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報官
「勉勉強強吧,房子蓋牢固點,天冷了,房子里砌上炕。偷工減料可不行。」
「廖大夫,這工程是不是有點大。短期內恐怕不能完工。」又是房子又是炕,那得花多少銀子。
方大金沒這麼傻,等他兒子好了,這些人的死活跟他有什麼關係。
廖大夫沒好氣道:「工程量大你不知道多找點人嗎?一個月之內必須建好,不然這些人住哪裡?現在多撘幾個帳篷,看這個天氣就怕下雨。」
「都依您,我這就吩咐人去辦。廖大夫您現在可以去給我的兒子醫治了吧?」
「走吧。」
方大金喜形於色,立刻讓人把馬車趕過來,親自扶著廖大夫上馬車。
廖大夫三根手指搭在方公子的脈搏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方太太急得不行,「怎麼還沒動靜。」
「別說話。」
方大金斥責道。
姓廖的雖然性格古怪了點,可他畢竟曾經是御醫,本事肯定有,再說,也不能得罪。
大概過兒一盞茶的功夫,廖大夫才把手指從方公子的脈搏上拿開。
「無救了,準備後事吧。」
方大金變了臉色,「廖大夫,您吩咐的我都照辦了,怎麼會是這個結果?」
他這話的意思明顯是在說廖大夫不肯醫治,而不是認為他的兒子真的沒得救了。
方太太立刻嚎啕大哭起來,吵得方大金越發的煩躁。
可眼前的人依舊不能得罪。
「你這叫什麼話,我是個大夫,你的意思是我故意不救?」
廖大夫瞪著眼睛,一臉的不高興。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廖大夫,我就這一個兒子,花再多的銀子我也肯,只要能治好他。還請廖大夫想想辦法,在下感激不盡。」
方大金抱拳作揖,臉上都是懇求的神色。
「我開個方子,你們試試吧,要是有效,我再來,要是沒效果,那我也沒辦法了。」
「多謝廖大夫。」
廖大夫開了方子,方大金讓人送廖大夫回將軍府,本來他要親自送的,被廖大夫拒絕。
他還不了解方大金的心思,想要搭上石墨寒,沒門。
廖大夫走後,方大金趕緊讓人去抓藥。
管家道:「老爺,我有事情要說。」
「走吧,去書房。」
方大金要走,方太太拉住他,「老爺,您不管我們的兒子了?」
「怎麼不管,不是讓人去抓藥了呢,行不行也要等葯喝了再說。看好你兒子,要不是他惹禍,哪裡會有這橫禍。」
方大金也著實是生氣,銀子花了,還要陪著小心。還不知道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能不能好。
要不是就這一個兒子,他真特么的不想管了。
書房裡,管家進來后,順手關了門。
他是方大金的心腹,方大金的事情他都知道,也都交給他去辦。
「老爺,已經知道季老三就是如意樓的季如風,接下來怎麼辦?」
「季如風敢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這筆賬我肯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的。例外,王發怎麼樣了?」
「縣太爺太貪了,獅子大開口,沒有這個數不放人。」管家伸了只手。
「五百兩?」
「嗯。」
「這個狗官,真敢開口。」
「季如風使了銀子,要治王發和刀疤的罪,數額定然不小。」
管家蹙眉,縣令的意思不是不放人,而是銀子給夠了就放人,開口就是五百兩,少一文都不行。
「給他五百兩,讓他放人。叮囑王發,別再給我惹事,再惹事,我宰了他。」
「是,我知道了。老爺,還有件事,我查到,季如風之所以會偷襲公子,是因為一件事。」
「什麼事情?」
管家把從下人嘴裡聽到的,關於去張家村狩獵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麼說,季如風就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把我兒子打成了這樣?」
方大金面色猙獰,恨不能立刻殺了季如風。
「因為公子當時差點用箭射中了那個村姑。」
「那個村姑什麼來歷?」
「沒什麼來歷,就是個普通的村姑。應該是季如風看上她了,否則怎麼會如此?」
衝冠一怒為紅顏,季如風也是如此。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人打成這樣,想必老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特別是那個村姑,什麼背景都沒有,老爺整死她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去,把那個村姑給我綁了丟到怡紅院去。看季如風能怎麼樣。」
方大金臉上是痛快的表情,他要讓季如風後悔做過的事情。
「是。」
岑大江躺在床上直哼哼。
岑鐵柱知道他把壽材賣了,扛著鋤頭就攆上去,幸虧岑大江跑得快,不然真被打殘了。
可到底是挨了兩下子,身上被打到的地方都腫起來了。
可他們也沒銀子看大夫了,好多天私塾不開門,那些孩子的爹娘都有意見了。
咚咚咚……
大門被粗暴的敲響,震的人心肝都在打顫。
本來以為這次回張家村能有收穫,可沒想到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花了五兩銀子的符被岑蓁就那麼撕了,賣了壽材的事情也鬧得人盡皆知。
「她爹,會是誰啊?」
錢氏沒敢去開門,這動靜莫不是搶劫的?可這是大白天,他們住的地方又是鬧市,會有搶劫的?
