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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當堂對質

  「固然讓他吃那個葯會很有用,只是此時他都在質疑那個藥效的真假了,自然也不好再勉強他服下藥丸。他們夫妻已經將事情鬧的這樣大,刑部門口守著那麼多的百姓。「自然我們做什麼事都一定要值得推敲,一步步按著規矩來,才能讓人無話可說。我可不想最後雖然證明我的清白,卻讓百姓們都在質疑這個所謂的真相,那麼這樣的真相便顯得沒有意義。」謝禕嘆息一聲


  。


  因為她的身份擺在這裡,即便她什麼都不做,一切都聽從刑部的,依然還是會讓無數人猜忌她是和刑部勾結,刑部必然要包庇她,徇私枉法。


  只怕很多人都抱著觀望的態度,覺得她最後清白離開刑部是必然的事,因為攝政王怎麼會讓自己的王妃身陷牢獄?

  什麼都不做便足夠引來很多的猜忌來,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做更多令人生疑的事了。


  她要維護律法,首先要讓這樁案子的結果經得住所有人推敲,而不是錯漏百出。


  「還是王妃想的周到,是奴婢想的太簡單了。」


  「也並非是你想的簡單,你所言是最簡單有效的法子,若說起來,誰都想這樣。畢竟這世上的人,沒誰是喜歡麻煩的。只是不喜歡,有時候卻也不得不忍耐。」謝禕苦笑。


  她也很想一小會兒的時間就弄清楚真相啊!可心裡也很清楚著急不得,凡事總要一步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誰都很想用最為簡單有效的法子,可偏偏有時候情勢不允許。


  醉嵐應著便去找林叢了,謝禕則緩慢的品著茶,心緒有些亂。


  其實她最不希望是兇手的便是蘇景和柳氏,那種殘忍的任性血淋淋撕開的感覺,她真的很怕。


  人性是最經不得試探的,一旦摸索清楚了,往往是要令人失望的。


  雖然世上從來不缺真善美,可太陽照射四方,被照射到的這一面自然光耀無比,可沒有陽光照射到的那一面,自然是無邊的黑暗,一切都是相對的。


  美好有多美,殘酷便有多可怖。


  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所有的猜疑都只是猜疑而已,希望其中能有什麼誤會,千萬不要像是她所想的那樣。


  過了好一會兒醉嵐才折回來,說已經讓林叢去查了。


  謝禕等了許久,鄭乾才讓人來找她,說是傳召的那些人都已經到了。謝禕便帶著醉嵐回到了堂上。


  公堂之上還真是烏壓壓的跪了不少人,先前服藥的僕人已經眼神清明,從藥效中清醒過來了。


  鄭乾最先詢問的是那僕人的家裡人,此次來的不僅有僕人的母親還有大哥大嫂。


  僕人的母親說起兩月前她的確是大病了一場,吃了好些葯才見好的。不過抓藥給她的卻是大兒子,一直在床前照顧她的也是大兒媳,小兒子雖然匆匆回過家看她,卻沒給她買什麼東西。


  僕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家裡人。


  「大嫂,我將抓回去的葯都拿給你了,你幫我說句話啊!」「二弟可不要睜眼說瞎話,一直給娘抓藥的都是你大哥,我哪裡收過你給的什麼葯。說起來你就是真把銀子拿去賭了,那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說句實話,主人家也不會和你計較,你怎麼還敢做不敢認了?」


  僕人的大嫂王氏說道。「我和你大哥也勸過你多次了,讓你別濫賭,你偏不聽,就連娘病倒了也半點指望不上你。」


  「大嫂,你可不能這樣說話啊?我何時濫賭了?你不能把我抓給娘的葯都當成自己的功勞啊!」僕人痛心疾首的看著王氏,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你大嫂,難道還能當著刑部大老爺的面說謊誣陷你?就連我會誣陷你,難道你親大哥也會誣陷你?這人啊!說話還是要憑良心啊!總是說謊的人,早晚是要被人戳穿的。」


  「二弟啊!你要是恨娘因為家裡窮而把你賣了,這樣就不想孝順娘,那我也理解。可你明明沒給娘買過葯,非要說買了,這話實在是過分了。」大哥也說道。


  僕人看著自己的至親,忽然苦笑起來,「我真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娘越發的不把我當成兒子了。我老早就知道娘偏心,心裡只有大哥,爹過世了之後就將我賣人為奴。「虧我還總以為,娘再是偏心,還是當我是他的兒子。沒想到我這些年省吃儉用,見月例銀子都拿回了家裡,到頭來你們卻是這樣對我的。對你們這樣的親人,我就不該抱任何奢望。」說著便閉上了眼睛,

