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皇帝出征風雲湧
玄武門外,歐陽錦戎裝上陣,一襲金色鎧甲的他在陽光照射下如同太陽神下凡英武不凡,菱角分明的俊臉如同大自然的傑作,又似鬼斧神工隨意雕琢出來的藝術品,出色的讓人不敢逼視。
火紅披風隨風在身後獵獵作響,急促的聲調像是催促他快些出發,又像故意發出聲音打破某種傷感氛圍。
一幹宮妃隻能送到玄武門便要止步,放眼望去,門外便是廣闊天地,可這咫尺一步卻像天涯之隔,多少人隻能望著這近在眼前的自由天地望洋興歎!
走在歐陽錦身側,沐雲杉薄唇緊抿著,蒼白小臉兒上盡是擔憂。另一旁,顧熙媛清純的娃娃臉上則是溢滿了不舍與傷感。
“皇上,臣妾在宮中等您歸來!”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顧熙媛望著玄武門外廣闊的天地,再不舍也隻能開口道別。
歐陽錦哈哈一笑,英氣逼人的俊臉上滿是自信:“朕定會大敗那些蠻荒之人而歸,媛兒安心在宮中主持後宮之事便好,朕很快就會回來。”
今日的顧熙媛妝容分外精致,柳葉眉玩完,美目中情意點點,不用刻意便能清晰傳達出來。她暗紅的長裙隨著風兒飛揚,一頭烏黑長發全部盤於腦後,寶藍色流蘇額飾在陽光下閃爍著動人光澤。
她美的如同盛開的大紅色牡丹,仿佛不想讓歐陽錦忘記她的美般在這離別時刻將最美的一麵呈現出來。
反觀一旁的沐雲杉依舊一襲素色長裙,尚未恢複元氣的小臉兒上不施粉黛,略顯蒼白的麵色與黑發黑眸的強烈對比讓人輕易不能忘記。
在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妃嬪中間,如此素淨的她反而顯得更加出眾,而盛裝打扮過的諸如寧婉媛,沈修媛之流反而硬生生少了些存在感。
“杉兒,你身體不好,本不必來的。”
她久病不愈的身體讓他微微蹙起了眉,可接下來她的話卻讓他如同神祗的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臣妾要牢記皇上的模樣,待到皇上回來時才能看出皇上是否消受,又是否少了一根頭發--”
黛眉蹙了蹙,她蒼白的麵頰升起兩抹紅暈,卻堅定道:“皇上是真龍天子,不論如何請皇上定要保重龍體,臣妾要看到皇上完好無損地回來。”
眸光微微波動,歐陽錦動容,輕撫她削瘦的臉頰柔聲道:“杉兒放心,朕定會好好的。”
大軍已在城外等候,歐陽錦不能就留,又吩咐了幾句便騎上早已等在宮門外的馬急馳而去,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裏,沐雲杉等人才收回實現往回走。
“多日不見,安修媛的嘴上功夫見長啊。”
沐雲杉才走了幾步,顧熙媛便和沈修媛等人便追了上來。李婉兒也走到了顧雲衫身側,聞言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沐雲杉卻搶在前麵屈膝一禮,恭聲答道:“臣妾隻是實話實說,臣妾想熙妃娘娘定然和臣妾想的一樣,認為皇上的安危比什麽都重要。”
顧熙媛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麵色一寒,冷哼一聲。
這個女人自打那日在雲綺宮暈過去後就變的不一樣了,嘴皮子功夫也日漸精進,以往自己隻需要三言兩語就能讓她失去分寸,可如今她卻像油鹽不進的鐵人!
見顧熙媛吃虧,沈修媛柔柔一笑,幽幽道:“安修媛,有時候做人還是傻一點兒的好,不然惹禍上身尚且不知不要緊,最怕的是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
顧熙媛煞有介事地點頭:“沈修媛說的是,做人確實應該傻一點兒,那些自負的人一味看不起別人,往往會做一些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事,當真貽笑大方,不知沈修媛認為如何?”
沈修媛柔美的俏臉麵色一變,再也掛不住甜美的笑意。
“臣妾身體不適,先告辭了。”
沐雲杉不想再與這兩個女人糾纏,屈膝告辭後便帶著沐言藍衣以及李婉兒二人離開了玄武門。
玄武門內,顧熙媛麵色陰沉,丹鳳眼中風暴積聚仿佛隨時會衝出雙眸將所有敵人摧毀!
沈修媛麵色也很不好看,見顧熙媛的神色,她眸光一閃斂去了麵上神色,重新恢複成往日嬌嬌弱弱的柔弱沒人形象,勸慰道:“娘娘,不必為這種人煩惱,她囂張不了多久了。”
醇香也應和著:“是啊,如今宮中您最大,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從五品修媛嗎?”
顧熙媛麵色稍霽,冷哼一聲算是回應。
路上,李婉兒心有餘悸地回頭望著來時的方向,嗔怪道:“姐姐,你太衝動了,如今宮中太後不管事,熙妃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你這樣惹怒她根本沒有好處!就算她再過分,你也應該等到皇上回來的!”
