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學琴
穿花拂柳,嗅著花香,彷彿是不小心踏入了仙境一般。
有悠揚的琴聲被風帶來,那琴聲空靈,倒像是不染俗世的煙火。
「看來哥哥今日心情不錯,難得聽他撫琴的。」顏詩蕊笑著和謝禕說道。
「顏公子的琴彈的真好。」謝禕有些艷羨。她倒是一直想要學一學古琴的,只是始終無這樣的機會。
「是啊!哥哥自小學什麼都比我快,只是他身子不好,倒是不能太費神。」顏詩蕊帶著謝禕去看薔薇。
滿架薔薇一院香,正值薔薇花期,一眼看去,滿目都是怒放的薔薇,灼灼艷冶,動人心魄。
彷彿鋪天蓋地都是薔薇花,鼻尖縈繞的也全是薔薇的花香,讓人沉醉不已。
「這可真美。」謝禕感慨著,「都讓人捨不得採摘了做茶呢!」這樣美好的景色,讓人覺得破壞了都是有罪的。
「這一架架的薔薇開的並不長久,以其開完后寂靜凋零,做成花茶慢慢品豈不是更好?」顏詩蕊含笑說道,「花雖難道,謝姐姐的花茶卻又更是難得呢!」
看過了花后,顏詩蕊便又帶著謝禕去看給她準備好了做茶的房屋。
房屋的空間很大,謝禕先前所說需要的一切用具都已經備好了,可見顏詩蕊之用心。
「謝姐姐你可需要找人來幫忙?」
「不必了,讓人幫著採摘花就是了。茶並不多,我自己窨制便好。」
顏詩蕊也並不多說,許多精妙的手藝自然都是不傳之秘,不喜歡有外人在場觀看也是尋常。
「今日謝姐姐便先歇息吧!明日再說。」顏詩蕊又帶著謝禕去看了安排給她住的屋子,「我讓人簡單布置了一番,若有不滿意的,謝姐姐只管說。」
謝禕打量著屋子幾眼,布置的很用心,其間還有不少價值不菲的擺設。粉嫩的裝飾顏色,年輕姑娘閨房的樣子。
「你費心了,我不過是一粗人罷了,不必如此費心的。」還
「謝姐姐也難得來一趟呢!如何能不費心,何況我可不覺得謝姐姐是粗人。」顏詩蕊掩唇輕笑著。
顏詩蕊還安排了一個叫荷香的丫鬟照顧謝禕,自己便先去處理事情了。
荷香也就帶著謝禕在莊子上轉轉,莊子上的主子也就顏家兄妹二人,倒是並無什麼特別需要避忌的。
「那邊是蘭苑,裡面的蘭花都是大公子的心愛之物,尋常時候就是大公子一人照管。大公子的蘭花是不許旁人隨便觸碰的。」荷香指著前面的一個院子,「這算是唯一要避忌的。」
「可以進去看看嗎?」
「看是可以看的,夫人是小姐的客人,公子必然不會多說什麼。」荷香引著謝禕往蘭苑走。
推開門便可見滿目的蘭,或者附生在樹木上的,或是掛在屋檐下,還有栽種在地上的,彷彿是個蘭花博覽會現場。
倒並非都是名貴品種,也有些是山中很常見的,各有特色風骨,肆意生長,彷彿怡然自樂。
「他是真的很喜歡蘭花呢!」謝禕微微笑著。那個蘭花一般清麗淡雅的男子,也真的是和蘭花最配。
「夫人已經來了?」顏灝抱著琴走進了院子。
「一直無緣觀賞公子所種的蘭花,今日倒是能來看看,真是有幸。」謝禕笑著和顏灝打招呼,「公子的琴也彈得極好。」說著便打量著顏灝環抱的琴。
琴似乎有些年頭了,透著幽幽的古韻,彷彿將流年都一一鐫刻其中。
「這琴是我母親的遺物,名叫『空山』。」
「音色很空靈。」
「夫人也懂琴?」
「說不上懂,曾經想過要學,卻始終忙忙碌碌,倒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謝禕頗有些遺憾的說著。
「若是夫人有心學,在下還勉強可做得夫人的先生。」
謝禕眼中閃過喜色,「當真?」
「從不誑語。」
「這話怎麼倒像是出家人說的?」
顏灝將「空山」收好,讓人去庫房重新尋張琴來。他則帶著謝禕先品賞蘭花。
顏灝對蘭花的研究的確頗深,幾乎能說出每一種蘭花的習性和如何栽培。倒不像是個年輕的公子,反倒像是研究此道多年的老花匠。
年少輕狂,少年人的心都浮躁,很少有人能耐著性子去學這些。
沒過多會兒,丫鬟便送來了琴,顏灝便先講解一番,讓謝禕也仔細了解一下琴。
謝禕撥弄著琴弦,手卻彷彿不受控制一般彈奏了起來,樂曲纏綿,彷彿在幽幽訴說著誰的愛戀。顏灝驚詫的望著謝禕,謝禕卻彷彿著了魔一般彈奏著。
「夫人明顯是學過的。」顏灝打量著謝禕。
「我不記得了,只怕是曾經學過。」謝禕愣愣的看著她自己的手,只怕這是屬於原身的本能。
原身必然是我學過琴的,只是記憶的封存,很多東西都無法想起了。
「那夫人重新學琴,或許能想起些過去的事來。」顏灝手把手的開始教謝禕彈琴。
謝禕倒也用心起來,不過她是真的想要好好學琴,並非為了恢復什麼記憶。
原身失落了的記憶,記得或者不記得,似乎並沒有很重要。原身的靈魂都不復存在了,記憶又還有什麼重要的。
「那曲子名為『鸞鳳和鳴』,許多年輕男女都會,算是互訴衷腸的曲子。曲子還曾有個動人的故事,當年一對戀人才定下親事便遭逢戰亂,百姓們流離失所,兩人便也因此分開。
「女子貌美,在亂世中為保清白,自毀容顏。因有一技傍身,便輾轉於富貴人家做琴師。戰亂結束之後,那戶人家邀請了年輕將軍到府中做客,有意將家中女兒許配。
「宴中琴師彈奏的小調讓將軍認出毀容的親事便是當年未過門的妻,失散多年,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兩人成婚之後琴瑟和鳴,便共同譜寫了這曲子。」顏灝說道。
「確實是個動人的故事。」謝禕笑笑。前程似錦的將軍卻依然還肯履行婚約,娶一個容顏盡毀的琴師。
比起舊婚約,他本可以尋一門更好的親事,娶一個如花的女子。這般不辜負舊情的男子,也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