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涵芳媛再三警告
朝文殿刺客事件已經過去了不少時日,雖然這件事在宮中的餘韻漸漸平息了,可每個人提起來還是會忍不住色變。
那一天,要不是沐雲杉拚死擋在了歐陽錦麵前,朱紫偉大的皇帝陛下就身死了。好在沐雲杉的出現為歐陽錦拖延了一些時間,而後禦林軍及時趕到,製伏了在場的刺客解了朝文殿之危。
這一次的事件造成了十多位大臣當場死亡,受傷的人更是占了一半以上。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後妃更是死傷慘重,直接導致了後、宮之中大半有主宮殿是空虛的。
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歐陽錦龍顏大怒,他下令徹查此事,可是舞姬們和朝文殿外負責擋住守門侍衛的刺客們眼見計劃失敗,竟然全部服毒自殺,導致線索全斷。
而那刺殺歐陽錦並且刺傷了沐雲杉的黑衣人則是在中了歐陽玥一劍後便不見了蹤影,任由禦林軍們怎麽搜查都沒有辦法找出起藏身之處。
為此歐陽錦氣悶了好久。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沐雲杉的傷在沐言的照顧下慢慢好轉起來。這些日子,歐陽錦每日下朝以後必定會來看她,看著她的臉色一天比一天紅潤,他俊朗的臉上笑意也越來越多。
“杉兒,等你身體好了,朕就將你的位分再提一提!”
這是他的許諾,而這一次,沐雲杉沒有拒絕。
對皇帝有救命之恩,別說是給她提提位分,就是他天天流連在思惠軒別人也不能說什麽。
與她的情況每日好轉相反的,小莫子的精神卻一天比一天差,眼睛裏的光芒也一天比一天黯淡。
終於在幾日後,沐雲杉實在無法忍住心中的疑問,將小莫子和沐言同時叫到了房間裏,問道:“小莫子,你到底是怎麽了?若是生病了得趕緊請個禦醫看看,拖出毛病來就不好了。”
麵對她的疑問,小莫子隻是淡淡搖頭,兩手比劃道:“我沒事,芳媛不必擔心。”
沐雲杉心下疑惑,眸光動了動,對他道:“你要是有事不願意讓禦醫知道的話,就讓言兒幫你看看吧。言兒懂一些醫術,讓她把把脈,然後開一劑方子,等你下次再出宮幫我買東西的時候順便去外麵的藥店抓來藥。”
聽說沐懂醫術,小莫子怔了征,反應過來後迅速搖頭,雙手比劃道:“進來天氣變化大,以前的大夫們都說奴才這是季節性性發作的病症,過幾天天氣穩定了便好了。”
聞言,沐雲杉淡淡點頭,吩咐道:“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休息幾天,不要累壞了身體,沒事了,你下去吧。”
待到小莫子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了房間外麵,沐雲杉轉頭詢問性地看看沐言,沐言輕輕點頭道:“沒錯,是有一些病會在換季的時候發作,隻是我瞧著小莫子不像那些症狀。”
淡淡挑眉,沐雲杉低下頭沉吟道:“我總覺得這個小莫子怪怪的,讓藍衣和語兒留心盯著點兒,別出什麽亂子才好。”
沐言應了一聲,麵上卻有些為難之色。
沐雲杉見狀,很快就反映過來很有可能是沐語那邊出了問題,不禁問道:“是不是語兒發生什麽事了?最近沒見她來我房裏。”
自打那日沐語對她咆哮一通夠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沐雲杉因為身體受傷的原因不能出屋,而沐語也像是躲著她一樣不肯進屋,這讓沐雲杉心中不免有些擔心。
“小姐,你安心養好身體就行了,語兒那邊交給我開導吧。”
沐雲杉眸中波光動了動,低聲一歎,道:“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她正想躺下休息,卻見藍衣推門進來,咿咿呀呀地比劃了一通後,小丫頭等待沐雲杉的指示。
沐雲杉黛眉一挑,沒好氣道:“不見,就說我不舒服。”
藍衣一臉為難,正在這時,一道滿含譏諷的女聲傳了出來:“安芳媛中氣十足,不像不舒服的模樣,卻要拒人於千裏之外,莫非是看不起本公主?”
