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送祭
「空的?」
聞言大家都湊過去,眼前的背簍和之前兩個並無明顯差別,但黃俊只一隻手就輕鬆提了起來。
大家對這第三個背簍都充滿好奇,因為孫長老說這裡面裝的是老死債。
隨著黑布被揭下,背簍裡面露出幾個黑色的食盒。
武強睜大眼睛,發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解,「這這就是老死債?這不就是食盒嗎?」
李白解釋說這沒問題,有些地方就將給寄死窯中的老人送的吃食叫老死債,意思是這些老人早就該死了,如今還吃家裡的東西就是來討債的,這都是上輩子欠的。
不過李白的關注點在食盒本身,即便是6個空食盒也不會如此輕,片刻后,貌似是想到了什麼,她伸手抓起一個食盒。
「啊?這這是紙做的?」
下一秒,翁成林整個人都驚了,直到他也拿起一個食盒打量,才最終確定這一點。
這些食盒是用紙糊的,但做工非常精巧,又塗了色,不拿起來看根本發現不了。
端著食盒,黃俊的臉色垮了下來,「我們就拿著這紙食盒去見那些寄死窯里的老人,這能行嗎?」
對此李白堯舜禹也沒有辦法,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後一個背簍上,孫長老說這裡面是孝子賢孫帶。
掀開黑布后,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差點把翁成林沖了個跟頭,只見這背簍內是幾根糾纏在一起的孝帶,只不過如今白色的孝帶都被污血所染紅。
「這什麼情況?」翁成林半天沒回過神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到了他,「哪裡.哪裡來的這麼多血?」
見狀呂樟源吞了口吐沫,有些緊張的盯著血孝帶,「孝帶這東西忌諱見紅,帶著這血孝帶去寄死窯恐怕要出事啊。」
這就是句廢話,是個人都能瞧出不對勁,可這是任務要求,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這血孝帶不是系在腰間,而是要系在脖子上。
血孝帶上的污血幹了大半,糾纏打結在一起,像是塊大號的破抹布,很難解開。
武強費了很大力氣,才終於將他的那條血孝帶上纏的結打開,可隨著結打開,裡面包裹著的一個小東西掉了出來。
蹲下身撿起來后,武強眼神一點點變化,最後瞳孔驟然縮緊,那.那居然是一根人的手指!
看樣子應該是小指,而且不完整,只有最前端的大半個指節。
眼前的一幕印證了一個事實,這些血孝帶都是被人用過的,而且曾經用過的人全都死了,死的很慘。
知曉了這些后,大家也就將血孝帶簡單朝脖子上一系,是那個意思就行了。
隨著一根根血腥氣十足的孝帶掛在脖子下,李白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別動!」
李白讓眾人站好后快步走到他們身後,眼前的一幕印證了她的猜測。
翁成林被李白搞得渾身不自在,脖子上的血孝帶如同上吊繩一般,「李姐,你究竟發現什麼了?」
「我知道為什麼食盒裡面沒有食物了,因為你們才是今夜的祭品!」
伴隨著李白這句話出口,現場可算是炸了鍋,堯舜禹看向黃俊身後,他穿著一身嶄新的衣服,又系著一根血孝帶,背後的那塊布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個黃字,確實,這分明就是祭品的樣子。
「我們.我們才是那些老人的食物?」翁成林一時間都要哭出來了,他本能的想要摘下這血孝帶,丟得越遠越好,可他又不敢,表情十分糾結。
李白捧起手中的木匣子,這也是孫長老專門交給自己的,今夜的寄死窯一定會出事,而破解的關鍵就在這匣子之中。
小心的打開木匣,裡面是一隻紅布袋,布袋裡面裝著的是一種灰白色的粉末。
「這不會是骨灰吧?」欒立輝算是這些人中表現比較好的,如今還能保持理性思考。
只見李白用手捏起一點,就朝著臉移動,翁成林眼睛都直了,胃裡一陣噁心,他以為李白會嘗一下。
不過好在李白只是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隨後也跟著鬆了口氣,「不是骨灰,是香灰。」
「香灰也有辟邪的功效,有種說法叫敬香通鬼神,用敬香燃剩的香灰可以隔絕陰陽,在人與鬼之間劃出一道界限。」
大家聽到香灰這麼有用,也不管能不能用上,反正每個人都分了一些,有備無患。
而在盒子底部,李白還找到了一張紙,紙上寫著一些晦澀難懂的文字,好像是某種經文。
很顯然,這就是那所謂的註生娘娘咒了。
「這紙是」堯舜禹眼神一頓,類似的紙他不久前剛見過。
李白收起紙,小心的放入衣服口袋裡,這紙是一張日記紙,就是第一夜被註生娘娘擄走的繪畫老師的那本日記,她有印象。
在堯舜禹的提醒下,李白也穿上了屬於自己的那身衣服,那是一身全黑的衣服,和孫長老她們一樣的衣服,但好在沒有布鞋。
一行人不再耽擱,趁著夜色就向後山進發。
路上李白再次和眾人強調了寄死窯的禁忌。
原本他們還以為寄死窯位置隱蔽,找起來也要花費一番功夫,可事情比他們想的簡單得多,後山有一處峭壁,峭壁下鬆散排列著幾十個洞口,洞口規格都差不多,洞口外有磚塊壘出的牆,只有最上面留有一丟丟的豁口。
夜裡有風刮過樹梢,發出類似人悲鳴的聲音。
翁成林乍著膽子看向豁口處,那裡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可翁成林就是感覺裡面有東西,有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盯著他看。
洞口上面有字,都是一些姓氏,看來也對應了洞中老人的歸屬。
「每個人都去找對應自己姓氏的寄死窯,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小心一些,都不會有事的。」
堯舜禹幾人不再猶豫,紛紛去岩壁下尋找,而李白則留在外面。
待幾人離開后,她蹲下身,取出那張日記紙,片刻后一陣很輕的誦經聲慢慢傳了出來。
誦經聲與風聲糾纏在一起,為虛無的夜色鍍上了一層不安定的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