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軍妓
「你大抵沒想過,在你臨死之前,是我在這裡吧?」邱韜看著珩王。「你也沒什麼好得意的,你謀算良久,終歸我也不是死在你的手裡。」珩王低聲笑起來,「不過,雲瑤郡主和郡馬卻都是死在我的手裡,死前還很凄慘。雲瑤郡主被無數的男人玷污,高高在上的郡主,卻受盡
屈辱而死。」
邱韜瞪著珩王,目眥欲裂,幾乎滴出血來。
「宇文暉,你竟然敢。」邱韜咬牙切齒。
「你又能拿我怎樣?」宇文暉狂笑起來,「我不過將死之人,你最多就是殺了我。」
事到如今,既知曉活不過去了,他自然便再無懼怕。人只有還懷著希望,才會更為怕死。
既然所有的路都斷了,自然再驚懼也沒什麼用了。
邱韜不管有多恨他,也最多就是讓他死的更痛快些罷了。
其實他宇文暉這一生實在是殺死了很多的人,要說今日賠命,也真的是不虧。這麼多年,他也享受了無數人享受不到的富貴榮華。
若說此時悔恨不已的便是當初帶著芮兒離開了京城。當日帶走芮兒,是不希望芮兒落入軒轅啟的手中,好讓軒轅啟有朝一日用芮兒來威脅他。
只是芮兒落入蕭崇之手,只怕是比落入軒轅啟手中還更為危險。
只要芮兒留在京城,看在血脈之情上,太皇太后都會儘力保住芮兒一命。可如今,太皇太后既然也想捨棄芮兒,只怕也不會再為芮兒做什麼了。
他的芮兒,還不知道要在蕭崇那裡吃多少的苦頭。
他將芮兒養到這樣大,可還從未讓芮兒吃過什麼苦頭的。
或許還不僅僅是吃苦頭,芮兒還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他最對不起的,便是芮兒。
「我自然不能拿你如此,不過宇文芮還活著,我還不能對付她?」好一會兒邱韜才緩緩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你或許不知道吧!漠北軍中可最是喜歡漢人女子,尤其宇文芮還是個美人。
「落入漠北卻又沒什麼用處的女人,最終都會淪為軍妓,你大可以想一想,宇文芮會落入怎樣凄慘的境地。蕭崇若覺得她無用,只怕不會暴殄天物的殺了她。」
珩王神情大變,臉色蒼白如紙。
他並不想聽信邱韜的話,最可怕的卻是他心裡很清楚邱韜並非危言聳聽。漠北人和祁國的人本就不同,或者說,祁國軍中是什麼情形他很清楚,而漠北人只會更野蠻。
軍中歷來有軍妓的存在,只是一般會成為軍妓的女子都是罪臣家眷,或者是戰場上俘獲來的女子。這樣的女子本也少有人在乎她們的生死,自然一直也不會有人抓著這個事來說。
就是他統領的軍中也一直是有軍妓的,不過以前他一直都覺得他和那樣的人隔的非常遠,更不會去想他的家眷也有一日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想到芮兒或許會落到那樣的地步,他便只覺得心如刀絞。
與其讓芮兒落入那樣凄慘的境地,其實他恨不能親手殺了芮兒。芮兒出身尊貴,沒受過什麼苦,哪裡經受得住那樣的折磨。
蕭崇若真是敢那樣對芮兒,就是化成厲鬼,他也要一直纏著蕭崇,讓蕭崇此生不得安寧。
「你若是恨我,大可都沖著我來,芮兒是無辜的,你何必傷害一個無辜的弱女子。」珩王有些悲涼的說道。
「你曾經害死我家人的時候,何曾想過他們都是無辜的。」
「我和你父親是政敵,無關對錯,更說不上誰是無辜。」
「政敵?若你真的只當我父親是政敵,便知曉凡事當適可而止,而不是斬盡殺絕到那樣的地步。」邱韜滿眼憎恨的看著珩王。
並非仇敵珩王當年都能這樣心狠手辣,這樣的人真是死不足惜。
若說對付父王是政敵的緣故,那麼又何必在父王的事過去了多年之後還不肯放過姐姐和姐夫?
做這樣狠毒的事,是否想過或許多所有的惡都終有一日會報應在自己後人身上?
珩王和太皇太后處心積慮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使盡了陰毒手段,只怕統統都要報應在宇文芮身上,這也算是報應不爽了。
不過珩王是太皇太后要毒殺,他沒想阻止。倒是太皇太后此人,他自然不會讓她那樣痛快的死去。
「你曾經用的手段,只怕統統都要報應在宇文芮身上。」
「邱韜,你別以為你報仇的心思就沒人能識破,京城可不是能任由著你無法無天的地方。」
「我不在乎被識破身份,我要的是做完我想做的事。至少迄今為止,沒人會想到我是瑞太子的後人。」
珩王咬牙,的確,瑞太子案實在是過去太久遠了,久遠的讓人忘卻了瑞太子此人。
誰也不會想到,事隔多年,竟然還會有瑞太子的後人出現。朝臣早已歷經幾番更迭,縱然朝中還有少數的幾個老臣,只怕也大多想不起瑞太子的模樣了。
即便是自己的至親,逝去那麼多年,樣貌也必然是模糊了。
不是自己的親人,只怕會忘卻的更快。
即便有人能看出些什麼端倪,也未必敢肯定,畢竟世上人有相似,相貌有些相像不足為奇。
縱然能確定邱韜的身份,只怕也沒什麼人會說出來。當年瑞太子案牽連甚廣,已經死去太多人了。一旦再掀起塵埃,還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喪命,終歸是會引來大的事端,有時候朝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況即便邱韜的身份鬧開了,本也是無法將邱韜治罪的。當年瑞太子死去之後,明帝思念不已,已經赦免了瑞太子的罪過。既然赦免,瑞太子便再無罪過,瑞太子的後人自然也沒有罪過。
邱韜回京復仇之事,只怕還真的能成。或許單憑這一人,便足以攪的祁國天翻地覆。
珩王連連吐血,臉色越發的難看,邱韜這樣看著珩王,甚至都能感覺到這人的氣力和性命似乎在一點點的流失。
珩王也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命不久矣,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真的少有人一心求死,至少他是真的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