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擔心真的出事嗎?”太宰注視著我。
並沒有因為我笑起來而放鬆, 他看上去仍然嚴肅的不可思議。
我很少在太宰臉上看到這種程度的嚴肅表情,其實放在自己身上也不多見。
“啊……真是讓人難辦呢,太宰君。”我歎了一口氣。
太宰難得的執拗讓我感到有些苦惱。
不過他這個樣子, 倒是讓我產生了一種「要不然順便給自己的身份加一塊砝碼吧」的想法。
“這樣說吧。”
現在的這身衣服說實話讓我不是很習慣, 我不自覺地調整了一下領花的位置。
“中也和敦確實對我來說有著不一樣的意義,但前提是,”我朝對麵的太宰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也要是真的和我有關係的中也和敦, 這句話才適用嘛。”
“難道在太宰君眼裏我居然是那種會移情到另一個世界的類型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恐怕早就支撐不住在許久之前就葬入棺木了吧。”
太宰有些嫌惡地撇了撇嘴:“啊這樣, 那麽我也差不多了解了……這樣說吧,有棲君,其實你也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橫濱會變成什麽樣, 是嗎?”
“唔,想聽實話嗎?”
雖然太宰君此時的表情非常不友好, 但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我早就是成熟的大人了。成熟大人的我才不會像太宰君那麽幼稚孩子氣呢!
所以當然,我的臉上依舊帶著符合社交禮儀的微笑。
這一點需要表揚吧?
啊呀啊呀, 等到事情結束後一定要用這個去向中也要一句誇獎!比起這個世界的太宰君, 我實在是太可靠了!
“當然想要聽實話呀,暫時沒有和有棲君玩「你猜我猜什麽」的遊戲呢。”太宰君擠出一個一看就很虛假的笑容。
嗯?
「明明太宰也會笑怎麽提現出你比較可靠」?
不是啦!我不一樣的!
起碼,我的笑容看起來還是挺真誠的。
“呀, 真是沒耐性呢, 太宰君。”我擺出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麽,這好像讓太宰君更不高興了。
“太宰君剛剛說的, 我不在意這個世界的橫濱變成什麽樣——是錯誤的哦。”我頓了頓, “如果橫濱真的因為隨便哪個王權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而毀滅……”
“對於我的計劃而言, 那反而會更加有利。”
「吧唧吧唧」的聲音消失了。
亂步先生朝我看來:“因為「書」嗎?”
“是哦~”我毫不避諱地將自己的真實目的坦然相告,“隻有真的造成了足夠嚴重的後果,才方便我和黃金之王進行談判。”
“我想要從黃金之王手中得到「書」。”
因為提到了正經事的緣故,我的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
“目的呢?”太宰皺著眉,“我記得你之前說過……”
“是說,我們並不能使用「書」,是吧?”我明白太宰話語中的「之前」指的是什麽,“那個是真的啊,並沒有騙你。”
“既然不能使用「書」,你又為什麽——”
太宰的聲音很突然地中斷了。
“因為那·一·個中也嗎?”
他問。
“啊,看樣子太宰君已經明白了呢。”我的臉上因此浮現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就是太宰君想的那樣……是為·了·我·的·世·界。”
“騙人。”亂步先生突然開口,很不客氣地戳破了我氣勢滿滿的假象,“如果真的是像你說的那樣,橫濱毀滅反而會比較好——根本沒必要來告訴偵探社吧?”
“呀,被發現了啊,真沒辦法。”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要趁著難得的機會好好過一過反派角色的癮呢……”
“好吧好吧,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總之就是!我希望能夠在橫濱不毀滅的情況下得到「書」。”
我收起了之前故意做出來的反派氣場,臉上再次出現了友好的笑容。
“雖然不是自己的世界,但橫濱總歸是橫濱啊。我也確實,有幾年一直在堅持穩定橫濱。怎麽說呢,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希望它真的毀掉。”
“萬不得已的意思是……”太宰看著我,“如果完好的橫濱不能讓你從黃金之王手中得到「書」,你會幫助費奧多爾君將計劃順利進行——是這個意思吧?”
“沒錯。”我點點頭,朝麵前的亂步先生和太宰君投以期待的目光,“所以,希望亂步先生和太宰君可以配合我哦~”
亂步先生重新開始吃薯片:“唔唔……太宰,可以讓他走了。”
“我也覺得。”太宰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真是的,都說了不想和有棲君玩「你猜我猜什麽」的遊戲嘛!”
“誒——怎麽這樣啦!”感受到從亂步先生和太宰君身上傳來的嫌棄,我很是受傷,“明明剛剛太宰君也有玩得很開心啊!”
