次。」
蘇瓔歪歪頭,「第一次什?有人讓你困擾?是你表述自己被困擾這件事?」
「說出這件事。」
凌爝若有所思地說:「通常會讓他們消失。」
蘇瓔:「…………這是個玩笑嗎?」
他微微轉過頭,英俊的側臉在光線里越發清晰,那雙漂亮的藍眼睛逆著光源,像是夜霧籠罩的海面。
兩人一直並肩坐著,他可以輕而易舉俯視旁邊的小姑娘,「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