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逃脫
燕飛先發制人,手裡的飛鏢出手,直逼石墨寒的喉嚨。
石墨寒紋絲不動,待飛鏢來到近處,揮動右手,好似拍開煩人的蒼蠅般隨意拍開了飛鏢。
對於別人來說的致命一擊,在石墨寒面前如此不堪,燕飛眼裡的震驚更甚了。
他手裡的長劍出鞘,嗡名聲似乎在叫囂著要用血來滋養。
大齊第一殺手的劍沒有第二個人見過,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燕飛腳尖輕點,縱身躍起,朝著石墨寒而來。石墨寒同樣腳尖輕點,縱身往上,在空中幾個凌波微步腳尖竟然踩在了燕飛的劍上,藉助劍的阻力往上一躍,再利用往下的墜式踢向燕飛。
燕飛瞳孔驟縮,身體急速朝後面飛去,他腳尖輕點,藉助樹枝的力量打算逃跑。
就剛剛那幾招來往間,他已經知道自己跟石墨寒的差距,再打下去他撐不過三個回合必敗無疑。
然而讓他更悲哀的是,在石墨寒這樣的高手面前,他想逃也很困難。
石墨寒並未打算就此放過他,追上后,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燕飛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木偶娃娃一樣墜落。
口裡吐出一口鮮血,手裡的劍已經拖手躺在一邊。再厲害的劍也要看是什麼人使,燕飛技不如人,他的劍也無法讓他扭轉敗局。
「勝負已分,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是說,還是死?」
「我說。」
在生死面前,規矩就不是規矩了。
燕飛慢慢的爬起來,讓自己的身體擺了個稍微舒服的點的姿勢。
他想在石墨寒手裡逃脫已經是不可能了,如果命都沒有了,他還要遵守什麼規矩。再說,他當殺手也只是為了讓自己物質生活充足,若是死了,他賣命得到的那些銀子還能帶去陰間嗎。「是涼王讓我殺梁薄的,梁薄臨死的時候告訴我,他藏了點東西在鳳凰山頂的一個小山洞裡。可沒等他說到底藏在哪個山洞,他就死了。鳳凰山頂大大小小的山洞有上百個,我整整找了半個月,都沒有看到
他說的那個東西。」
石墨寒腳尖一挑,燕飛的那把劍就出現在他的手裡,劍尖貼在燕飛的肌膚上,讓他感覺到徹骨的冰涼。
他的這些話七分真三分假,平時是無往不利,可是卻沒有騙過石墨寒。
「我說,我全說。東西我是找到了,不過就是一些很奇怪的枯草,也不知道放在那山洞多久了,不信我拿給你看。」
燕飛從腰間拿出一個小荷包丟給石墨寒,「我就拿出這些,其他的還放在哪裡沒動。你放我走,我可以告訴你位置。」
石墨寒聞了聞,一股難聞的氣味的,但他可以確定這不是什麼毒藥。
燕飛告訴了石墨寒那個山洞的位置,石墨寒丟掉燕飛的劍,「你快離開鳳凰鎮吧,涼王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石墨寒幾個縱身就消失在燕飛眼前。
「栽在你手裡,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慢慢爬起來,把劍收好。
可就在這時候,周邊的氣息一變,殺機四伏。
他自己就是殺手,這種殺氣他很熟悉。
涼王這個小人,這是要殺人滅口。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大齊第一殺手會破壞規矩,把真相告訴石墨寒。
哼,就算他受傷了,這些酒囊飯袋想要殺他還沒那麼容易。
燕飛不等涼王的人動手,他就對著藏在樹后的人丟出飛鏢,一聲慘叫傳來。他朝著那個方向縱身一躍,打算從那裡突圍。
藏在暗處的人已經知道被燕飛發現,乾脆不再躲藏,驚得樹林里的飛禽走獸一陣亂逃。
本就受傷的燕飛又一次陷入苦戰,可就算這樣,涼王的人依舊奈何他不得,還是讓他逃脫。
岑蓁累了一天,飯都不想吃了,就鑽進了屋裡。
天色已暗,屋裡還沒來得及點燈,漆黑一片,可一股血腥味鑽入她的鼻孔。
「誰?」
冰涼的劍刃貼在肌膚上,讓岑蓁心一驚,「你是誰?」
「別喊,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受傷了,暫時找個地方避一避。」
燕飛身上的血還在流,他快支撐不住了,也不知道路上有沒有留下血跡,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岑蓁蹙了蹙眉,「你的傷勢嚴重,需要包紮,快把你的劍從我的脖子拿開,不然你很快會死。」
燕飛把劍拿開,直覺告訴他,這個鎮定的姑娘不會喊出了,事實是他賭贏了。
