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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性情大變的鳳天

  “賢兒乖,我沒事,你快和你母親回去,如今天氣寒冷,萬一生病了就不好了。”


  察覺到魏氏對魏賢的維護之意,沐雲杉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失落,不過她知道風寒會傳染,所以並不怪罪魏氏那隱晦的小動作。


  魏賢鼓著包子臉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不行,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太後!”


  知道他孝順,可沐雲杉實在不想他因為自己也生病了,承諾讓他每日都進宮看她後,好說歹說才把他給勸了回去。


  傍晚,歐陽玥謊稱有事稟報到了長壽宮,藍衣將所有人都帶了出去,屋內隻留下歐陽玥和沐雲杉。


  躺在床上,沐雲杉俏臉兒蒼白,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幔,並不看歐陽玥,見此,歐陽玥知道她在怪他,歎了口氣,他坐到床邊,輕輕將她擁入懷裏:“還在怪我麽?”


  水眸眨巴一下,沐雲杉轉頭看他,神色淡淡的,聲音也清冷無波:“小李子真的非死不可麽?他隻是一個小太監,能夠年翻出多大的浪花來?你們看見天兒有多難過,那幾天他天天做惡夢,可憐極了。”


  即便蓋著厚厚的錦被,她的身體也略顯冰涼,歐陽玥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將頭埋進她的脖頸間,沉聲道:“雲兒,非是我狠心,除非你做好了遭受天下萬民唾罵的準備,否則我們的事情就隻能是個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鳳天是我的兒子,你看他那眉眼,越長越像我,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他與我隻是叔侄關係。


  好吧,就算你說他不是我的兒子,可我們的關係一旦被人知道,即便他真的是先帝的兒子,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了,事關皇室血統,到時候他的帝位就不保,你們孤兒寡母如何還能在朱紫立足?”


  “所以,為了保住這個秘密,但凡發現的人就要死麽?你明明知道,現在的我最見不得這些血腥殺戮,若是死有餘辜的人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無辜又可憐!”


  隱忍了將近一個月的怒氣終於爆發了出來,沐雲杉一把推開歐陽玥,歇斯底裏地吼道。


  歐陽玥一愣,桃花眸子裏閃過濃濃的受傷之色。


  仔細打量著她眸子裏的絕望與死灰,他忽然有點心驚,他以為將鳳天推上帝位,讓她享受萬丈榮光就是對他們母子的好,可為何她的水眸裏清澈不在,有的隻是哀莫大於心死的哀涼?

  “我……明白了,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因為我們而死。”


  緩緩起身,他整理了一下紫色蟒袍,舉手投足間氣度雍容,沐雲杉卻看到了他的悲傷。


  退到床前,他雙臂平舉做了個揖,恭聲道:“太後好好休息,本王擇日再來看太後。朱紫還要仰仗太後,懇請太後早日解開心結,臣,告退!”


  門開了又關,“吱呀”之聲不斷在沐雲杉耳邊徘徊,聽著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沐雲杉忽然止不住的心慌,眼淚也流了下來:“玥,我們今生,真的是有緣無份麽?”


  這一夜,她的眼淚濕了枕巾,一個月以來的壓抑和恐懼都被她哭了出來。


  而養心殿裏,鳳天眼神陰狠地用剪刀剪破了一床又一床錦被,棉絮飛揚,他被嗆得劇烈咳嗽,咳著咳著眼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


  又過了幾天,沐雲杉的身體漸漸好轉,張禦醫再次來診脈後驚奇道“太後的心結以解,脈象也趨於平穩,不日就會痊愈了。”


  沐雲杉很清楚自己的心結為什麽會解開,歐陽玥承諾了不再殺人,今後再也不會有人為了她無辜喪命,她不再恐懼,心結自然也就解開了。


  一個多月沒有出房間,在得到張禦醫的首肯後,她梳妝打扮後準備出去走走,經過養心殿時忽然聽到裏麵傳出了哭喊怒罵之聲。


  心下一驚,她怕鳳天被宮人欺負,趕忙提裙進了養心殿,卻在進入大殿後被裏麵的情景嚇了一跳:滿室狼藉,幾個宮女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地求饒,鳳天則是站在龍案上不住摔東西,就連奏折也被他當成垃圾一樣摔了出去呢。


  “天兒,你在幹什麽?”


  若是鳳天隻是責罰兩個不聽話的宮人,沐雲杉還不會大驚小怪,可是那些奏折也被他當作垃圾扔掉,這就讓人憤怒了:“我不是教過你,奏折不能亂扔麽?為何你非但不聽,還將它們弄得到處都是?”


