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真相
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足50%的48小時后可見。 「小姐, 可千萬別過去。」順貴兒見寧瓷又往前走了一步, 就忙是伸手將她攔住, 轉到跟前, 搖了搖頭。
寧瓷也沒打算再繼續上前。
她又朝許祿看了兩眼, 卻見他咬緊了牙關,眸中儘是狠厲的顏色,腳上用力, 又往下面人身上踩去。
猛然轉眼間, 寧瓷的目光從那男子身上掠過。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亞麻背心, 兩隻健壯的手臂露在外面, 一道道傷痕,青紫紅腫,手臂肘撐在地上,道道青筋鼓起, 任著許祿狠厲的動作,卻是沒有半分要還手之意。
隱忍壓抑。
大概是犯了錯吧。
她倒是完全不在意於這樁事,更加不願意同那許祿見面,便轉身, 想著要快些離開的好。
「阿瓷。」寧淮不曉得是什麼時候忽然就冒出來了,喚了一聲, 人已經到了寧瓷跟前來。
「你怎麼來軍營也不和大哥說一聲?」寧淮本是想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卻未想會看見寧瓷在這兒。
她已經許久都沒有主動出門了, 寧淮這會子覺得, 她自個兒願意出來,倒是一樁好事。
「大哥,我聽說軍營這邊出了點事,便過來看看你,順貴兒可同我說,你見到阿瓷,便會消氣了。 」寧瓷上前起,輕輕的笑著,倒也是曉得怎麼轉移注意力。
「你看你就莫要愁容滿面的了,我大哥如此的神通廣大,可是萬萬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
寧淮聽了,便是抬手,輕輕的扣了下她的頭,寵溺道:「油嘴滑舌!」
這邊許祿是氣上了心頭,若不是心裡還尚余的理智,這回是非要把蕭青山給打死不可,一拳一腳,那都是死狠的力氣,完全不把這當人看。
只是這人也犟,不承認,也不求饒,就這麼一直悶悶的受著,連吭都不吭一聲。
許祿一把執起長矛,手腕一轉正要往下的時候,注意到了那邊寧淮和寧瓷的身影。
動作便生生的停了下來。
他將腳收了回來,轉身往那頭走了幾步。
「大將軍。」
寧淮倒是沒注意到蕭青山,就只是拍了拍許祿的背,然後看著寧瓷,道:「今日既然正好碰上了,那便介紹一下,這是我妹妹,寧瓷。」
她帶著錐帽,白紗的掩飾之下,看不清面容,許祿抬眼過去,自然曉得不能多加打量,笑著,點了點頭。
「在下許祿。」方才身上的暴戾之氣已然被快速的壓制下去,輕輕的笑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將軍,罪魁禍首已經找到了,就是三日前代替另一名鐵匠進來的人,我現在十分的懷疑,他是有目的和圖謀的。」許祿轉頭,往那邊看了一眼,便是十分肯定的對寧淮說道。
寧淮這才注意到那邊的人。
「確定嗎?」寧淮淡淡問了一句,似乎對這事並不是特別在意,也不過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
「確定。」許祿稍頓之後,點頭回答。
「那先押著,晚些時候,我再去審。」寧淮日日事務繁多,自然不是什麼事都管的過來的。
許祿給了後邊的將士一個眼神示意。
兩人將地上的人押起。
他的衣裳已然破爛的不行,沾染著血跡和泥土,一頭的髮絲凌亂,擋住大半張臉,可是從地上爬起來,身子卻是格外穩當,不帶半點的晃顫。
他抬起頭來,露出一雙波瀾無痕的眸子。
面上血污,眸中隱隱赤紅,直直的看向寧瓷這邊,隔著幾步遠的距離和那一方錐帽,可是他的視線就那麼凝住,一動不動。
寧瓷抬眼,正好與那一方灼熱對上。
她身子猛然一震。
手指緊緊捏住衣袖,指骨節隱隱發白,瞳仁當即便是一陣緊縮,下意識的往後退,當時間,皺著眉頭,難以置信的搖頭。
「阿瓷。」寧淮發覺她不對勁,便忙是伸手去扶,問道:「怎麼了?」
寧瓷的耳朵里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她沒有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他。
當初狠心一別,在她心裡,是永別,便是永不再見。
是他,是蕭青山。
當初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落入賊手,無比狼狽,而他救她出來,就好像,面前現在的他一樣。
「大哥。」寧瓷下意識的抓住寧淮的手,顧不上許多,便是別開目光,磕磕絆絆的出聲。
「我、我要回家。」
「小姐你不是要去看梅花嗎?就在那邊,快到了。」順貴兒站在後邊,不解的朝林子那邊指了指。
