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鬥

  林子里,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年輕人顯得有些焦躁,拿著匕首在空地上轉來轉去,罵罵咧咧地道:「操,真是晦氣,才出來不到半個月,就接了這個活,搞不好,要把命搭進去了。」 

  他身旁那個身材不高,但很結實的年輕人卻笑笑,摸出一顆煙點上,斜睨著他,淡淡地道:「怎麼地,黑子,事到臨頭,慫了?」 

  刀疤臉瞪大了眼睛,怒聲道:「劉華平,你這話什麼意思?」 

  劉華平仰起頭,吐了個煙圈,若無其事地道:「沒什麼,要是慫了,現在就走,老大給的六萬塊錢,我一個人得了。」 

  刀疤臉有些沮喪,擺手道:「說啥呢,那點錢倒算不了什麼,我二黑丟不起這人,這要是臨陣退縮,以後還咋在道上混!」 

  劉華平點點頭,把一顆煙丟過去,懶洋洋地道:「是這個理兒,出來混的,要講義氣,老大平時對咱們不薄,到了見真章的時候,哥幾個要頂上來,絕不能掉鏈子。」 

  刀疤臉燃上香煙,狠抽了幾口,悻悻地道:「華平,你倒是說說,這次的談判有希望嗎?」 

  「沒戲!」劉華平擺擺手,掂著手裡的匕首,低聲罵道:「那個張武陽,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整個公安系統里,就這個傢伙不開面,專門跟老大對著干!」 

  刀疤臉皺了下眉頭,冷笑道:「他就算再牛逼,也有弱點,現在老婆孩子都在咱們手上,他還敢不聽話?」 

  劉華平點點頭,把匕首插在泥土裡,望著遠方,森然道:「不好說,那傢伙張狂的狠,也愛出風頭,據說,發誓要把咱們一打盡呢!」 

  刀疤臉嘿嘿地笑了起來,有些不屑地道:「這個張武陽,還真是不識好歹,憑著老大現在的勢力,在青陽完全可以橫著走,哪個敢招惹?」 

  劉華平吸了口煙,嘴裡吐出幾個煙圈,淡淡地道:「話也不能這樣說,最近這半年,日子不太好過,場子經常被查,下面的弟兄也被抓了十幾個,老大有點沉不住氣了,要和他張武陽攤牌。」 

  刀疤臉點點頭,臉上現出一些憂色,嘆息道:「華平,這趟活幹完了,咱倆就得分道揚鑣,你往哪邊去?」 

  「北邊!」劉華平吐了口唾沫,盯著地上的匕首,輕聲道:「我往草原那邊跑,那裡地廣人稀,便於躲藏,過幾年,等老大把事情擺平了,再回來。」 

  刀疤臉悶頭吸著煙,有些鬱悶地道:「我是不想回來了,要能保住一條命,以後就做點小買賣,不管道上的事情了。」 

  劉華平冷笑了一下,撇嘴道:「黑子,瞧你那點出息,真是不中用!」 

  刀疤臉笑了笑,把煙頭拋出去,輕聲道:「華平,手機在這裡有信號嗎?」 

  劉華平點點頭,從兜里摸出手機,扯出長長的天線,笑著道:「滿格,這東西真是好,就是貴了點,五千多塊,老大買了六個,當禮品送出去五個,剩下這個,就賞給我了。」 

  刀疤臉嘆了口氣,輕聲道:「華平,老大對你真是信任,要是不接這個活,你以後很可能把夜總會那邊攬下來了,那裡可肥得流油。」 

  劉華平擺擺手,有些不屑地道:「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老大對我有恩,這條命早就是他的了,什麼時候想拿去,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刀疤臉點點頭,豎起拇指贊道:「華平哥,夠義氣!」 

  劉華平站了起來,向遠處觀望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黯然道:「就是有些擔心奶奶,她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好,最近總生病,不過,老大說過了,以後給老太太送終的事情,他會安排的,叫我不必擔心。」 

  刀疤臉雙手抱肩,恨恨地道:「我是沒念想了,家裡人都瞧不起我,每次回去,都沒好臉子看,這下好了,大家一輩子都別再見面,也清凈了。」 

  劉華平笑笑,摸出手機,撥了號碼,小聲嘀咕幾句,就掛斷電話,輕聲道:「再等等,老大還沒下最後的決心,讓再等半個小時!」 

  刀疤臉轉過頭,盯著綁在樹上的兩人,冷笑道:「上次進去的時候,就是張武陽帶人抓的我,那次好頓暴打,害得老子半個月沒站起來,這回好了,他老婆孩子都落在我手裡了,這就是報應。」 

  劉華平哼了一聲,淡淡地道:「他那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刀疤臉走到樹旁,伸手撩起女人的秀髮,嘖嘖贊道:「還別說,他老婆真不錯,已經生了小孩,身材還這樣好,皮膚也白凈,嫩得能捏出水來。」 

  劉華平嘿嘿地笑了起來,轉頭道:「黑子,老毛病又犯了?」 

  刀疤臉點點頭,笑著道:「這婆娘生得俊俏,這樣死掉,怪可惜的,不如玩一次,怎麼樣,咱倆誰先來?」 

  劉華平擺擺手,輕聲道:「老大沒發話,你別亂來!」 

  刀疤臉撇撇嘴,不以為然地道:「怕個鳥,就算談攏了也沒事兒,這婆娘總不會承認的,到了嘴邊的天鵝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劉華平也活心了,笑著道:「那好,便宜你小子了。」 