眸中冷光幾乎凝成實質,沐雲杉粉白的唇勾起嘲諷笑意冷冷道:“皇上一走,我和她之間的臉皮也算是徹底撕破了!不管今日我忍不忍她都不會放過我,所以妹妹不要再勸了。”
說著,她突然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李婉兒清澈的眼睛,嚴肅道:“妹妹,聽姐姐一句勸,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離我遠一些,不然隻會惹禍上身!”
說著,她不等李婉兒回答便提起裙擺快步離開。
李婉兒呆呆地愣在原地,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驚愕與不可置信。
經過她身旁的沐言見她如此模樣,心有不忍,抿了抿唇勸慰道:“李寶林,你是個好人。我知道你還惦記著梅園小姐的恩情,可你為小姐做的夠多了,早已經將當日恩情還清。為了你的身家性命著想你還是聽小姐的勸告吧,小姐也是為了你好。”
說完,她不忍再看李婉兒愣怔的模樣,循著沐雲杉離開的方向小跑著追了過去。
回到思惠軒,沐雲杉麵色從未有過的冰寒。
歐陽錦不在宮中,她沒有必要再掩飾自己的內心。沐語見她臉色不好,疑惑問道:“小姐,是不是顧熙媛又找麻煩了?”
說著,她為沐雲杉倒滿溫熱茶水。
沐雲杉皺眉不語,隻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卻又很快放下茶杯。
“唉,語兒,今後的一段時間將會是我們最難熬的日子,也許今後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
身體一顫,沐語緊抿著薄唇,眸中閃過冷冷幽光:“小姐,沐語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若是將來會死在這裏,也算是解脫,我便能去尋找爹娘了。可若能僥幸不死,我一定要讓那些惡人付出代價!”
仰頭引進杯中熱茶,任由苦澀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沐雲杉苦笑一聲打開了窗,如果可以,她也想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可是談何容易?!
歎息一聲,她不在說話,隻靜靜看著窗外冷風吹起院中早已枯敗的樹上為數不多的落葉,眸中沉靜一片。
該來的總會來的,多想無益!
唉!
夜,深沉如同上天失手打翻了用來練筆的黑色墨水,夜黑風高的夜晚,狂風吹過枯枝響起鬼哭狼嚎的淒厲叫聲,如同冤魂在世間糾纏遲遲不肯散去。
皇宮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三個妙齡女子被分開雙臂綁在十字木架上,三個太監小太監手執皮鞭一鞭一鞭抽打在她們身上,太監們平庸的臉上是滿足的猙獰笑容,皮鞭抽在女子們身上使她們發出淒厲的痛呼,而每當女子們無助的痛呼出聲時,這些太監的臉上便是露出更加滿足的變態笑容。
三個女子的上身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條條鞭痕帶著猩紅刺目的顏色映在原本雪白的裏衣之上,有些地方甚至潺潺留著鮮血。
她們跟前的地麵上黑紅一片,那暗黑不斷散發著腥臭氣味的地麵說不清是汙漬還是早已幹涸的血跡。
地牢的另一側放著桌案和一把板凳,此刻,一個看管地牢的老太監正滿臉討好地看著一個兩個粉色宮女裝扮的女子。
這兩人均穿著深粉色宮女宮裝,一個披金戴銀,年輕的麵龐是不屬於正常人的狠厲,另一個打扮稍稍次之,此刻漆黑的眸子裏正迸發著強烈的恨意。
這二人便是顧熙媛身邊的醇香與沈婉柔身旁的金香。
“打,給我往死裏打,打死這三個賤蹄子!”
金香麵色猙獰如同女鬼,毫不掩飾她的恨意,看向被鞭打的三個可憐女子的神情如同看著不共戴天的仇敵。
正在執鞭的小太監們聞言,手中力度更大了。
而那三個正在被鞭打的女子卻是沐言沐語姐妹與藍衣!
“醇香,金香,你們兩個助紂為虐,必然不得好死!”
沐語雙目中迸射出強烈的仇恨與狠意,她瞪向醇香二人的眼神恨不能將兩人生吞活剝。被她如此怒罵,金香麵色一寒,醇香則是微微一笑,麵上滿是不屑之色:“我們兩個得不得好死怕是你再也見不到了,因為在此之前你會先死!”
目光越過沐言沐語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定定地盯著至今為止一言不發的藍衣,突然輕笑一聲緩緩踱步置其身旁,素手捏起藍衣微垂的下巴,冷聲質問:“藍衣,安修媛究竟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不但倒戈相向,還對她死心塌地?!”
藍衣平凡的小臉兒慘白慘白,偶爾掠過臉頰的鞭子在她本就不出色的臉上留下了色彩,過分的疼痛讓她呼吸都覺得疼。
聞言,她抬起頭來,仿佛失去了光彩的眸子射出恨不能將眼前之人撕碎的狠意:“安修媛心地善良,明知道我背叛也寬宏大量留我一命,總比你這披著美人皮的蛇蠍之人強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