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障眼法
「哼,小丫頭,以後長點心眼吧。」
男人拿出繩子正要捆岑蓁,一個男人出現。
「放了她。」
男人回頭,惡狠狠的說道:「別多管閑事,知道我是誰的人嗎?」
「放了她。」
「我可是方大金方老爺的人,得罪了方老爺,你沒好果子吃。啊……快放手,我的手要斷了。」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起,岑蓁睜不開眼,但是能聽出聲音來。
有人救了她。
「大俠,放他走吧。」
「大俠,女俠都說放我走了,讓我走吧。」
方大金的手下疼的臉都變形了。
「滾。」
石墨寒鬆開手。
男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剛剛還躺在地上裝屍體的三人也爬起來跑了。
一隻溫暖的大手扶住了岑蓁。
「謝謝。」
「還好是普通的香灰。」
「不是石灰嗎?」
「不是,我帶你去洗眼睛。」
「嗯。」
用清水洗了眼睛,岑蓁慢慢睜開。
「好美的地方。」
青山綠水小溪,花鳥魚蟲。
「這是是我打獵的時候偶然發現的,還不錯。」
岑蓁側頭,看到一張英俊的臉。
「是你。」
「你還記得我?」
石墨寒依舊是那副冰山的表情,不過岑蓁已經習慣了他這樣。
「當然記得,怎麼會忘掉。」
岑蓁表情誇張,惹得石墨寒忍俊不禁。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麻煩了。」
「你怎麼惹上方大金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去那邊坐著我慢慢跟你說。」
岑蓁指了指那邊的大石,這裡風景那麼好,她倒是有興緻跟石墨寒聊聊天。
聽完岑蓁的講述,石墨寒瞭然,「原來如此。」
「這是什麼意思?」
「方大金來我的府上找過廖大夫,如今廖大夫正在給他的兒子醫治。」
「方公子被打成這樣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是給別人背鍋了。」
岑蓁無奈道。
要是他們做的,認也就認了,可這事兒,真憋屈。
「要不要我去幫你說一說,方大金這個面子還是要給我的。」
「不用,你一個大將軍,幹什麼跟這種人為伍,放心吧,他不能把我怎麼樣。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這麼肯幫我。上回的事情,我都沒來得及報答你呢。」
石墨寒依舊沒什麼表情,岑蓁也不在意。
「對了,你怎麼會在城裡,你不是在軍營嗎?」
岑蓁打量著石墨寒,今天的石墨寒有點不同,穿的並不是鎧甲,而是普通的衣服。
「我有傷在身,需要休養,不適宜留在軍營。」
「你受傷了?」
岑蓁緊張道。
「都是舊傷,無妨。」
「咦,你的衣服怎麼破了?」
岑蓁查看著石墨寒身上衣服破洞的地方,明顯是被什麼劃破的。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要走到他們現在坐著的位置,一路上到處都是樹枝,或者帶刺的樹枝,可她一下都沒有被劃到。肯定是石墨寒替她擋掉了所有的樹枝。
「沒關係。」
只是很淡然的一句話,又沒有了下文。
石墨寒是個不會聊天的人,幾乎是岑蓁問一句他說一句,也不會找話題。
好在岑蓁不嫌棄他,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天色不早了,我還有事情,我們改日再聊。」
石墨寒說道。
「好。」
岑蓁揮手跟他告別,石墨寒點了點頭就走了。
「我什麼時候變成話癆了。」
看著石墨寒的背影,岑蓁吐了吐舌頭。
天都黑了,岑蓁還沒有回來,岑大海和紀氏急得不行。
而同時,季府收到一張字條,讓季如風去城西的破房子,要是去晚了岑蓁就沒命了,還要讓他一個人去。
季如風本來是不信的,可是派人去岑家,岑蓁真的還沒有回來,情急之下,他獨自出門去了城西。
岑蓁被石墨寒帶去的地方挺遠的,回來走的她腿都要斷了。
「爹,娘,我回來了。」
推開院門,岑蓁喊了一聲。
「小蓁,你可回來了,怎麼現在才回來,急死我們了。」
「這不是出了點意外嗎,我遇到搶劫的了。」
聽到岑蓁說遇到搶劫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
「這不是沒事了嗎,那些人被我打跑了,只是當時他們用了下三濫的手段,用香灰迷了我的眼睛,我洗眼睛的地方有點遠,這才回來晚了。」
不知道是不是紀氏和岑大海太擔心了,並沒有細問,只知道人回來就好。
要是擱平時,他們能聽出話里的漏洞來,香灰迷了眼睛是怎麼自己去洗眼睛的?
