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0章 羊首
福寂就是持戒寺的主持，昨夜他曾經說起過，會盡量喚醒虛妄之境的僧眾，而他們今夜所要做的就是協助被喚醒之人徹底擺脫妄境，所救之人越多，慧聰心中的善念就會越強，最後成功的把握也就越大。
「我相信你。」江城幫慧清解開了手上的繩子。
見到這一幕趙都統不樂意了，剛要上前問個明白就被宋天明喝退，「不要妨礙江小友做事。」
安撫了慧清幾句后，江城轉入正題，「我問你，失蹤的那個小童現在哪裡？」
「在…在功德堂，你們一定要快些，那些…那些畜牲不是人啊，他們一定會殺了他的！」慧清心一急又開始掉眼淚，那張蒼白的臉越發的楚楚可憐。
江城轉過身看向葉秋棠，葉秋棠對著江城很認真的點了下頭，語氣慎重道：「你說如何做，我們今夜就如何做。」
「走，先去功德堂。」
一行人在夜色中疾馳，慧清走在最前面帶路，趁著沒人注意到，宋天明對著江城試了個眼色。
江城放慢腳步，和宋天明退在了一起，宋天明有些謹慎的盯著慧清的身影，聲音壓得很低，「江小友，非是老夫不信你，這慧清看起來頗有古怪，你想過沒有，就算她真的幡然醒悟了，那她又是怎麼逃脫的？那些和尚會輕易放過她嗎？」
望著慧清急匆匆的腳步，江城同樣用很低的聲音回到：「宋老前輩莫急，我心中有數，只不過這功德堂我們今夜非來不可，這是避不開的，我們暫且先跟著她看看情況，但不可能事事都依著她。」
「小友心中有數就好，不得不防啊。」宋天明眉頭皺在了一起，他對於今夜頗為擔憂。
終於望見了功德堂，那裡依舊是燈火通明，遠遠就聽到了那個方向傳來的喧鬧聲。
「快，他們就在裡面，我們先找地方藏起來觀察，等他們喝多了，我們再救人。」慧清用手一指，那地方就是之前江城他們藏身的窗戶，「走，我們去那裡躲著。」
不過還不等慧清帶路，就有一隻手摁住了她的肩膀，慧清詫異的轉過頭，對上的是江城的那張臉，江城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慧清小師傅，莫急，我瞧那個地方不怎麼樣，走，我們換個地方。」
說完也不等慧清答應，就拉著慧清朝著另一個方向前進，昨夜的藏身處已經暴露了，慧德慧明那些邪僧搞不好會重點盯著，江城才沒那麼傻，至於慧清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出來的，暫時還不好判斷。
突然之間，慧清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站住腳步看向身後的隊伍，「怎麼回事？那些…那些人呢？」
原本8個人的隊伍如今只剩下他們4個人，江城，胖子，宋天明，還有慧清自己。
「別擔心慧清小師傅，我們人多目標太明顯，我讓他們分散開了，他們會找地方藏好的，你放心吧。」江城笑著敷衍。
「這怎麼成？那些和尚有時會出來小解，要是被不經意撞到……」
「不會的，他們根本不在這附近，去其他地方了。」江城回答，「他們壓根就沒來。」沒有再廢話，一行人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這裡有一扇偏窗，功德堂十分大，類似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
用手指在纖薄的窗戶紙上捅了個窟窿，四人順著窟窿朝里看，裡面依舊是那副畫面，圍坐在桌子上的和尚們大口喝酒大碗吃肉，還有赤身的和尚們在縱慾淫邪，呻吟聲，咀嚼聲，酒碗碰撞的聲音……這些畫面結合在一起讓人產生極端的不適。
當然，還少不了被凌虐的慧聰和尚，他更瘦了，胸前的肋骨都一根根的突了出來，今夜的他愈發的凄慘，被周圍五大三粗的和尚們扒光了衣服，強行摁在了另一個趴在桌子上的女人身上，「慧聰師弟，快些修功德啊！師兄們還等著瞧呢！」
視線在淫靡的功德堂內掃過，江城微微皺眉，他注意到這次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在功德堂最右側，那尊低頭俯瞰眾生的菩薩像下，擺放著三個巨大的供盤，三個供盤前分別擺放著豬頭，羊頭，還有牛頭，看來是在供三牲。
三個供盤上面蓋著紅色的布，從形狀來看，些，最中間的羊身則瘦小許多。
這些牲畜看起來都十分新鮮，應該是剛被宰殺不久，周圍布滿斑斑血跡。
在那些供品前還擺放著十幾個蒲團，此刻幾個赤膊和尚盤腿坐在上面，就在菩薩的眼皮子底下喝酒吃肉。
片刻后，伴隨著「吱呀——」一聲，那扇隱藏在書架后的暗門被推開，一道熟悉的人影走了出來，「呵呵，諸位師弟好生用功啊，真是大大的功德！」
嘴角下有幾處痦子的慧明和尚在三個和尚的陪同下從暗道中鑽了出來。
見到慧明出現，周圍的和尚紛紛站起身，用抓過酒肉的油膩膩的雙手合十，臉色有些興奮，但更多的還是異樣的虔誠，「慧明師兄，你總算是來了，快些叩拜菩薩，可不能誤了大日子！」
慧明轉過頭，看向菩薩像前的三牲供品，眼神微眯道：「嗯，湊齊這三牲著實不易，各位師弟費心了。」
「來啊，這樣的大功德我怎麼能獨享，還不快把我們慧聰師弟送來，讓他拜拜菩薩，早日修得正果，驅除心魔。」慧明一擺袖袍，對看附近的和尚吆喝著。
被折騰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慧聰和尚見到有人拉起他朝著菩薩像走去，整個人像是收到了極大地刺激，不停的掙紮起來，一時間幾個人都摁不住他，「不…不要！我…我不拜，我不拜吃兩腳羊的菩薩！」
在聽到兩腳羊三個字后江城一愣，隨後臉色瞬間就變了，而宋天明則是沉沉的吐了口氣。
見到慧聰激烈的反應后附近的和尚紛紛大笑起來，腰間系著一塊臟布的疤臉大和尚抓起羊頭后的紅布猛地掀開。
胖子一時間驚住了，供盤裡哪裡是什麼羊，分明是血淋淋的小童屍體。
屍體古怪的蜷縮著，被擺成羊的姿勢，頭也被砍了下來，正被屍體抱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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