  “哼!”


  不知道為何,往日裏見了她都會黏上來撒嬌的鳳天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一眼,不但沒有粘過來,也沒有低頭認錯,隻是梗著脖子冷哼一聲不說話。


  見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來,沐雲杉扭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宮人:“皇上這是怎麽了?”


  “回太後,是奴才不好,奴才惹得皇上生氣了!”


  鳳天的新貼身太監小梁子戰戰兢兢地回道:“是奴才笨手笨腳,不小心把茶水灑在桌子上了,皇上才會大發雷霆!太後饒命啊,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


  小梁子麵如死灰,他以前聽說皇上又天真又可愛,原本還想著能夠調過去伺候皇上是天大的榮幸,直到到了養心殿伺候他才知道,自從小李子死後,皇上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變的又暴躁又易怒,動不動就大發雷霆。


  “宮人手笨,教訓一下就是了,為何要發這麽大的脾氣,天兒,你從前可不是這樣的。”


  沐雲杉揮手讓眾人退下,走到龍案前想要把鳳天抱下來,豈料鳳天忽然一側身,並且狠狠推了她一把:“我的奴才,我想教訓就教訓,用不著你管!”


  鳳天軟軟的童音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尖利,沐雲杉冷不防他會動手,被他推的一踉蹌,一時間,室內釵環叮當聲作響。


  不可置信地瞪大了水眸,沐雲杉水眸中劃過受傷之色,她愣愣地回神看向鳳天,緊咬著貝齒顫聲道:“你……你推我??”


  她眸子裏的受傷是那麽的明顯,就算再沒有眼力的人也看出來了,鳳天心中有些懊悔,可是一想起小李子的死,想到那一天在沐雲杉隔間他原先所住的那個房間裏的所見所聞,那懊悔頓時被怒氣取代,他鼓著包子臉,哼了一聲,不說話。


  見狀,沐雲杉心下大怒,快步向前走了兩步高高揚起手臂,她狠狠揮下,卻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鳳天嚇得臉色慘白,待看到那隻往日裏溫柔撫摸他的大手停在了半空中後頓時鬆了口氣,大眼睛瞪著沐雲杉,他怒道:“你打啊,你打啊!打死我,你就可以稱心如意了!”


  沐雲杉的心被他傷的無以複加,她這些年的隱忍,這些年的委屈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孩子,他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他,她甚至要委屈自己和不愛的人曲意逢迎。


  如今這個孩子這樣對她,她的心真的傷透了。


  “你真是我的好孩子!”


  手掌倏然緊握成拳,一瞬間的用力讓她尖利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可她卻感受不到疼痛,隻因為她的心比手掌更痛。


  怒氣衝衝地回到了長壽宮,她越想越覺得鳳天的反應不正常,喚來了藍衣墨竹等人,她冷聲問道:“皇上的改變,你們一直都沒有發覺?”


  藍衣和墨竹麵麵相覷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在沐雲杉的目光逼視下,墨竹再也受不住了,首先道:“回太後,其實皇上從小李子死後的兩三天就開始不對勁了,不過您當時病著,奴婢和藍衣姐姐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暫時不要將此事告訴您的好。”


  “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怎麽能瞞著我??”


  沐雲杉聽的心下一沉,暗道小李子的死果然給鳳天帶來了很大的打擊。


  藍衣沉吟片刻,比劃道:“主子,其實嚴格說起來,皇上的變化是從攝政王來看您以後才開始的,那天攝政王走後不久,奴婢看到皇上哭著從小屋裏跑了出去。”


  藍衣憂心忡忡:“奴婢覺得,皇上一定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性情大變的。”


  轟!

  猶如五雷轟頂,沐雲杉驚得臉色煞白,剛剛病愈的身子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她如同風中落葉一般搖搖欲墜,若非此時是坐著的,她怕是已經倒了下去。


  怎麽會這樣?鳳天聽到了她和歐陽玥的對話?那豈不是說,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了小李子的死其實是歐陽玥所為?

  難怪,難怪他會性情大變,難怪他不肯讓她靠近,他是不是認為她這個當母親的--髒?

  沐雲杉頭痛欲裂。


  第二天的朝堂上,鳳天的靈智好似忽然間長了好多歲,處處針對歐陽玥,沐雲杉看的無奈至極,既不能責罵鳳天,又不能把歐陽玥怎麽樣。


  下了朝,沐雲杉命人將奏折拿到了長壽宮,卻意外地在所有的奏折裏看到了一封請辭表,打開請辭表後,她臉色煞白,怎麽也沒想到歐陽玥竟然會請辭!


  是不是,她們母子傷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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