岑蓁點上燈,看到一個俠客一樣穿著打扮的人,渾身都是血。
「你等等,我去找些處理外傷的東西來。」
岑蓁很快回來,給燕飛處理了傷口,可傷口也太多了,而且好幾個都深可見骨。若不是岑蓁夠膽大,一般的女孩嚇都嚇死了。
「你不怕?」
燕飛很意外,他剛剛都想好了,如果岑蓁不配合,他會殺了她。現在想想,幸虧他沒有動手。
在煤油燈的燈光下,他能看清岑蓁的側臉。很精緻,很好看。
「有什麼好怕的,你這是遇到仇家了?看你傷勢,殺你的人應該很多而且身手了得,鳳凰鎮這麼個小鎮,就算是地頭蛇方大金也沒這個實力。你得罪的應該不是鳳凰鎮的人。」
「小孩子家家不要胡亂猜測。再說,什麼身手了得,如果不是我跟他們打之前就受了傷,就他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是我的對手嗎?」
洗了好幾盆血水,岑蓁都咋舌了,這人真能忍痛,居然在包紮的時候一聲都沒吭。
「你受傷太重,只是這簡單的包紮肯定不行,最好找個大夫給你看看。可是我又擔心連累我,看你的樣子也是經常受傷,有沒有什麼管用的金瘡葯,我去給你買點回來。」
燕飛意外的看了眼岑蓁,能如此淡定的幫她處理傷口也就算了,還能如此直白的規避利弊,這孩子要成精了吧。
如果他妹妹還活著,肯定也是如此冰雪聰明。對岑蓁沒來由的增添了幾分好感。
「小丫頭想的倒是周到,你有紙筆嗎?」
「不用,你說,我能記住。」
天都黑了,岑蓁還出門,也不說什麼事情,匆匆跑出去。
不過紀氏他們都習慣了,都知道岑蓁的性子,做事說做就做,也沒放在心上。
岑蓁從藥鋪回來,一路查看有沒有血跡留下,還真讓她發現了兩處。
把兩處血跡處理掉,她才安心回家。
進了屋,把金瘡葯丟給燕飛,然後自己就鑽出去了。
「娘,我餓了,多給我弄點飯和菜,我回屋裡吃。」
「好。」
如今家裡人多,伙食很好,飯菜也多,不在乎岑蓁多吃點,管夠。
再說,閨女吃得多,做娘的高興還來不及,根本不會多想。
聞到飯菜香,燕飛一下子有了精神。
一天沒吃東西了,餓死他了。
辛虧岑蓁一開始搶了兩隻雞腿吃了,不然晚上還要餓肚子呢。盤子里的菜,和一大盆子飯都被燕飛吃的精光。
到了睡覺的時候的,岑蓁找來一床被子丟給燕飛,「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我受傷了,地上涼,我要睡床。」
岑蓁氣結,可這個人就算受傷了,依舊殺傷力強大,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小命。權衡再三,決定今晚去跟葛氏擠一擠,明天想辦法在屋裡加個柜子,晚上當床。
睡地上,她可不幹。
見岑蓁抱著被子走了,燕飛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睡覺。絲毫沒有覺得佔用了人家姑娘的床而感到內疚。
岑蓁該忙什麼忙什麼,根本沒有把燕飛在她屋裡養傷的事情當回事。只是吃飯的時候,把飯菜端到屋裡吃。
家裡人多就這點好,誰也沒有在意岑蓁吃得多,只當是幹活累了,飯量變大了。
十畝地都種上天麻種,這是一項很費時費力的勞動,要不是加班加點,真的很難在理想的時間完成。
那幾個想要找活乾的婦人,找了葛氏,又找了吳用處,最後乾脆守在岑蓁家門口。
一連幾天都遇到她們在附近聊天,岑蓁都覺得奇怪了,進進出出看了她們好幾次,終於有人忍不住了,走上前來跟岑蓁搭訕。
「岑東家,請慢點走。」
岑東家?這是喊她的?說真的,這個稱呼還是第一次聽到。
「大嬸,找我有事?」
出於禮貌,岑蓁到底是停下腳步,站著詢問了一下。
本來幾個婦人都要放棄了,可聽到那些在岑蓁家幹活的長工說岑蓁家不但從不拖欠工錢,每天的伙食也特別好。就算工錢少點,能每天吃到那麼好的飯菜,他們也願意干。
這些婦人在一起聊天又動心了。
她們有的想,就算不要她們,能不能讓她們的男人來這裡幹活。
支支吾吾的,最後總算說明了來意。
岑蓁為難道:「抱歉啊,臨時工我都招滿了。再說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活兒了,你們來也沒活給你們幹了。」
都這麼說,幾個婦人只恨自己來晚了,要是早點找岑蓁,說不定還能賺點過年的年費。
這些都是小事,岑蓁不知道,有件大事等著她呢。
縣衙里,縣令來回走動著,為了一千兩,得罪石將軍,這筆賬怎麼算怎麼划不來。他開始怎麼沒想到,還有石墨寒為岑蓁撐腰,他這次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方大金這個地頭蛇也不是好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