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一團漿糊
心裏頭對於馬小燕的評價和感受都在不停變化著，她回想起先前發生的種種，想起自己的意識隱藏在王一林的魂魄之後，如同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馬小燕和“薑語晴”二人之間的對話與作為時，馬小燕眼眸之中不時閃過的那些異樣光芒，和她絲毫察覺不出端倪的感人智商，薑語晴就不得不相信鬼王所說的一切。
“你會對馬小燕的心理掌握得那麽清楚，應該是使用了讀心術吧？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跟在我們後麵的？”
“從你被王一林附身的時候開始。”
對於薑語晴猜得出自己對馬小燕施展了什麽法術，鬼王半點兒也不覺得奇怪，畢竟這姑娘仿佛天生就對於讀心術這門功法極為敏感，時不時總能聽見她念叨幾句。
實際上，雖然派出了秦星燭，但鬼王自己還是沒能完全放心，他讓秦星燭跟在後麵的目的，更主要在於考校馬小燕的功力是否有所隱藏，而對於這家夥能不能真的在關鍵時刻保護好薑語晴，鬼王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果不其然，這個秦星燭雖然跟蹤能力出眾，馬小燕看起來似乎當真未曾發現他的存在，然而他的腦子是硬傷。一見到馬小燕追著一個虛影從屋子裏跑了出去，秦星燭連想都沒有多想一下就跟在她後頭跑遠了，於是薑語晴才會華麗麗地成了孤家寡人，否則王一林還真不一定能夠進入薑語晴的體內，後麵也不會禍福相依地衍生出這麽多事情來。
好在鬼王早就有萬全的準備，他對薑語晴身體變化的感應能力本就極強，這會兒更是功力全開，隨時隨地利用這一層聯係默默注視著薑語晴的所有狀況。王一林的魂魄進入薑語晴眉心之間，暫時控製了她的身體一事，當然瞞不過鬼王的感應，幾十秒之後，他就已經來到了薑語晴的身旁。
如若不是發覺薑語晴自己的三魂七魄未曾陷入沉睡狀態，而且看起來還有一戰之力的話，鬼王定然按捺不住，趕在馬小燕假惺惺返回之前就先行動手，把王一林一把從薑語晴體內給扯出來了。
陰差陽錯之間，秦星燭沒能阻止得了王一林，鬼王也藏在暗處未曾出手，因此事情就一步步演變成了如今這樣，短短一日的時間裏，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世紀。
“對了，說到這個，我倒是很奇怪的，你知不知道為什麽王一林對我附身成功，取代了我的身體控製權之後，為什麽我的意識卻沒有陷入昏迷狀態，反而依舊保持著清醒，甚至還能夠汲取他的魂魄之力來補充我自己的靈魂力量？在我的印象當中，你似乎說過，一個人的功力可以直接掠奪和給予，但是靈魂之力卻是行不通的吧？”
薑語晴總是喜歡自己標榜自己的能力很弱，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實很多方麵的能力都很強。她一直自認為記憶力不過關，背不了思想品德也記不了曆史時間，所以才會跑去學習理科；但事實上，她本人的記憶力絕對比她自己所以為的要強得太多了。
“你說得不錯，這一點，就連我也暫時沒有弄明白為什麽。”
難得有這麽一個問題，會是連鬼王本人都給不出一個準確的答案來的。但事實的確如此，至少鬼王敢保證，在薑語晴之前，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一個擁有肉身的大活人可以直接吞噬他人的靈魂之力的。如果不是事實就擺在自己的眼前，隻怕鬼王隻會把這個當做是某些閑得無聊的造謠者隨口吹出來的牛皮。
“我現在唯一能夠給出的猜測，就是或者和你的體質特殊有關。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有可能說得通的解釋了。不過這種法子若當真是和你的體質相關聯的，那麽普天之下或許除了你之外，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這一點了，就算是我也不行。所以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人發現你還有這麽可怕的技能的。”
鬼王心裏頭突然有了一個新的想法。自己要不要想法子讓薑語晴多往外頭跑幾趟，多見幾隻鬼呢？反正薑語晴的這個身子擺在那裏，隻怕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鬼魂見到了都克製不住自己想要附身其中的衝動。到時候就讓薑語晴放開了吞噬，來一個吞一個，來兩個吞一雙，要真這麽吞噬上十個八個的，何愁薑語晴受損的精魄恢複不回來？
如此看來，就算沒有孟婆的靈藥，自己似乎也不用再如何擔心薑語晴的傷勢了。
不過，這樣的想法也隻是在鬼王的腦海當中轉悠了一圈兒，很快就又被他自己否決掉了。說起來，這一次莫名其妙汲取了王一林的魂力，隻怕也有幾分好運氣的成分在裏頭，至少薑語晴被附身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如此因禍得福的情況，似乎還是頭一回叫她給碰上。
這種當事人自己弄不清楚狀況，也沒有過任何可供參考借鑒的先例之事，鬼王仍是不敢讓薑語晴輕易犯險，倒還不如保守一些，就隻當王一林此事不過是一個意外之喜，便足夠了。
“我倒不是擔心什麽，就是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雖然身體上沒有任何不適，有的隻是神清氣爽，然而薑語晴總覺得有些形容不出來的異樣感覺，就好像身子裏頭突然多了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雜七雜八地混雜在那裏，讓自己的腦子時而清醒，時而糊塗。
“我記得……我明明隻是看著他為我講了一遍他無辜慘死的經曆，等他講完之後，我的魂魄力量就比他強了很多，他反倒變得十分虛弱……”
薑語晴盡可能地想要複述出方才自己以靈魂體的形態和王一林溝通對峙之時所發生的一切，可是話到一半，她卻突然住了口，連眼眸之中的神色，都出現了頗為奇異的變化。
“然後呢？”
鬼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視線也隨之帶到了薑語晴的身上。但一看見她這般神態，鬼王自己的臉色也瞬間變了，雙目之中迸射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寒光，話也顧不得多說半句，抬手屈指便是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