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笑
「有。」左菁不假思索的拋出個名字,「陳強。」
「那個年輕人?」安軒皺皺眉。
「是的。」左菁點點頭,「他太冷靜了,而且學識也超出常人,雖然他說自己是建築大學的學生,懂一些歷史以及文化方面的知識不奇怪,但他……」
左菁思考一會後,繼續說:「總之我覺得他不對勁,他看著貌似情緒比較穩定,但我能感覺到他被冒犯,或是打斷後不經意產生的那種憤怒。」
安軒眯著眼睛,瞧著一個方向,視線貌似能穿透圍牆,半晌后輕輕說:「看來他很懂得掩飾。」
「沒錯。」左菁繼續說:「我已經嘗試著把誘餌拋出去了,就看他咬不咬勾了,這段時間我會盯緊他。」
「誘餌?」安軒忽然變得有些激動,盯著她說;「你……你把那三個人的身份.……」
左菁搖搖頭,打斷說:「你放心,當然不是全部,只是他們是一隊人的合作身份。」
「糊塗!」安軒立刻變了副面孔,臉色極差。
「情報有誤,你知道這件事發展下去的後果。」左菁盯著安軒的眼睛,在這種事情上她是不會退讓的,「要麼找出那個人,然後幹掉他,要不然……大家都是個死。」
「無論是誘餌,還是我們。」左菁壓低聲音。
「嘶——」安軒深深吸了口氣,半晌后,才冷冷說道:「你知道如果這種事被上面知道,會怎麼樣嗎?」
「不知道。」
「你會被上面判定情緒異常,行動後果以及風險失控,至少也是要.……」他停下了,沒有繼續說下去,語氣也帶上了濃濃的擔憂,似乎遭殃的是他自己。
「他們不會知道的。」左菁忽然笑了,剎那間綻開的容顏映在了安軒好看的眸中,「隊長你會幫我瞞過去的,對不對?」
「呼——」安軒嘆口氣,別過臉,不去看她。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隊長!」
調整了一段時間情緒后,安軒也變回了那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那個叫做師廖智的底細摸清了嗎?」
「暫時還沒有。」左菁回答:「看著有些本事,而且並不像他所說的,他不是賊,應該有過從軍的經歷。」
「雇傭軍?」
左菁回憶了一會,搖搖頭,「應該是正規部隊,他睡覺的習慣,還有不經意間暴露出的一些細節,很像。」
「一個偽裝成賊的正規軍人……」安軒忽然覺得有些意思。
「但我覺得是他的可能性不大,」左菁說。
「理由?」
「嗅覺差了一些,還有……」左菁忽然說:「他偽裝的有些過火了,看著像是只有些小聰明,與陳強比,我還是覺得後者的概率大一些。」
「你的感覺比我准,這也是當初我選你的原因之一。」安軒點點頭,「但記住,別太相信你的感覺,你應該明白,我們面對的那些傢伙,他們除了極致的瘋狂,堪稱自虐般的意志,還有……偽裝。」
「我們在這方面.……已經付出太多血的教訓了。」
「我明白。」左菁點頭說。
抬頭看了看天,安軒吐口氣,說:「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對一下口供吧。」
「我和你一起來,目的是為了監視你,但中途你貌似發現了什麼,於是找借口甩開了我,我最後見到你,是在黃少爺院子的矮牆邊,你剛翻出來,然後我一路尾隨你回來……」
「不行。」安軒直接打斷,「兩處漏洞,第一處在找借口那裡,這個借口你現在就要想好,否則回去被問起,容易露馬腳。」
「第二,在你沒發現什麼的時候我都有辦法甩掉你,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找到我,且一路尾隨不被我發現嗎?」
「即便你可以用我是刻意被你發現的解釋,但這個解釋不夠好。」安軒說:「那些人不是白痴。」
「那……」
「一會你和我一同回去。」安軒抬頭說。
「一起?」
「對。」安軒點點頭,「不但一起,你還要裝作很害怕我的樣子。」
他頓了頓,看向黃少爺建築方向,眼神微變,「但無論他們回去怎麼逼問你,你都一口咬定說我很正常,沒問題,然後我們在黃少爺這裡只是淺淺探索了一下,並沒有深入。」
「那他們可能會覺得你我達成了某種交易。」左菁說。
「不是交易。」安軒搖頭,「是我們發現了什麼,而你被我抓住了致命的把柄,」他頓了頓,「就像湯詩柔一樣。」
左菁的眼神忽然有光閃過。
「畢竟在新的替死鬼被找到前,他們是不肯接近我的。」安軒看著左菁,說。 ……
「那轎子……不見了。」
說話的是陳強,他一副學生的模樣,說話也是文質彬彬,不很硬氣的樣子。
「這沒什麼。」師廖智擺弄了兩下頭上的亂髮,顯得十分邋遢,「任務里這樣的事很常見,你習慣了就好。」
「屍體無緣無故消失?」陳強看著他,像是在虛心的請教答案。
「對頭。」
「你們誰還記得昨晚的轎子停的位置?」瓮聲瓮氣的聲音傳來,尤奇開口問:「我怎麼記得就在這附近呢?」
「地上沒有痕迹嗎?」師廖智低著頭,邊找邊說。
「這裡是嗎?」
順著陳強手指的方向看去,秦簡第一個走了上來,在一片凌亂的腳印中,發現了幾個規整的壓痕。
雖然有被腳印破壞的跡象,但仔細找,還是很清楚的。
「嗯?」
尤奇貌似發現了什麼,蹲在印記邊,一邊打量著,一邊用手在地上扒拉著什麼。
師廖智注意到后,走到他身後看,「你發現什麼了?」
尤奇也不隱瞞,微微退後一點,讓開位置說:「你看,」他指著地上的印記,「這是什麼留下的?」
「轎子吧。」師廖智左右看看,「我記得昨晚你們抬回來的轎子就丟在這裡了。」
說道這裡,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昨晚那個轎子里的女紙人可是要嚇死人了。
他看到的第一眼,差點背過氣去。
更詭異的是,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那個女紙人都彷彿是在對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