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門徒
幾天後，等她再得知前者的消息后。
人已經死了。
屍體她見過，整個人擠在孩子都不一定能鑽進去的柜子里，瞪大了眼睛，已經瘦脫了像。
醫生說.……是因為心臟病發作，猝死的。
但她清楚，這一切都是塵然做的。
因為……她在隊友最後死在的柜子里，發現了密密麻麻的刻字，凌亂，扭曲……每個字彷彿都飽含了無邊的怨念與恐懼。
塵然……門徒.……
門徒么……
梁龍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它們也卷進來了嗎……
該死……
「咔——」
一陣輕微的響動驚醒了陷入回憶中的梁龍，她愣了一下，隨後立即不動聲色的退後，將身體隱匿入黑暗中。
她低伏身軀，藏在了一根斷開的石柱旁，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梁龍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些自稱黑石鎮的人偷偷潛入了進來，因為她聽到的聲響，是來自門的方位。
雖然她關閉了大門，但還可以從窗戶翻進來。
這裡雖然空間巨大，但由於石柱以及無數碎裂開的石雕等遮掩，想要找出一個人，也並不容易。
當然，前提是那些進來的傢伙.……真的是人。
而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鬼東西。
她屏住呼吸，一雙微微亮的眸子在四處打量。
借著不遠處的火光，她不經意發現周圍的地形比自己預想中的還要複雜許多，布滿石柱以及各種石雕。
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怎麼總感覺哪裡不大對？
這處位置是她仔細挑選的，位於建築居中偏右的位置，視野相對開闊，有助於她第一時間發現隊友幾人回來，或是什麼人來。
周圍什麼時候多出這麼多障礙物？
她猛地意識到了這點。
或者說……石雕？
視線徐徐在石雕上掃過，一股十分古怪的念頭在她心中浮現，這些石雕大小不一，大的有三四米高，小的也有2米左右。
唯一相同的是，都長得十分可怕。
形態各異，有些像是鯊魚身後長了對羽翼，有些則像是蛤蟆與蜥蜴的結合體.……總之，都像是只存在於神話中的怪物。
能雕刻出這些東西的人……也蠻奇怪的。
或者是抽象派的瘋子也說不定，梁龍心想。
就在她收回視線，準備集中精力找到「潛入者」時，她偶然間的一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身側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扭頭看去，她瞬間繃緊的心弦，又驀地鬆開了。
「呼——」她長長吐了口氣。
是一座石雕。
2米不到，在一眾石雕中算是不起眼的小傢伙。
石雕破敗不堪，上面布滿細密的裂紋，似乎只要一觸碰，就會整個裂開。
不過微微令梁龍有些不適的是，石雕歪著頭，一雙巨大如同蠅類的對稱目正好看向自己的位置。
「不過是雕塑而已……」她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隨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轉而搜索之前沒有搜索過的位置。
依舊是從火堆附近開始，她微微探出頭，看向窗口。
只不過這個姿勢剛擺出來，就彷彿冥冥中有什麼指引著自己一樣，她整個身體忽然頓了一下。
「我……為什麼要探頭？」
明明剛才蹲在這裡就能看到窗戶的位置，為什麼現在看不到了？
順著視線望去，她發現了原因。
一座匍匐在地上的，異樣的石雕擋住了她的一部分視線。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她的牙齒開始止不住的上下打顫，她偏轉僵硬的頸部，很快，她見到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忘卻的一幕。
火堆旁，視線所及範圍內的所有石雕，都在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歪著頭。
盯著自己。 ……
一堆已經有些奄奄一息的火堆旁，站著一個大體格的人，他的影子映在地上，隨著偶爾經過的風，搖搖欲墜。
之所以用大體格形容，而不用壯碩，是因為他只是長得胖。
「梁龍她會不會因為害怕，自己先.……先回去了？」胖子咽了口口水問。
江城蹲在地上，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半晌后，站起身，一邊環視四周，一邊說道：「她總不可能摸黑回去吧。」
江城指著地上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那裡丟著一根前端燒焦的木棍。
這是他們自製的火把。
前端用燈塔筐內找到的類似布一樣的東西裹著，然後沾了些油脂，可以持續燃燒很長時間。
下來的時候，他們四人人手一支。
雖然地上有搜集來的枯樹枝，但這些顯然不如火把趁手。
江城又走了幾步，其實主要是鼻子的功勞，他嗅到了一股很特別的味道，他在距離火堆不到2米的一處位置，發現了一灘液體。
量很少，但氣味.……著實不一般。
胖子顛顛跟了過來，保證自己與醫生的直線距離在3米安全區內。
「這是……梁龍在這裡那什麼留下的……」
並非疑問的語氣，胖子只是覺得梁龍這人挺謹慎的。
要是換做自己，肯定也不會離開火堆太遠。
噩夢中，能寬慰自己的東西不多，火焰所帶來的溫暖與光明，絕對是大家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上廁所都在這裡，那麼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走遠，」胖子摸著鼻子說，「她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或是什麼東西，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離開的。」
「也可能是直接死在了火堆旁，」塵然朝四周看了看，說：「這也說不好。」
此刻正站在火堆前取暖的胖子，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避開塵然，選擇湊到醫生身側，小聲說：「醫生，會不會黑石鎮的那些傢伙們抓走了梁龍？」
「不會，」江城想都不想回答。
胖子眨了眨眼，「為什麼？」
「我想不通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江城回答，「是要拷問情報？還是怎麼樣？我們都送上門了，他們再來抓梁龍豈不是多此一舉。」
「還是你認為他們覺得一個梁龍比我們三個更有價值？」
胖思考了一陣子，點點頭。
「郝先生，」塵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看我找到了什麼？」
一塊金屬質地的運動手錶出現在塵然的手裡。
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示意就是在這裡找到的，「看來梁小姐的運氣並不一直那麼好，」塵然聳聳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