「甭管是誰,都別開門。裝不在家。」
這個時候敲門准沒好事。
「開門,開門,我們是衙門的,再不開門,我們就要撞門了。」
屋裡的三人變了臉色,「爹,是衙門的,他們來找我們做什麼?」
岑瑤害怕的躲到錢氏的身後。
外面有撞門的聲音,岑大江從床上滾下來,錢氏卻愣在那裡,岑大江氣的要死,「你死人啊,不知道過來扶我一把。」
錢氏過來,跟岑瑤一起扶起岑大江。
「她爹,衙門的人來做什麼,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
「不會的,我跟縣丞關係那麼好,肯定不會的。你快去開門,別讓那些差爺怪罪,說不定是來說小柔的事情的呢。」
錢氏整理了下衣服頭髮,趕緊去開門,門打開后,衙役立刻闖進來。
「怎麼才開門?」
錢氏陪著笑臉,「我家先生病了,剛剛沒聽見。」
這話明顯是在撒謊,這麼大聲音除非聾了才聽不見。
衙役推開錢氏,「岑大江在哪裡?」
岑瑤扶著岑大江出來,剛剛錢氏開門的功夫,岑大江找了件長衫穿上。
「差爺,找我何事?是不是小女有消息了?」
「有人報官,說你大逆不道,賣了爹娘的壽材。我們奉縣太爺之命前來捉拿你,有什麼話去縣衙說吧。」
衙役懶得跟他多話,拿著大鎖鏈就這麼一鎖就要把人帶走。
岑大江懵了,何人跟他有仇嗎,為何要報官?
「差爺,請等一等,能告訴我,是何人報官的嗎?」
「去了縣衙就知道了。」
衙役冷笑。
去了縣衙還有好果子吃?首先就是二十板子打下來,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岑大江對錢氏說道:「快,快把給差爺喝茶的銀子拿出來。」
錢氏哪裡還有銀子,最後沒辦法,把嘴裡的銀假牙拔了出來。
衙役雖然嫌棄,可好歹是銀的,比沒有好。
掂量了下,透漏了一點消息:「來報官的這個人叫耿二牛。」
岑大江瞪大眼睛,這耿二牛不是老三媳婦的二哥嗎,他吃飽撐的舉報他作甚?
「她娘,快回張家村,找爹娘救我。」
岑大江被帶走了,錢氏和岑瑤抱頭痛哭。
「娘,別哭了,快回張家村找爺爺奶奶。」
再怎麼生氣岑大江好歹是他兒子,老了還要靠他。三個兒子就老二最得岑鐵柱的器重,沒想到先是賣了壽材,現在又被抓到牢里,他能指望誰?「爹,娘,你們快救救她爹吧,這要是被判了刑,可能就要被發配到邊塞去修城樓了,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你們年紀也大了,這以後還能指望誰。她爹還說,等我們賺了銀子就把你們接去享福,這下子都沒
指望了。」
錢氏盡撿好聽的說,要是之前,老兩口聽著舒心,現在只有厭惡。
特別是張氏,她本來就是個性情涼薄的人,只注重眼前的利益。錢氏越說,她的臉色越不好。「呸,老二媳婦,你看看你們這兩個缺德玩意兒,乾的叫啥事兒。居然把我們的壽材給賣了,還說這些好聽的話?誰信啊。還有啊,我家老二以前根本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都是你這個害人精,整天在我家
老二耳邊吹枕風,先是分家,又是去城裡開私塾。如果不是你,哪來能整出這麼多事兒來,老二也不會把自己折騰到牢里去。你滾,你快滾,這事兒我們管不了。」
張氏拿起掃炕的小掃帚就要攆人,岑鐵柱制止道:「住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吵吵鬧鬧的。」
屋裡安靜下來,錢氏期盼的看著岑鐵柱。
岑鐵柱半天不說話,只是抽旱煙。錢氏拉著岑瑤跪下,哭的梨花帶雨,「爹,我們娘倆求您了,救救她爹吧。縣衙那地方不是人去的地方,說不定這會兒她爹已經挨板子了。她爹身體本來就不好,要是真挨了板子,牢里又潮濕重,他的身體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