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季郁從他的手中拿過酒杯,卻被范雲想一把給奪了過去。


  范雲想向駱鈞仁問道「這樣做有任何意義嗎?」


  駱鈞仁說道「當然有意義。如果說『『性』行為可以幫助人深入地了解自己』,酒精也有同樣的功能不是嗎?喝酒有能夠讓人麻痹的作用。很多百老匯演員在登場以前都會飲用一些含酒精的飲料,這可以讓他們放鬆,並且緩解緊張。這已經成了百老匯不成文的傳統了。」


  駱鈞仁目光犀利的看向范雲想,說道「不是你讓我再給她一次機會的嗎?當然,你也可以放棄的你請求。」


  范雲想剛剛開口懇求道「鈞仁.……『』


  駱鈞仁打斷他,」雲想,雖然你我是朋友,可是你應該清楚,我最討厭別人干預我的工作,同時也最反感別人在我對我的演員進行工作對話的時候打斷我。「


  季郁奪過酒杯,一飲而盡。


  接著,她把酒杯輕輕放在一旁的圓餐桌上。


  她說」即便如此,我依然不會改變我對於作品的理解及詮釋。我依然會用我的方式演繹特蕾莎這個角色。「


  駱鈞仁微怒道,」要知道,我才是這部音樂劇的導演。你當然可以把你扭扭捏捏的拙劣演技當作一種初學者的嘗試,可是,最終的決定權依然在我的手中。如果我對於你呈現的表演不滿意,依然會找人取代你……「


  駱鈞仁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眼前的季郁身體略微搖晃的有些站不穩。


  她用手支撐在一旁的圓餐桌上。


  她的面色像是紙一樣的蒼白。


  她用力晃了晃頭,想看清眼前的人。她感到自己的心跳速度異常的快。


  身體卻像是失去重量的雲朵一般,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范雲想接住季郁,向駱鈞仁問道」她早上吃東西了嗎?「


  駱鈞仁停止繼續他的那番沒有講完的言辭,木訥的回答道」沒有。「


  范雲想說道,「那她就是一天沒有進食。她之前也從未喝過酒。」


  范雲想騰出一隻手,錘了駱鈞仁的胳膊一下,吼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遺忘時光「的老闆——古岳趕了過來。翻了翻季郁的眼皮,查看過後說道」很有可能是空腹飲酒引發了低血糖。現在是暫時性休克。「


  古岳向二人說道」趕緊把她抬到後台的休息室。我那裡有測量血壓的儀器,測量以後再決定要不要將她送去醫院。「


  二人把她抬到後台的休息室。


  經過古岳的測量,她的血壓過低,脈搏過快。


  三人正計劃著把她送到醫院,季郁卻睜開眼睛,胳膊支撐著用椅子臨時搭建的床,坐了起來。


  范雲想關切的問道」小郁,感覺好些了嗎?「


  季郁用手支撐著昏昏沉沉的頭,不想讓他替自己擔心,便點了點頭。


  古岳說道」你們倆先在這裡觀察一下。我去給她拿杯紅糖水,再拿些水果。「


  古岳走後,季郁試圖站起來,可是雙腿卻不聽使喚,又重新跌坐回椅子中。


  范雲想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問道」要做什麼?「


  季郁平靜的,」我要回家。「


  范雲想看了看身後一語不發的駱鈞仁,重新關切的看向季郁,說道」今天先去我那裡休息好嗎?我有多餘的房間,我保證不打擾你,我還可以照顧你。「


  季郁感到抱歉的搖了搖頭,說道」謝謝你,不過.……我真的不能那樣做。放心,我沒事的。「


  說完,她依然有些困難的站了起來,扶著牆根,緩緩的走了出去。


  駱鈞仁拍了拍范雲想的肩膀,說道「放心,我打車把她送回去。我的車就先停在這裡。」


  范雲想在他轉身的時候拉住了他,說道「我真的不想這麼說。不過,我警告你,不要再作出任何傷害她的行為了。」


  駱鈞仁點了點頭,答應他「知道了。」


  便轉身追了出去。


  季郁穿著那身還來不及換下的演出服,走出「遺忘時光」,走在街燈晦暗的小路上。


  駱鈞仁上前拉住她,把她拽向路邊停著的計程車。


  季郁擺脫他。


  駱鈞仁跑到她身前,張開手臂攔住她。說道「你喝了酒,一會兒見了風,酒精會上頭的。不想死在街上就給我上車。」


  季郁因為吹來的晚風而感到寒冷,便抱緊了手臂,繞過他,繼續前行。


  駱鈞仁嘆了口氣,然後從她身後把她抱起。


  她掙扎著,喊道「放我下來。」


  他把她強行塞進了計程車的後座,自己也坐到她的身邊,把車門鎖上。


  駱鈞仁對她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到我,不過我不能眼看著我的演員有危險卻坐視不管。」


  季郁不再做徒勞的掙扎,只是把頭靠在車窗上,不去理會他。


  不一會兒,車子到達他們的住所。


  駱鈞仁付完費用,看到一旁的季郁已經因為疲勞和醉酒進入熟睡狀態。


  駱鈞仁下車,打開她那邊的車門,輕手輕腳地抱她下車。


  他用手把她的頭擺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用他托住她身體的一隻手,握住她的一隻手,臉上露出笑容。


  他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讓她的頭枕在枕頭上,替她蓋好被子。


  然後坐在床邊的那把小凳子上,握住她的手,像是昨天晚上,她握住他的一樣。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撫上她緊縮的眉頭,她竟然也慢慢舒展了眉梢。


  他沒有察覺到自己臉上正掛著笑容。


  他抬起兩人緊握的手,柔聲道「希望你能夠,無論遇到什麼情況,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我怎麼趕你走,你永遠都不要放開我的這隻手。」


  第二日一早,季郁醒來,她坐起來,習慣的用手揉了揉眼睛,卻發現自己的手又是與駱鈞仁的手握在一起的。


  駱鈞仁也被她擾醒。


  駱鈞仁也習慣性的用牽著季郁的那隻手揉了揉眼睛。


  季郁感到驚訝的問道「你怎麼又在我的房間?」


  駱鈞仁既有些心虛,又有些火大,裝作煩惱的吼道「還不是昨晚你在車裡睡著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抱你回來,你現在會平安的坐在這裡和我拌嘴嗎?」


  季郁無奈道,「但是你可以叫醒我啊,不是嗎?」


  駱鈞仁狡辯道「你以為我沒那麼做嗎?我叫了你不知道有多少回,你睡的和死豬一樣。要不是我還沒有找到頂替你演特蕾莎的演員,我才懶得管你。「


  季郁把二人緊握住的手抬到他的面前,說道」是不是可以鬆開了?「


  駱鈞仁立即鬆開手,起身大步走出季郁的房間。


  沒過多久,他又折了回來,態度依然強硬,裝作不耐煩的說道」快點洗漱,一會兒和我去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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