眸中幽光一閃,沐雲杉冷眼看向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不速之客,粉白的唇微微勾起,淡淡道:“我沒有那個意思,涵芳媛若是願意那麽想我也無能為力。整個太醫院都可以證明我現在身體虛弱,涵芳媛若不信,大可以去問問禦醫。”
耶律紗涵依舊穿著一襲火紅色的衣服,隻是因為天氣回暖的原因,她脫下了厚厚的皮衣,換上輕薄的絲綢長裙。華麗的紅色絲綢做成了草原服裝的款式,長袖短衫,短裙,黑色皮靴,墨黑長發披於肩上,隻在額前墜著齊眉的珍珠流蘇。
耶律紗涵定定看了沐雲杉蒼白的小臉兒一眼,冷哼一聲,不屑道:“本公主才沒那個閑情逸致探聽你的身體情況,隻是突然發現了個好玩的事情,特意來找你證實的。”
她神秘一笑,徑直走到沐雲杉身邊,掃了一眼跟在她身後,一臉戒備的宮人,她冷笑一聲,幽幽道:“你要是不怕你的秘密曝光,大可以任由這幾個奴才在這裏旁聽。”
沐雲杉黛眉微挑,不解地看了耶律紗涵一眼,卻見她滿臉的譏誚之色,眸底也浮動著危險的光。思慮片刻,她點點頭,對藍衣道:“帶他們都出去。”
藍衣雖然不讚同,但是看著自家主子堅持的眼神,她什麽也沒說,轉身帶著守在門邊的宮人們走了。
“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
對耶律紗涵,沐雲杉深知所有的偽裝對方都會毫不留情地戳穿,索性也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冷淡態度。
見她冷冷淡淡的模樣,耶律紗涵眸中劃過一絲惱怒,卻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俯身到床邊定定看著沐雲杉的眼睛,她紅唇嘲諷地勾起,冷笑道:“本公主那日親眼看到你在去救那個沒用的廢物皇帝前將一隻金步搖放在胸口的位置,然後才折返回去。你說,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歐陽錦的話,他會有何反應?”
心下一驚,沐雲杉驀地睜大了眼睛,慌亂之色一閃而逝。
她不是沒有參加宴會嗎?怎麽會看到那一幕?
心中發寒,她本就沒有好利索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沐雲杉壓下眸底的驚慌,瞬間回複了平靜,挑眉問道:“公主並沒有參加宴會,這樣的謊言不攻自破,皇上是不會相信你的。”
雖然話是這樣說著,可是她卻很明白,一旦耶律紗涵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歐陽錦,歐陽錦必定大怒。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容忍這樣帶有目的性的救援,尤其是歐陽錦這個驕傲而敏感多疑的男人,若是聽了這樣的事情,必定會懷疑她別有用心,到了那時,救命之恩便成了欺君之罪!
這樣的結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發生!
這樣想著,她倏地看向了耶律紗涵戲謔的眸子,冷聲道:“如果你想說早就說了,也不會將宮人們都趕出去。說吧,有什麽條件?”
耶律紗涵讚賞地點點頭,桀驁不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清冷笑容:“嘖嘖嘖,我越來越發現從前我小看你了,也許你沒有我想的那麽糟糕。
我的條件嘛,很簡單,就是你離逍遙王遠一點兒!不管你是綢繆榮華富貴,還是想要幹別的,那些都不關本公主的事,可是你若再敢勾引逍遙王的話,本公主就將那日發生的事情告訴歐陽錦,看看到時候他還會不會繼續寵愛你這個心思陰沉的女人!”
說完,她輕哼一聲,轉身出了房門。
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房間裏,沐雲杉才頹然地靠在床上,卻發現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濕透了。
“小姐,怎麽了?是不是涵芳媛她又說了什麽?”
見耶律紗涵走了,聞言趕來的沐言趕忙走進來查看情況,卻見沐雲杉臉色不太好,趕忙上前來問道。
見到沐言,沐雲杉精神一震,示意她把門關好,這才招手讓她到床邊來問道:“言兒,出事那一天,我暈倒之後涵芳媛可有到朝文殿?”
沐言點點頭,回道:“來了,那日小姐你暈倒之後,那黑衣刺客繼續想要行刺皇上,卻被奮力衝出重圍的逍遙王給一劍刺傷。也就是這個時候,涵芳媛突然衝了進來,用鞭子幫忙打退了那些舞姬。”
聞言,沐雲杉抿了抿唇,心徹底沉了下去。
如此看來,耶律紗涵確實是看到了自己往胸口放金步搖的舉動。
隻是她還是不明白,為何那個女人口口聲聲要讓她離歐陽玥遠一些。明明這段時間以來她和歐陽玥再也沒有瓜葛了,就連在路上偶遇都不曾發生過。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那日她被刺客一劍刺進胸口的時候歐陽玥向來淡然的俊臉上徹底被憤怒取代的神色。被幾個舞姬纏鬥一直處在被動狀態的他那一刻卻有如神助,瞬間便衝到了黑衣刺客的麵前並將其肩膀刺穿。
當時大殿中的眾人,包括歐陽錦在內都被刺客牢牢攝住了心神,無暇注意到他,隻有因為遲到而晚來的耶律紗涵滿心記掛的都是他,所以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反常。
也正是如此,耶律紗涵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沐雲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