  還是有清淚從眼角滑下,整個人都透著一種頹廢和絕望之感。


  「鄧業,你家裡人和主人家都在說你撒謊,你還有何話說?」鄭乾問道。


  「小人無話可說。」鄧業始終閉著眼睛,不再去看任何人。


  「既然藥鋪和賭場的人都傳喚來了,不如再一一問一問吧!」謝禕說道,「不過再這公堂之上,諸位可都要說真話,說謊欺瞞朝廷,可是大罪,一旦證實說謊,可是不能輕饒的。」


  鄭乾便問起藥鋪的掌柜和夥計,是否有看到過鄧業去抓藥。


  「回大老爺的話,這藥鋪里每日里抓藥的人實在是太多,這一時還真是想不起來是不是見過這麼個人了。」掌柜無奈的說著。


  「鄧業說給他抓藥的是個叫小趙的夥計。」


  一個年輕的葯徒連忙往前跪了一步,「草民就是姓趙的葯徒,尋常都幫著師傅抓藥。認葯是有一手,這認人實在就沒這樣大的本事。何況他說一共只上門抓過兩次葯,這就更記不住了,還是兩月前的事。」


  仔細詢問了藥鋪這邊的人,倒是沒什麼有用的信息。


  的確,事隔多日,若是抓藥的人並不什麼明顯的特徵,實在是很難讓人記得住。藥鋪里人來人往的,每日里可都會有不少人,掌柜和夥計若真是人人都記得,反倒是讓人覺得不可信了。


  既然藥鋪這邊問不出什麼來,鄭乾便去問賭場的人,是不是見過鄧業。


  賭場的人倒是說總有一個叫鄧業的人不時的去賭場里賭,兩個月前那一次的確是讓人記憶深刻。鄧業喝了不少酒,還把身上的銀子都給輸光了,當時還在賭場里大鬧,這個事賭場里很多人都瞧見了。


  若是不信的話,甚至還可以去喊了尋常總去賭場的客人來詢問,只怕那些人還記得此事。


  有賭場里的人作證,鄧業說謊一事幾乎也就確定下來了。


  鄭乾將傳召來的人都給打發了,頗有些無奈。若是證明服藥后的鄧業在說謊,那麼便也就是說那葯是不能用了。


  只是那葯真的會有假嗎?明明刑部一直在用也沒發現什麼問題啊!


  還真是古怪的很,z這一時也說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沒想到鄧業你竟然是這樣一個人。」柳氏沖著鄧業啐了一口,「你老娘還等著銀子救命呢!你就把銀子全拿去賭場輸了,我怎麼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種惡習。」


  鄧業始終一言不發,任由柳氏罵著。


  「大人,既然鄧業說謊了,可見什麼讓人說真話的葯都是假的。」蘇景看著鄭乾。


  「今日時辰也不早了,便先審到此處吧!」鄭乾擺擺手,今日的審案算是告一段落。本還想著有那藥丸在,能很快就讓真相浮出水面。只是如今看來,藥丸不能用,還是只能老老實實的去查。


  此事令人為難的地方便是證據都指向了王妃,可看著王爺和王妃的樣子,似乎此事還真和王妃無關。


  不過想來也是,王爺和王妃若想除掉一個孩子,何必在送出去的葯里下毒,這樣的手段可真是一點都不高明。


  完全多的是法子無聲無息的將人給處理了,最好是選一個合適的日子,讓人都忘了兩個孩子打架的事再下手,便也再不會有人懷疑到王爺和王妃身上去了。


  何況,攝政王也不至於連這樣一點度量都沒有,連一個和自家公子打架的孩子都容不下。


  柳氏本還要催促著儘快結案,卻是蘇景勸住了她。


  謝禕便先帶著醉嵐離開了刑部。刑部外依然還有不少百姓,謝禕上了馬車徑自離開。


  「王妃覺得,鄧業到底有沒有說謊?」醉嵐有些疑惑的問著。本來那個說真話的葯刑部用過都說管用的,本不該懷疑。


  可鄧業說謊一事,似乎便直指這葯無用,實在令人疑惑是哪裡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有人動了那瓶子里的葯?」


  「應該不會,我看著鄧業服藥之後的反應是對的,何況有阿啟的命令,刑部也想早些查清楚事情真相,好儘快結案,了了這樁事,沒有理由在葯上做手腳。」謝禕蹙眉。


  若是鄧業沒有撒謊,那便是蘇景、鄧家的人還有賭場的人都撒謊了。


  真的會這麼多人都在說謊嗎?賭場的人還罷了,未必不可收買,難道鄧家的人也都被收買了嗎?


  鄧業的大哥大嫂說謊倒也還能理解,可鄧業的娘也說謊的話,實在令人覺得古怪了。難道說連鄧業的娘都可以被人買通來針對自己的兒子?固然直指鄧業撒謊,鄧業也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可親人半點不幫著自家人,難免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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