「大哥,我要回家。」寧瓷完全不理會他,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只是轉身,背對著蕭青山那邊,再次強調道:「我要回家。」
「大哥帶你回去。」寧淮不知道她忽然怎麼了,但是她這個樣子,就像當初剛回來的時候,第一眼見他就撲在他的懷裡,喊了一聲「哥哥」,然後便是嚎啕大哭。
那模樣,像是經歷了許多事情。
他真的就感覺自己的心被生生頒開了來。
幸好人好好的,沒有大礙。
寧瓷不是什麼慌張膽小的人,反而一向遇事都很鎮定的,所以當她再三強調這句話的時候,寧淮意識到了不對勁。
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不對勁,是從哪兒來的。
當即寧淮便帶了寧瓷往外走。
蕭青山的目光就怔怔凝在那一處,灼灼光亮,像是世間至寶失而復得。
……
寧瓷記得那天晚上很黑。
原本同她一起的還有兩名女子,都是被虜來的,只是她們已經先下了車,不曉得被那些人帶去了哪兒,留她一個人,在馬車上面。
外面忽然就要打鬥的聲音傳來,不知道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一撥人,同那些虜她的人,打起來了。
寧瓷掀開帘子偷偷往外看。
不是大哥。
那些人穿著粗布衣裳,不像是哪家的部曲或是將士之類,卻是一個個揮著大刀,十分兇狠的模樣,幾乎是將那些虜她的賊人都殺盡了。
寧瓷知道,不清楚來意,便不能輕舉妄動。
於是她趁著他們打鬥的時候,從馬車裡跑了出去。
可是,卻有人追了上來。
是暗衛。
而且還是皇家的暗衛。
她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但沒想到是皇家的人,而且花了這麼多心思,連暗衛都出動了,就為了毀了她。
真是處心積慮。
而當時那一劍刺向她心口的時候,她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真的很疼,很疼。
冰涼的劍刃刺進她的每一寸血肉,一瞬間似是將心穿透,鋒利無比,噬心劇痛。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見有人影沖了過來。
然後,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是在一間房裡的床榻上。
她動了動身子,就牽扯到胸前的傷口,劇痛難忍,她緊皺起眉頭,緩緩的舒著氣,才將這股疼痛壓下。
只是這是在哪兒?
就在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了。
是一名男子。
約莫二十來歲,十分年輕,劍眉星目,也是生的一副極好的容貌,只是身材龐大,一身古銅色的腱子肉,滿滿鼓起,倒是叫人看得畏懼。
「你是誰?」寧瓷警惕的看著他。
那男子沉著臉,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端著個盤子,在床邊坐下,然後,伸手來褪她的衣裳。
粗礪的指腹觸到她肌膚的那一瞬間,寧瓷便是大驚,慌道:「你做什麼?」
她倒是想避開,只是傷口實在太疼,讓她沒法動彈,便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褪下她這半邊的衣裳,眸中驚懼,便是越甚。
「你差一點就死了,這傷,我給你換藥。」
他見她亂動,便是伸手就將她按住,然後將原本綁著的紗布拆下,重新上了葯,再纏上。
全程動作迅速,熟練。
面色也依舊冰冷。
「這裡沒有女人,你要是想死,不換,也可以。」
丟下這句話,他便將她衣裳拉上,起身,拿起東西便沒有絲毫猶豫的往外走。
「你好好待著,別死在我的地方,晦氣!」
綠蘿應下,沒一會兒端了個漆金描紅的托盤過來,本想著遞過去給寧瓷,但她面色淡然的站在窗戶那一邊,似乎並沒有要理會那人的意思,所是綠蘿頓了頓,還是往阿棄和蕭青山那邊去了。
她將托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頭過去,目光隨意的一掃,便見阿棄正目光灼灼的將她望著。
綠蘿朝他笑了笑,然後俯身,伸手,一一將托盤裡的東西點過去,道:「這瓶葯敷在傷口,止血最為有效,這個能讓傷口儘快些癒合,還有這個,止痛的。」
綠蘿只看見那男人手上有傷,雖是看得不清晰,但是那衣裳上浸了一大片的血漬,光從那看來,應當還是挺嚴重的。
綠蘿頓了頓,接著還想再說什麼,但是阿棄已經拿了一個小瓶子過去,小心翼翼的,扯著蕭青山的衣袖往上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