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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起疑

  伺候大仙吃了飯,錢氏回了屋裡,岑瑤一臉緊張。


  「娘,他們都走了?」


  「走了,還好沒發現。不過我今天發現一件事。」


  知道沒有被發現岑瑤拍了拍胸口一副放鬆的表情,「什麼事情?」


  「我懷疑我們被騙了。」


  「什麼被騙了?」


  「就是那道花五兩銀子買的符是假的,根本沒有用。」


  錢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今天的事情對她的啟發太大了。想想那個傻子喝的是尿,她就噁心,飯都吃不下了。


  「娘,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就知道了。」


  錢氏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岑瑤驚訝道:「他喝的真是尿啊?」


  「還能有假,我親自倒的。」


  岑瑤噁心的要吐,「娘,咱們可能真的被騙了,什麼大仙,估計就是個神棍。」


  「嗯,等我再觀察觀察,要真是這樣倒是好了。」


  錢氏的眸子里閃著算計的光芒。


  張二鑄好久才進一次城,這次是聽說岑蓁出事了,趕緊進城來看看。


  見岑蓁沒事,他這才放心了,紀氏做了好多菜,張二鑄敞開了吃。


  以前經常能吃到葷菜,自從岑蓁搬進城裡來了,他的伙食也是一落千丈。


  吃飽后,張二鑄打了個飽嗝,「小蓁,咱們魚塘最近老有人偷魚,以前都沒有的事兒。」


  「怎麼會這樣?」


  「我才是村長找人乾的,在張家村村長不點頭,這些可不敢。」


  張二鑄說道。


  「魚丟的多嗎?」


  「丟的倒是不多,只是隔三差五就有人偷,有兩次被我抓住,是村裡的二賴子,他跪下求饒說下次不敢了,可下次又來偷。我正為這事兒煩呢。」


  「村長怎麼突然變卦了?」


  岑蓁很意外,村長不是答應的好好的要罩著她的魚塘嗎?


  她下意識看向正在給葛氏獻殷勤的吳用處,不會問題出在這裡吧?

  岑蓁讓張二鑄先回去,小偷小摸的隨他們,先別做出什麼應對。但抓還是要抓,抓了警告一下就放了。


  吳用處現在勤快的跟變了個人似的,連岑大海都挑不出個刺來,只是一點不太好,整天圍著葛氏,可葛氏對他又冷淡的很。


  然而這是人家願意的,他們也不好說什麼。


  「東家,你找我?」


  自從岑蓁上回從牢里回來,吳用處就改口叫岑蓁東家了,對岑蓁也恭敬了許多,真是一副對待衣食父母的態度。


  「吳叔,你坐,我問你點事情。」


  吳用處憨笑兩聲,「不坐了,東家您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吳叔,前些天我被抓進牢里,你回了一趟張家村,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東家,您說的不知道的事情是啥?」


  吳用處的眼神躲閃,岑蓁心裡咯噔一下,問題還真是出在吳用處身上。


  「比如,你跟你姐夫吵架了?」


  岑蓁試探著問道。


  「你怎麼知道?」


  吳用處說完立馬捂住嘴,驚慌的看著岑蓁。


  他現在這麼勤快不光是為了葛氏,也怕岑蓁趕他走。


  以前有他姐夫護著,現在跟他姐夫鬧翻了,岑蓁要是趕他走,他真的是沒地方去了。


  「你怎麼跟你姐夫鬧翻了?」


  岑蓁一副驚訝的表情,吳用處四十多歲沒成家,簡直就是他姐手心的寶,他姐夫把他當兒子護著,他們也能鬧翻?

  「小蓁,你別趕我走。」


  吳用處一臉苦瓜相。


  「吳叔,你想多了,我怎麼會趕你走,我就想知道,你怎麼跟你姐夫鬧翻的。」


  如今吳用處幹活這麼賣力,她也沒必要當那個惡人,再說了,她總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能莫名其妙的被村長記恨上。


  吳用處嘆氣,「其實也怪我自己,這麼多年都對我姐夫的話百依百順,這次怎麼就頂上了。」


  他把上次回張家村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岑蓁目瞪口呆。


  真沒想到啊,吳用處還有這麼硬氣的一面?

  平時在他姐夫面前跟個狗腿子似的,居然能反抗?