晚上,躺在床上,岑蓁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她的眼前總是出現石墨寒那張冰山臉。
明明很熱心,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真是個可愛的男人。
可能從未有人用可愛這個詞形容過他吧。
岑蓁嘴角上翹。
他的衣服被劃破了,她是不是該還他一件?
可是他身高多少?腰圍多少?
岑蓁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過去,夜裡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和石墨寒一起行走在沙漠上,最後渴醒了。
醒過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喝,外面還是漆黑的,她睡了才沒多久。「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夢裡也夢到石墨寒,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沒這麼誇張吧,我跟他才見過幾面,就算是排隊,也該喜歡季如風才對,怎麼會是他。不會不會的,肯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是因為
白天跟他聊天,才會夢到他的。」
岑蓁自言自語,最後乾脆蒙著被子把自己硬塞入夢鄉。
密室里,石墨寒雙手負在身後,像是在等人。
石室的門打開,一個年輕人走進來。
「將軍。」飛鷹恭敬的稱呼道。
「飛鷹,你找我何事?」就在石墨寒和岑蓁聊天的時候,他看到了飛鷹給他的信號。
飛鷹是皇上在鳳凰鎮的密探頭領,現在由石墨寒調遣。
「將軍,有線索了。」飛鷹把一張畫像遞給石墨寒,「這畫像上的人就是梁薄。」
「你確定?」
「我確定。這畫像是當年見過梁薄的人口述,由畫師楊鴻博所畫。跟梁薄本人不會有太大出入,據見過梁薄的人說,這張畫像的相似度在九成。」
畫像上的男人很英俊,但是很年輕,頂多二十多歲。
「就算是,也是他二十多年前的樣子,如今他已經四十歲,你又怎知樣貌不會改變?」
「可樣貌再怎麼變化,也不會相差太多。」
「那個自稱見過梁薄的人呢?」
「將軍要見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肯定早就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這是為何,他只是個普通的葯農。」
飛鷹不解。
「因為他就是梁薄,這張畫像只是他想引開我們的視線罷了。」
「將軍為何得知他就是梁薄,而且篤定,這畫像不是梁薄?」
「我來之前,你們已經調查梁薄多久了?」
石墨寒知道飛鷹並不是很服他,對皇上的命令,他又不得不服從。
「三年。」
「三年了,梁薄都沒有線索,這時候突然冒出來一個自稱見過梁薄的人,你不覺得奇怪嗎?」「我也想過,可是細想想又不覺得奇怪。葯農常年在深山,並不與外接接觸。如今知道有賞銀這回事,他們肯定樂於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我們。他形容的模樣,就是梁薄當年的模樣。甚至他還說出了,梁薄左
手的大拇指是斷的,而那個葯農的左手大拇指完好無損。」
「所以,你就憑這點確定這個葯農不是梁薄。」
「難道不是?」
石墨寒走到飛鷹面前,飛鷹跟石墨寒差不多高,六歲就跟著特別組織的頭領學習本領,如今三十二歲,比石墨寒的年紀還大。
「你看我的手跟別人有何不同。」
「沒什麼不同。」
飛鷹搖頭。
就聽到咔嚓一聲,石墨寒都沒有皺眉,就掰斷了自己大拇指的手指。
「將軍,你這是何意?」
飛鷹大驚。
他再怎麼不服氣石墨寒,可也不代表他沒聽過石墨寒的那些事迹,他還是很佩服這個從沙場上下來的將軍的,最起碼,是他保護了大齊的百姓免受戰亂之苦。
「你現在看我的手是不是斷了根手指?」
飛鷹點頭,「是。」
又聽到咔嚓一聲,石墨寒的手指恢復了原貌。
「你明白了嗎?說梁薄斷了手指的,未必就是親眼見到他的手指斷了,就算親眼見到,也未必不是梁薄的障眼法。僅憑這個去判斷是不是梁薄,恐怕很難找到他。」
飛鷹抱拳,「將軍,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找那個葯農,一定抓住他。」
「嗯。」
石墨寒打開密室的機關,進入了自己將軍府的卧室。
身上的衣服破了,石墨寒讓人丟了,拿了套新的來。
都半夜了,他還是睡不著,這都是以前打仗落下的病根。
乾脆穿上長衫去院子里練劍。
廖大夫罵道:「這小子大半夜的練什麼劍,這不是折騰人嗎。」
罵完弄了兩個棉球塞住了耳朵。
錢氏和岑瑤在衙門的牢房外翹首以盼。
她們給了銀子,縣丞說今天就能放人。監牢的大門打開,岑大江被人從裡面丟出來,已經不成人樣,頭髮披散著,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中衣還血跡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