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受苦
沐靈被關在那黯淡無光的地方，她好似某天聽到了趙漪的聲音，遠遠的，卻又清晰的。
眼前的漆黑一片，眼罩緊緊的束在她的眼上。
沐靈想要把它磨下去，卻覺得臉上灼傷一片，想來是在這黑布上加了什麽特殊藥物。
她整個人被綁的跟個粽子似的，手上的怎麽都磨不斷的細繩，越是掙紮，便越是束進了肉裏，疼得厲害。
這東西沐靈知道，她在阜國養殺手的時候，他們曾告訴過她。
這種細繩多是出在阜國，因為阜國牛馬多，束著它們的時候總會被掙脫開，後來不知何人發現了這東西，也就漸而被廣泛用之。
而這川國向來不需這般謀生，想必是少之又少，甚至是沒有。
難不成是阜國之人來尋她？可她在阜國並無敵對之人啊。
還沒得沐靈思量出來，便有人來問她話。
來人好似是個女人，走路輕緩穩健，不似男人那般。
“煉藥蠱的方子是什麽？”那女子好似刻意壓低了聲音，向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沐靈琢磨著她的話音，聽不出阜國的音調。但她也不是在阜國自幼長大，許是方言她也不知。這種時候沐靈倒是怪起自己的不謹慎了。
“我問你話呢！”那女人好似脾氣並不好，第二句便是凶狠狠的，拉著沐靈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後拽著。
沐靈疼的倒吸涼氣，是真的有些灼傷的難受的。
“我怎會知道？”沐靈想著什麽大風大浪她沒見過，雖說現今看不見也摸不著什麽，但總不能就這般任人宰割吧。
女人好似真的生氣了，沐靈聽到了刀割破細繩的聲音。
“你為何偏偏找我？我不過是個茶莊的半個老板罷了。”沐靈想要套出她的話來。
若眼前人是川國之人，又怎會知她的身份？可若是阜國之人，為何舍近求遠來尋她？
怎麽都說不通。
“少廢話！”女人手上動作沒閑著，說話也是幹淨利落。
她將沐靈翻了個麵，讓她趴在地上。
細繩束上了她的膝彎處，沐靈蜷不得。
膝蓋上的傷並未完好，甚至於說，已經是不碰便疼的厲害的狀態了。
現今又束了細繩，膝蓋更是吃勁了苦頭。
“你一日不說，我便在你身上多綁一根細繩。”女人聲音還是低低的，故作著男兒聲，“如此往複，到了差不多七八根的時候，想必你也沒什麽不能交代了的吧。”
沐靈疼的額頭上都是細汗，後背的衣衫也是貼著身子。
她想把腿蜷縮起來，卻在剛一動時便更是有刺骨般的疼。
真的是折磨人的很。
到了次日，沐靈已分不清前一日是疼暈過去的，還是累的睡過去的。
第二天再醒的時候，沐靈已發覺房裏有了人。這種沒了視覺的時候，聽覺總是格外靈敏。
她似是受了重傷，應該是那人被沐靈暈倒前，出手打的那一位。
“你綁我來，是為誰求得藥？”既然麵前的人是那人算計她的那個女人，想必是早已將她底細摸清，她們二人，但是不用周旋。
齊月看著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沐靈。若是她不說話，想必別人肯定以為她已經是具屍體了。
“別裝聾。”沐靈知道齊月在，自己現今看不見，總覺得她在打量她，渾身難受得很。
“總之，是與你無怨無仇的人。”齊月開口了，語氣虛弱。
沐靈自是知道自己那日下手的分量，現在倒是有些反悔沒有一招致命了。
許是在川國安穩久了，不該有的心軟又出來做了祟了。
“我不會練蠱。”沐靈矢口否認，不願再牽扯進去的，“你要找的人，也不是我！”
“傳聞，練蠱師敬重的緣起人是位女魔頭，帶著個黑白麵具。不愛說話，曾在鎮國的魂契閣裏住了上萬年！”
齊月低睨她眼前人，雖說她無法斷定沐靈便是他們要尋的人，可現今趙玟對沐靈這般上心，想必定是不會錯的。
“你在那鎮國覆滅之後來到我國，剛來便買了處宅子，不足半年的時間裏便有了茶莊，還跟六皇子糾纏不清。你說，你是清白出身，何人會信？”
沐靈心裏腹誹，自己怎麽就這般被人查的徹底了？明明並未顯露過的……
一切緣由，好似充滿端倪，卻又總能說的通。
沐靈意外見了趙漪，便識得了趙玟，因了她同梵子琛的關係，引了他的興致。
在沐靈的宅子裏安上自己的人手，想要能有步暗棋在。
之後阿歡同人用靈動手，被趙玟瞧見了，更是對沐靈練蠱師的身份有了興趣，完全成了意外之喜。
隨後便是設計故意撞上沐靈，讓她心懷愧疚，甘願練蠱。
一來活的久一些，二來與著沐靈便扯上了關係。同沐靈扯上關係，便是攀上了梵子琛。
可趙玟唯獨算漏了阿歡。阿歡對他防範甚重，不讓他能演完這場戲。
好在他早早的離開川國，齊月將沐靈綁了，倒也算是要挾梵子琛的好籌碼。
一切算計之中意外連連，卻不知不覺的織成了網，讓他們這些人動不得跑不得。
好似趙玟成了贏家，梵子琛做了敗者。可何為勝？何為輸？
“你若是早些交代了，也不用再受這皮肉之苦！”齊月費力的將沐靈膝蓋上的細繩扯起，又彈出去。
沐靈疼的有些痙攣，上齒緊緊地咬著下唇。
鮮血從她膝蓋上的布帛裏透了出來，顯得妖豔。
“想不到，你居然怕疼……”齊月抬了抬眸子，好似找到了趣事。
伸手，鬆手。拉起，放開。
她聽著地上人痛苦的喊聲，卻似未聞。
好像回憶起了什麽舊事，想必是不愉快的，又或者是不甘心的……
總之，一切的憤怒發泄在了沐靈身上。
可偏偏沐靈是個硬骨頭，越是這般折磨，她便越是要跟她反著來。
若是齊月先禮後兵，說不定還能觸在沐靈心裏柔軟的地方。
可現今瞧著齊月這般折磨人的樣子，想必她要救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讓她這般任人脅迫，簡直做夢！！！
齊月不知想到了什麽，亦或是沐靈喊的太大聲她嫌厭煩，總之在扯起最狠的那一下過後，沐靈便聽著她的腳步聲遠去。
沐靈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的青筋像是要造反了一般。
是真的疼……
折磨了好幾日了，沐靈都懶得再跟他們攀談了。身上又束了好幾處細繩，想必打結的地方醜的很！
好似疼的恍惚了，沐靈竟責備起了梵子琛怎麽還不來尋她。若是她死了，他可是會難過些？
她可不能死啊，或許，他明日就來了……再撐一日便好了！
還有阿歡那個臭小子，還要等著他賺錢養自己呢？不然……太虧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