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這個世界真可怕
「阿婷,你胡說什麼啊?這樣的事你怎麼能認?他明明就是在胡說八道。」宋琴不可置信的望著周婷。阿婷這樣一承認,便真是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這次自家把事情鬧的很大,一旦阿婷沒了清白之身的名頭傳開了,阿婷可要怎麼辦?
以後哪裡還有好人家願意娶阿婷?而這個王大壯,她以前不會讓阿婷嫁,這個時候她自然也是不樂意的。
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怎麼配娶自己的女兒?只怪阿婷這個孩子太傻,當年怎麼就和王大壯這樣的人扯上了關係?
被這樣一個男人壞了清白身子,當真是愚蠢至極。到底是不懂事的孩子,偏偏要毀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娘,算了,這就是我的命,我們到底是騙不過去的。」周婷苦笑連連。「大人,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誣陷表哥的。」
知縣看事情也已經清楚了,只得讓人將周家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為了殺一儆百,竟然讓人拖了周婷到衙門口去行刑,甚至還要脫了褲子打。
對於這樣的安排,謝禕瞪大了眼睛,除了震驚,她一下子再沒有別的反應。
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的清白是那麼重要,女子的身子自然也是不能隨便讓人看的。就是在現代,女人即便是露背露腿,可也不會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臀部來,這樣的事可不是要丟死人。
離開衙門的時候,謝禕看著衙役將周婷按壓在春凳上,板子一下下打在雪白的肌膚上,周圍有很多的圍觀之人,都在嘻嘻哈哈的議論著什麼,甚至有一些男人滿口的下流話。
即便她就是周婷之人實在可惡,她也覺得周婷這樣誣告打板子也是應該的。可是知縣讓人這樣做,她還是滿心只覺得噁心。
這一刻,她才真切的感覺到女子在古代的地位有多卑微。
所以現代的時候有人說過,若是生在古代,女人千萬別犯罪,別進牢房。一旦進了牢房,就算不是死刑,也必然生不如死。
古代的官員有的是有惡趣味的,會想出很多惡毒的法子來侮辱女囚,極盡侮辱之能事。
甚至有人家因為和鄰居不和,便會到衙門去誣告鄰居女子,一旦誣告成功,鄰居女子在衙門最少都是一頓板子。
這一頓板子打下去,可不僅僅是傷筋動骨的問題,而是徹底的侮辱了女人,甚至有些人會因此自盡。
她終於明白,這樣的一頓板子,對這個時代的女人意味著什麼。名節盡毀,沒臉見人。只怕是走出去都會有人指指點點,甚至於有無恥之徒覺得可以隨意來猥褻這個女子。
原來真實的古代是這個樣子的。
她開始慶幸她先前那麼多年都是生活在現代的。
「阿禕,你怎麼了?」軒轅啟握住謝禕的手,她的手心卻全是汗,「一切都過去了。」
謝禕搖頭,「我只是發現,原來這個時代的女子,如此可悲。周婷的確是做錯了事,可是也不該用她來滿足這麼多無恥的心。」她真的開始覺得可怕。
在這個時代,她又該如此生活?
越是了解這個時代,她越是開始覺得恐懼。封建王朝,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這種事比比皆是,你縱然看不下去,也是做不了什麼的。」沈醉嘆息一聲。並非所有的官員都有著最起碼的良知,有些人的噁心超乎尋常人的想象。
會侮辱女子的官員,雖說不是遍地都是,卻也並不少。
尤其是懲治通姦的女子,手段更是令人髮指。
男子為尊的天下,女子只是男人的附屬。甚至於在上位者看地位低下的女子,更是覺得如同螻蟻草芥。
官員滿足了自己的無恥之心后,哪裡還會管這個女子的死活和今後的日子。即便是這個女子聲名狼藉,甚至於不堪侮辱自盡,哪又如何?這人難道會心生愧疚?
「做不了什麼,所以便是應該的。你們的這個世界,真可怕。」謝禕急匆匆的往前走著,感受著周圍熙熙攘攘的熱鬧,她卻覺得這一切都和她格格不入。
她漫無邊際的走著,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
忽然就覺得她根本就沒有歸宿,現代她回不去了,她早就不是那個時代的謝禕,她早就死了,她根本回不了頭了。
而在這個時代,她漸漸撕開了這個時代的真面目,只覺得彷徨不已。
原來撕開了歌舞昇平的表象之後,很可能是血淋淋的難以面對。
她不知道這樣走下去能去哪裡,卻恨不得能這樣一直走下去,不要想該去哪裡,不要想哪裡還可以成為她的歸宿。
「我沒說錯什麼吧!她怎麼了?」沈醉有些無奈的望著顏詩蕊。顏詩蕊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少說一句?這樣的事,但凡女子看到,哪裡能不覺得可怕?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罷了。」倒也說不上是同情周婷的遭遇。只是看到周婷這樣,難免想到身為女子的卑微和無奈
。
憑什麼這樣的刑罰就可以存在?僅僅是因為朝廷上都是男人,沒有女子為官做宰是嗎?
若是女子有和男人一樣的地位,可以登基為帝,可以入朝為官,可以靠著自己的本事立足於天地之間,是不是就再也沒有男人可以這樣的欺辱女子?
她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就會這樣想,只是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便開始瘋長,她越發的覺得若是能有那樣的一日,但凡男人能做的事女人也都可以,一切都將不一樣。
她可以不必擔心父親和那個女人隨意的安排她的親事,只要她有足夠的能力便也能成為顏家的當家人,誰還能擺布她的人生?
其實女人真的不如男人嗎?也未必吧!女人若說力氣的確可能不如男人,但是謀略本事卻未必。
若是女人也能好好讀書,也能考科舉,一定會有女人走入官場的。
自來有才華的女子並非沒有。有些朝代也曾有女子的詩篇留下來,也都文采斐然。「話雖如此,她也不必反應這樣大吧?」沈醉有些不解。「什麼叫我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