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陷害
但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后,鄭瞎子不禁又嘆了口氣。
給人的感覺像是有什麼話想說,但又.……又不怎麼方便說。
江城又給鄭瞎子倒了杯酒,但鄭瞎子一反常態,並沒有喝,而是搖搖頭,接著又嘆口氣。
「這個女人有什麼問題嗎?」江城自飲自酌。
「那個女人一早我就知道她,來了很久了,大概.……大概有1年多了,在這之前,就一直住在624病房。」
「那624病房可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裡面的設施也是全醫院最好的,想住進去,必須要托關係。」
「她可倒好,一住就是一年多。」
「可奇怪的是。」鄭瞎子皺了皺眉,「就這樣條件的人,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從來沒人來看她,就只有精神科的醫生護士在照顧她。」
「逢年過節,家裡也沒人來。」聽鄭瞎子的語氣,他也很奇怪。
「哎呀,這女人十分年輕,模樣更是沒得挑,當時醫院裡的好多女醫生護士都羨慕的不行。」
「好多人偷偷過來問她,是怎麼保養的。」
聽到這裡,江城眉頭忽然一皺。
這女人不是精神有問題嗎,怎麼,難道治療有了起色,已經可以和人正常交流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瞥了江城一眼,鄭瞎子搖搖頭,隨後聲音壓得很低,神神秘秘說:「實話告訴你,那個女人她……根本就沒瘋。」
曹陽看向鄭瞎子的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10分鐘前,鄭瞎子指著自己的頭說,女人這裡有問題。
怎麼這時候又說.……女人根本就沒瘋。
他是不是喝多了?
說起了胡話。
但江城卻保持了相當的耐心。
「這女人非但沒有瘋,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鄭瞎子回憶說:「每次治療結束,都會對醫生護士表示感謝。」
「我見過她幾次,每次她都會主動跟我打招呼。」
臉色微微改變,江城的手指不自覺的攥緊酒杯。
如果鄭瞎子所言是事實的話,那麼江城認為,女人的遭遇不像是治療,更像是囚禁。
說到這裡,鄭瞎子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女人可憐啊,被人害成這樣,最後還不放過她。」
「她是被人陷害的。」江城貌似有了一些想法。
「可不是嗎?」鄭瞎子氣憤說:「那個時候,醫院裡就都在傳,是女人的丈夫傍上了一個特別有身份的女人,對方容不下她,就找人出具了一個什麼狗屁鑒定,然後把女人定義為精神有問題。」
「這樣就順理成章的將女人送進了我們這裡,沒了女人礙眼,然後那對狗男女就可以在一起逍遙了!」
「真是狠心啊!」曹陽聽得咬牙切齒。
在一間那樣的封閉房間中被當做精神病人對待,一待就是一年多,這樣的事情換作是自己,恐怕會直接瘋掉。
「那後來呢?」思考片刻,江城還是關心之後的故事,據鄭瞎子說,女人後來還被殺了。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有人說是男人的新歡厭倦了這個男人,提出分手,但男人卻始終不依不饒,後來新歡就半威脅半無所謂的說了句,要是你能讓老婆永遠消失,那麼還有機會。」
「後來.……後來男人就真的來了,還帶著刀!」
「狠啊,真是狠啊,當時女人才剛吃過早飯,正躺在床上休息,結果男人衝進來,一刀封喉!」
「聽說噴出的血,濺滿了整面牆壁,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是!」
「當時醫院還組織人手搶救,可其實女人當時就不行了,醫院也就是走了個過場,畢竟……」鄭瞎子咬了咬牙,「發生這樣的事,醫院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何止是不可推卸的責任,說是幫凶也不為過。
他們應該早就清楚裡面的問題所在,但誰都不說,畢竟治療一天,就有一天的錢拿。
這筆費用應該相當誘人。
更令江城心寒的,還是女人的丈夫。
都這樣還能下得去手殺人,江城覺得真正瘋的人,不是女人,而是她的丈夫。
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殺了女人後的男人沒跑掉。
被後面趕來的人堵在了624房間里。
最後絕望中,跳樓自殺了。
也算是為他恥辱的人生畫上了句號。
因為這件事絕對算得上是一件驚天的醜聞,一旦曝光開來,對於醫院的聲譽是致命打擊。
所以醫院才三緘其口,責令所有知情人保密。
「你知道906病房嗎?」既然話已經說開,江城也就不再掖著藏著了,索性直接問。
「那裡面的女人就是曾經精神科的護士。」鄭瞎子吐口氣說,「這件事發生沒多久,她就突然瘋了。」
「是受了這件事的刺激吧。」曹陽表示十分能理解。
但聽到曹陽說話的鄭瞎子卻突然抬起頭,直勾勾的盯著曹陽的臉看,這一看可給曹陽都看毛了。
房間內本就昏暗,鄭瞎子的眼睛又十分渾濁。
隨後,鄭瞎子又移開視線,看向江城,但江城的眼睛里卻沒那麼多情感,他只是在慢慢喝酒,臉上十分平靜。
「你相信因果報應嗎?」鄭瞎子看向江城問。
江城點了點下巴,「信。」
聽到這句話,鄭瞎子深深吸了口氣,緊接著,整個人佝僂的身體都挺直了起來。
「那個護士不是因為這件事被刺激瘋的。」鄭瞎子壓低聲音:「她是被什麼東西.……嚇瘋的。」
「嚇瘋的?」曹陽臉色微變。
不清楚為什麼,在鄭瞎子說起什麼東西這四個字時,曹陽感覺身邊的氣溫都瞬間下降了幾度。
他不受控制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讓自己暖和一些。
「被什麼?」江城聳聳肩,口氣無所謂道:「被死去那個女人的鬼魂嗎?」
聞言不但是曹陽,就連鄭瞎子都有些愣住了。
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著模樣清秀的年輕人居然這麼大膽,這樣的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片刻后,鄭瞎子深吸一口氣,但臉色卻陰沉的厲害,他咽了口口水,沒肯定,但也沒否定。
只是用敘事的口吻講起了下一個故事,「這件事過去不久,有一天下夜班,電梯壞了,那個護士自己被困在了電梯里,等到把人救出來時,她已經完全昏過去了,縮在角落了,兩隻手緊緊抱著自己,像是在防備什麼。」
「手指勾起,就好像動物的爪子。」鄭瞎子回憶起當時的景象,彷彿還歷歷在目。
「最後搶救了很久,她才醒過來,但沒用了,整個人已經徹底傻掉了。」鄭瞎子看向江城,「無論你問她什麼,她都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低著頭,不停在低聲默念什麼。」
「後來有人湊得很近,才聽清,她說的是……」鄭瞎子突然抬頭,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江城,一字一頓道:「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