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炙手可熱
石牧住的地方，從來沒有熱鬧過。
今天，開始熱鬧了。
忘憂閣里，爹，娘，小媽，妹妹，未婚妻，藤兒，鳶兒，石林，加上石牧自己，不少人呢。
石牧從無人問津的廢物少爺，如今成了，爹娘沒事兒就跑來他這裡坐一坐說說話的熱門之人。
一切都是在無形之中，已經改變。
石牧都是有些不習慣突然被人這麼在意，但是，也不會說出來，讓人覺得難堪，讓人覺得是他們以前太過勢利眼，沒有在意他這個牧少爺了。
「現在家族月比的排名，應該已經貼出來了。牧兒，你不去看看啊。」石戰應該是有心跟石牧拉進距離，所以故意找這個話題，跟石牧聊天。
石牧道了：「我看那玩意兒做什麼。以後的家族月比，我還想，能不參加，就不參加呢。我不需要那個排名來激勵我修鍊。我自己就會知道用功。」
「你這小子，你怎麼就覺得你這麼特別呢！憑什麼，別人都得去參加家族月比，就你可以特殊不去？」石戰一聽這話，就又是覺得兒子石牧不順眼了。這小子，還沒怎麼樣呢，尾巴就是翹上天去了。
「沒有啊。」石牧一臉尋常地道：「我說的是真的。難道爹不覺得我很努力。」
「呃。」說起這個，石戰頓時有些語揶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每天在想什麼，做什麼。說實話，我根本就是覺得，我好像不認識你。不然，你怎麼解釋，你會神通啊。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練氣一層境……」
「是，四層境！」石牧再次糾正石戰的話道了。
「是，一層境！你在家族月比前，就已經用過神通給韻兒煉製築基丹了！所以，爹沒說錯。你就是一層境時，就會神通了。這，你怎麼解釋。」
「我是天才啊。我本來就是天才。只是你們一直不信而已。」石牧一臉無辜，又是一本正經。
「看你這張臉，我就想打你一頓。小子，太臭屁了，尾巴已經都翹到天上去了。」石戰真的是煩這個兒子臭屁的樣子，一看到這樣的兒子，就會忍不住覺得他自己就是一個廢物。
真正的一個廢物。
一個人人以為的廢物少爺，卻是會神通，那其他人都不會神通，便是連這個廢物少爺都不如了，那誰還敢說自己不是廢物？
石牧卻是安心的抱著自己的妹妹，逗著玩地道：「爹，這話，你就嘴裡說說吧。真動手，你也已經在我身上討不到便宜的了。我有神通，你，沒有。你境界再高，也不是我對手。我看你還是歇了吧。對不對，小晴兒。」
「咯咯！」石晴兒只顧被石牧逗得開心了，根本沒聽到石牧說什麼，就只會咯咯笑了。
這樣的石牧，孝順父母，疼愛妹妹，除了有點臭屁以外，還真是讓石戰找不到一絲讓人不喜歡的地方啊。
「你少吹牛能死啊！」石戰真是拿這個兒子沒辦法了，他這個爹在這樣的兒子面前，真的搞得一點面子都是沒有了。
「小姐，瞧他們父子，越拌嘴，越顯得親啊。」柳秀娟跟著小姐柳如煙道了。
柳如煙微微點頭，道了：「老爺有點受牧兒的打擊。心裡有點不舒服是正常的。不過，也不要緊，終究是父子，老爺心裡會想通的。牧兒出息了，他會高興的。」
「這是當然的。牧少爺真的好。」柳秀娟很誠心地道。
「是我以前疏於照顧他了。我也欠他很多。現在想來，我也都恨我自己。這麼好的兒子，我竟然錯過了他十多年。」柳如煙第一次跟人說起這番心裡埋藏已久的內心之語。
「小姐，那些都過去了。你看牧少爺，根本沒有把過去的事情放在心上。牧少爺，才是真正徹悟的人啊。對我這個小媽，都是如此尊重。娟兒，真的羨慕小姐，可以有牧少爺這麼好的兒子。林兒啊，比起牧少爺，就是差的太遠了。他好勝心太強了，自尊心也太強了。我知道，我的出身低微，一直是他心裡的刺。可是，他也孝順，他不會怪我，便是才是努力的想要出人頭地。這種心思太重了，才是讓他難免有了些戾氣，才是變成他昨天那個樣子。我希望他，以後跟著牧少爺，會學會真正的做人。」柳秀娟道了。
「這些都過去了。咱們現在，不也挺好的嗎？以後會更好的。咱們還是像以前那樣，還是小姐跟侍女是姐妹一樣。我還有你這個體己的人，能夠說說心裡話，這多值得珍惜。」柳如煙感慨地道了。
「這是娟兒的福分。小姐，一直待我不薄。娟兒心裡知道。」柳秀娟感動的都是落淚了。
柳如煙也跟著眼睛紅潤了：「別落淚，你落淚，我也跟著想落淚了。兒子都大了，以後是他們的世界了，咱們做個旁觀者，跟著看就好了。咱們啊，都漸漸老了。」
「嗯。」柳秀娟也很認同這話，現在她們的，就只想要安靜的看著兒子們長大，闖出他們的世界，以後也成家立業，生兒育女就好了。
別人都在院子里說話，石鳶兒一個人，一直在忘憂閣里，一把抹布，一盆水，認真的擦著地。
很辛苦。
卻是心裡會安穩。
在這裡有活干，總比被齊家趕出家，被爹娘領走，回到家，讓整個家因為她犯過錯，偷盜過主人家的丹藥，而被人看不起要好。
現在，雖然從齊家離開到石家了，但是，身份和每天乾的活兒，其實都沒變。她心裡依舊會覺得踏實。
以後爹娘即使找來看她了，也會安心。石牧這裡，不比齊家差。她也完全可以跟爹娘說，是跟著齊家的小姐，跟過來，跟了牧少爺了。
這樣，家人爹娘，都不會跟著蒙羞了。
石鳶兒，這樣想，心裡就是更加安穩了，幹活更有勁兒了。也不會覺得累了。
正干著活著，石牧突然一個人過來，扔給了她一小瓶葯，還有一些紗布。
「你身上的傷，塗塗藥。你自己夠不到的地方，晚上過來找我，我幫你塗。你應該不會介意，我看你的後背吧。你是我的侍女，我想你不用介意這些。晚上必須來。」
石牧的話，很嚴厲，但是，在石鳶兒的心裡，卻是聽出來了關心之意。
「少爺……」石鳶兒的心裡，石牧早就已經是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她願意為之生，為之死的人。
此刻，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