  刀疤臉大喜,忙解開一道繩子,笑著道:「我先上,張武陽不牛逼么,這次咱倆玩了他老婆,送他一頂綠帽子,出出心裡的惡氣。」 

  劉華平笑笑,擺手道:「走遠點,別讓那孩子聽到,這麼小的年紀,就要走了,也怪可惜的!」 

  「行,完事了換你!」刀疤臉眉花眼笑,推搡著女人向前走去。 

  周景躲在樹后,觀察著形式,發現動手的時機就要到了,不禁有些緊張。 

  他最擔心的是動靜太大,驚擾了劉華平,那樣容易對孩子不利,假如對方先出手傷害小孩,他離得有些遠,是沒辦法救援的。 

  但從身處的位置來說,只能先對刀疤臉下手,否則,不等奔到劉華平近前,就會被發現,到時以一對二,就更加沒把握了。 

  要知道,這些混混,都是打架的能手,也是亡命之徒,異常兇悍,那個黑子的名頭就很大,據說他剛出道時,曾經一個人拿著菜刀,砍翻了四五個對手,出了名的能打。 

  至於那個叫華平的,就更有名氣了,據說在很多酒店,只要報出他的名號,吃飯根本不必付錢,要對付這樣的人物,必須格外小心,稍有差錯,都將功敗垂成。 

  刀疤臉推著女人,來到十幾米外,就把她放倒,惡狠狠地撲了上去,一邊解著女人腰間的皮帶,一邊笑道:「大美人,你長得真好看,剛看到你的時候,下面就硬了,要不是華平礙事,在車裡就把你干翻了。」 

  「嗚嗚……」那女人嘴裡塞著抹布,雙臂被牢牢按住,沒法抵抗,卻兀自扭動腰身,連蹬帶踹,不肯就範。 

  刀疤臉更加興奮了,解開對方的腰帶,低聲笑道:「這小腰扭的,真帶勁,大美人,你可夠騷的,來,扭起來,咱倆好好爽爽。」 

  女人正死命掙扎間,忽然看到了從後面摸上來的周景,面露喜色,揚起脖頸,連連點頭,眼裡滿是哀求之色。 

  周景走到幾米外,立時發力狂奔,向前衝去,飛起一腳,將刀疤臉踹了個筋斗,隨即撲了過去,揮起拳頭,向他臉上打去。 

  刀疤臉卻異常敏捷,左手一擋,抬起膝蓋,點在周景的右肋上,連磕了兩下,就一骨碌滾到旁邊,跳了起來,大聲喊道:「小子,你是從哪來的,少管閑事,不要命了嗎?」 

  周景暗叫糟糕,卻不答話,而是奮力撲了過去,想在最短的時間,把對方擊倒。 

  兩人拳腳相加,打了幾下,就摟抱在一起,在地上打著滾。 

  這時,喊聲驚動了劉華平,他從遠處奔了過來,揮著匕首道:「快住手,不然,我殺了你!」 

  周景情知不妙,一邊和刀疤臉廝打,一邊喊道:「快跑,到山下的村子里喊人!」 

  那女人聽了,趕忙往下面跑,只奔出幾米遠,就停下腳步,回頭張望,眼眸里噙滿了淚水。 

  劉華平見狀,心裡有數,大聲威脅道:「別跑,就站在那裡,你敢動一步,我就捅孩子三刀。」 

  女人渾身一震,就站在原地,不敢再動,絕望地道:「別傷害孩子,千萬別傷害孩子。」 

  而草地上,周景已經挨了幾記重拳,腦子嗡嗡作響,嘴角上也溢出血絲,他仍咬牙堅持著,死死地勒住刀疤臉的脖子,不肯鬆勁。 

  刀疤臉呼吸有些困難了,就揚起手臂,費力地召喚道:「華,華平,快來幫忙!」 

  劉華平趕忙奔了過來,剛剛跑到近前,就見刀疤臉被踢了出去,雙手捂著襠部,連聲哀嚎,他頓時火冒三丈,揮起匕首,就向周景胸前刺去。 

  周景翻了個身子,躲開匕首,腰上卻挨了一腳,他順勢向前撲倒,卻發現,刀疤臉就躺在身邊,周景強忍著疼痛,揮出拳頭,對準刀疤臉的下巴,就是一記勾拳。 

  這一拳極為精準,力道也大得出奇,刀疤臉竟來不及躲閃,發出一聲慘叫,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昏厥了過去。 

  而周景尚未坐起,劉華平就撲了過來,舉起匕首,猛然向周景的胸口刺去。 

  周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向旁邊扭去,然而,匕首偏離了方向,卻仍刺入他的肋部。 

  身體上傳來的劇痛,讓他發出一聲低吼,幾乎是下意識地,打出一拳,狠狠地砸在對方的臉上。 

  劉華平鼻血長流,惱怒到了極點,再度舉起匕首,剛要刺下,後腦上忽然遭到一記重擊,他茫然地轉過頭,卻見一根木棒又砸了下來。 

  「砰!」劉華平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再沒了反應。 

  周景的肋部,流出許多血,意識也有些模糊,不過,他仍然掙扎著坐起,看著對面那個驚慌失措的女人,抖動著嘴唇,虛弱地道:「綁起來,都要綁,他身上有手機,快報警!」 

  話音過後,他身子一晃,也倒了下去,很快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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