  不過話說回來,通過這件事岑蓁倒是對吳用處刮目相看,到底是為了她才和村長鬧翻的。哪怕他們之間本來就有問題,可事情的導火索還是因為她。


  「吳叔,不是我說你,村長爺爺那也是氣話,你怎麼能當真呢。明天跟我回去一趟張家村,給村長爺爺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不是。」


  「不,我不回去,我說過我以後不靠我姐他們,我不能食言。」


  吳用處也擰起來,岑蓁心裡翻白眼,不過也沒逼他,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她從山上收購了天麻回來再說也行。


  離約好的時間不過兩天了,她特別期待斷指叔能給她驚喜。


  心裡也有那麼一點點好奇斷指叔的故事,一個功夫那麼高,卻要隱藏的人,要說沒故事是不可能的。


  這次上山沒有找嚮導,石墨寒就是個天生的嚮導。


  他只跟著邦子來過一次,就已經記住了路,完全不像是才第二次上山。


  「黑風呢?又自由活動去了?」


  「嗯。」


  「你這麼放心,你不怕它被人抓住?」


  黑風這麼好的馬,假如被人惦記上,那可咋辦。


  雖然只騎過一次,她就喜歡上黑風,一匹傲嬌的黑馬。


  「不會,沒有人敢抓黑風,更沒有人能抓走它。」


  石墨寒很自信,岑蓁倒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問道:「上回那四個人真是突厥人?」


  「是。」


  「那泄露你行蹤的人查到了?」


  石墨寒停下腳步,「你為何會有此一問?」


  他可沒有說過他的行蹤被泄露了。


  「那些突厥人肯定是沖著你來的,可你不可能把上山的事情嚷嚷的人盡皆知。為什麼他們會知道?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岑蓁說完嘿嘿笑了兩聲,「我好像多嘴了,這些不是我該問的,以後我注意。」


  差點忘記了,他可是將軍,她以後還是小心點說話,要是惹的人家不高興了,翻臉咋辦?


  「嗯。」


  石墨寒的這聲嗯讓岑蓁心裡也不痛快了,她說她注意那是她的事情,可石墨寒這聲嗯豈不是在回應她,她確實是多嘴了。


  「突厥王族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兩人一路走著,好久岑蓁都沒說話,石墨寒突然開口,好像是在解釋。


  「那些人是突厥王族的人?」


  「嗯。」


  「還有好久才能到呢,跟我講講你在戰場的故事唄?」


  石墨寒講起了他在戰場的故事,岑蓁聽得很入神,因為他說的不是故事,而是真實。


  沒有過多的華麗的語言,只是平鋪直述,彷彿岑蓁也被帶進了戰場,看著那一幕幕鮮血與情感交織的畫面。


  不知不覺她已經淚流滿面,原來古代的戰場也是如此殘酷。


  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戰場上一樣是屍橫遍野。


  當石墨寒說到,一次戰役,他帶著一百個人被突厥三萬大軍困在山谷整整十天十夜,靠吃樹皮支撐下來,岑蓁真的吃驚了。


  被稱為不敗戰神的石墨寒原來也是血肉之軀,也有無法解決的局面。


  「後來呢?」


  「後來大齊的援軍到了,斬殺他們的將領。」


  石墨寒牽了牽嘴角。


  岑蓁看呆了,他笑了?

  「是不是很意外?我也是個人,而不是神,我也有無奈的時候。每次看到自己的袍澤兄弟死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很無力。」


  岑蓁被帶進了那種悲涼的氛圍中,半天沒緩過勁來,「不怪你。」


  怎麼能怪他呢,他雖然說的時候總是跳過他自己,可是她知道,他才是那些人的核心,是他們的將軍,是他們的靈魂,沒有他,戰場會死更多的人。


  可能是石墨寒說故事的水平太高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到了上次的木屋。


  斷指叔已經等在木屋,看到二人哈哈一笑,「你們很準時。」


  「斷指叔,這話說的,您也是為了我跑腿,是幫我,我這個收天麻的怎麼能來晚呢?」


  一路上給斷指叔的兩罈子酒都是石墨寒拎著的,岑蓁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壓根已經忘記了這回事。主要是石墨寒拎著兩罈子酒上山都跟沒事人一樣,讓她完全忘記了這其實是個吃力的活兒。看到酒,斷指叔笑的更開懷了,說道:「你們想的真周到,這山裡到了夜裡可是冷得很,你瞧瞧,棉被棉襖都送來了,多少葯農都要感謝你們。你們是不知道,這些傢伙都摳門的很,誰也不肯多買點棉衣棉


  被放這裡,有的自己帶棉被,然後再帶走。老頭子我就不喜歡背著棉被跑,只能挨凍。」


  岑蓁看了眼石墨寒,斷指叔所說的棉衣棉被肯定是石墨寒派人送來的。


  石墨寒什麼表情都沒有,好似沒有這麼回事一樣,岑蓁也就不多嘴了。


  跟著斷指叔進了屋。


  「斷指叔,天麻有消息了嗎?」


  「我答應的事情肯定會做到,五千斤天麻一斤不少,只要你準備好銀子,隨時可以搬下山。」


  「真的弄到五千斤了,在哪裡?」


  岑蓁驚喜不已。


  其實她以為能弄到一兩千斤就不錯了,沒想到有五千斤。


  「這個你別管,我現在也不能告訴你,只是銀子你準備好沒有?」斷指叔喝了口罈子里的酒,很直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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