“沒有哦!完~全~沒~有~”太宰君一邊說著,一邊很是體貼地為我打開了門,“下一次見麵,可就不會是這麽好的態度了啊,有棲君。”
說到後麵那句話的時候,太宰君並沒有將聲音壓低,於是外麵的武裝偵探社其他成員、還有我的好朋友西格瑪,都聽到了這句話。
再加上太宰君還故意擺出一副冷漠的神情,說話的口吻也冷冰冰的一點溫度都沒有,給人的感覺就是我們剛剛不歡而散了。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其實……
唔,雖然我是覺得沒有必要啦!畢竟以我對費奧多爾君的了解來看,他恐怕也不會在意這些。
不過,如果太宰君有這樣的顧慮,我這邊也不是不可以配合他。
因為我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嘛!
考慮到太宰君的意願,我很是體貼地同樣也表現出一副很不愉快的樣子。
“希望真的還有下一次見麵。”我露出一個就算是敦君也能看出來的虛假笑容,“如果偵探社和橫濱一起毀滅了,那我可是會非常失望的啊——太宰君。”
我和太宰對視著。
“試試看啊。”太宰目光冰冷,“隻不過是一個贗品,在這裏大言不慚的說什麽大話呢?”
“啊,繼續嘴硬也沒關係哦。”我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希望達摩克利斯之劍掉下來的時候,你還能保持這樣愉悅的態度。”
隨著我和太宰的交流,氣氛變得凝滯起來。
雖然我一直在和太宰對視著,不過眼角的餘光有注意到武裝偵探社其他人的反應。
完全是一副劍拔弩張的緊張態勢了。
嗚哇,真是可怕。
“拜訪就到這裏為止吧。”我振了振披風,“西格瑪,走了。”
武裝偵探社的人沒有阻止我和西格瑪離去。
——因為太宰的緣故。
“還真是備受信賴啊。”
走出武裝偵探社所在的紅牆建築後,我再也維持不住之前佯裝出來的鎮定:“這份信任,真是讓人忍不住嫉妒——”
“有棲……”西格瑪擔憂地看著我,“你……還好嗎?”
“啊,我沒關係。”嘴上說著「沒關係」的話,手卻不自覺地收緊了,“本來就對武裝偵探社沒有任何期待,現在這樣的結果,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
“真的沒關係哦,西格瑪。”我難得態度強硬,打斷了西格瑪的話,“稍微有點累了,先回去休息。”
啊,好像,稍微有點過分強硬了。
這可不行呢。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可以嗎?”
“是回去酒店嗎?”西格瑪問。
“……唔,恐怕不行。”像是再一次被戳中痛處,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很快消失了,“那裏,不能夠回去了。”
“因為武裝偵探社?”西格瑪說完之後,注意到我臉上的表情,“啊,抱歉……”
“沒關係啊,反正……也不是沒有可以去的地方。”我抿了抿嘴唇,拿出一把鑰匙,在西格瑪麵前晃了晃,努力作出一副雀躍的樣子來,“在橫濱,還是有地方可以去的啦!”
西格瑪體貼地沒有再問什麽,隻是配合我表現出了「啊,那樣真是太好了」的模樣。
這份體貼讓我很是感動。在好朋友的關懷下,我勉強收拾好了心情,和西格瑪一起去往新的駐足點。
那是一間不起眼的公寓。
麵積不大,在一幢普通民居的二樓,怎麽看都不會令人聯想到任何與「港口黑手黨」或是「天人五衰」等等脫離普通人生活的存在。
我用鑰匙打開了門。
公寓內的裝潢令人懷念,與此同時,心髒卻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分刺痛。
“果然是這裏。”
所以才要給我鑰匙啊。
不然的話,隻要隨隨便便開一下鎖就可以了。
“真是的……”
一時間,就算是我,也無法判斷太宰這樣做的理由。
到底是想要給予支持,還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傳達對我的不滿。
——將這個世界織田作生前居住的公寓借給我用,這樣的行為,實在是令人費解。
“西格瑪。”我壓下心中複雜的情緒,轉身看向西格瑪,“小心一點,最好不要造成太大的改變……不然很容易會被發現的。”
被發現什麽的完全是假話。
不過西格瑪沒有對我的話產生懷疑,他很輕易就相信了我。
這間公寓當然不止一個房間,出於一種我自己也說不上來的私心,我選擇了那幾個孩子曾經居住過的臥室。
雖然其實已經完全看不出什麽了,所有的痕跡都不複存在,大概隻有牆上零星落下的幾筆蠟筆痕跡,可以證明這間房間曾經住過孩子。
“不管怎麽說……”我解下披風,“至少也算是和武裝偵探社達成共識了。”
所以,即使是被太宰君這樣不痛不癢地刺一下,也無所謂了。
不過……
“果然是因為不滿吧……”我有些頭痛,“啊,明明都知道那些話隻是隨便說說而已,這樣都還要生氣,真是的,還是小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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