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見證
魏昭……
江城輕輕點了點頭。
應該就是這個人了。
身份，時間，都對得上。
至於動機，就更簡單了。
為了掩蓋624病房發生的悲劇真相，為了醫院的聲譽，還有那些犯了不可饒恕罪惡的醫生們。
作為院長，他明白，要是醜聞一旦爆出來，那麽這些年苦心經營的一切，就全都毀了。
“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麽要搶救那個女人？”薇薇問：“我的意思是要搶救這個孩子？”
留下這個孩子，豈不是會留下很多破綻？
“難道.……”喻魚突然睜大眼睛，“624病房的事情，這個院長也參與了？”
“這個項楠就是院長的孩子？”
這個猜測著實驚人，緊接著，曹陽又提出檔案室裏缺失的那份檔案，懷疑少的那份檔案，就是院長本人。
“不會的。”江城搖頭。
“為什麽？”
“死亡時間對不上。”林婉兒開口，她的視線掃過，給人的感覺相當隨意，“那三個男醫生都是在女人死後不久就出事了，但老院長沒有。”
大家遲疑一陣，接著不說話了。
林婉兒說的有道理，老院長將趙茹托付給孤兒院的時候，趙茹已經半歲了，這就說明至少在那件事發生半年後，老院長還是安全的。
鬼並沒有找上他算賬。
“或許.……是因為他安頓好了自己的孩子吧。”喻魚小聲說，“所以鬼才沒有對他下手。”
從老院長願意冒風險救下趙茹，最後留下錢，給她找一個領養家庭來看，他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抹人性存在的。
或許就是這一點點的善舉，救了他自己。
江城扭頭看向槐逸，既然他查到了前院長的姓名，想必對於這個前院長張昭惟，也做了一番調查。
“他死了。”槐逸清楚大家想聽什麽，直接說。
“什麽時間？”
“2個月前。”槐逸回答。
談起前院長張昭惟時，槐逸的臉上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但隨即被他掩蓋過去。
“可……我們沒有找到他的死因。”曹陽在一旁悶聲說：“隻清楚好像是病死的。”
氣氛沉悶下來，看來對於這個結果，大家都不怎麽相信。
更巧合的是，趙茹是1個多月前來到這家醫院實習的，而前院長張昭惟，則是2個月前病逝的。
換句話說，張昭惟病逝後2周左右，趙茹就出現在了這間醫院。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是不是張昭惟知道自己身體不行了，可心中出於對項楠趙茹母女二人的愧疚，於是在死之前，將趙茹叫到身前，把之前的事對她和盤托出？”喻魚試探性問。
不得不說，她提出的設想很有針對性，邏輯上也能說得通。
“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麽趙茹針對齊主任也就有了解釋。”曹陽激動說：“齊主任當年參與了624病房中的惡行，那份失蹤的檔案……就是齊主任的！”
這樣一來，也能解釋的通，為什麽趙茹對齊主任的惡意如此之大。
因為他就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聞言江城皺了皺眉，一隻手扶著下巴，模樣看上去有些想不通。
“有什麽問題嗎？”曹陽注意到江城的反應，接著問道。
抬起頭，江城視線在大家臉上掃過，“可這有一點說不通，為什麽那些醫生都死了，隻有齊主任活了下來？”
“還一直活到了現在？”江城又問。
“可現在齊主任不是要我們保護他嗎？”王長國扯著嗓子說：“這就說明鬼要對他下手了，要殺他！”
轉過頭，江城盯著王長國的臉，後者下意識的退縮一步，“我沒說現在。”江城的聲線又平又冷，“我問的是18年前，他是怎麽在18年前，鬼的第一波追殺中活下來的。”
至少目前來看，江城沒覺得齊主任有什麽特別之處。
“不。”槐逸突然說：“不是他在追殺中活下來，應該是鬼根本就沒去找他。”
“不錯。”江城收回視線，點點頭，“問題就在這。”
房間內安靜了一會後，坐在椅子上的曹陽看著大家，苦著臉問：“要不我們把齊主任抓來問問？”
這件事的最後線索都指向了齊主任，可偏偏這個人還什麽都不肯透露，曹陽已經有了動粗的打算。
“現在還沒到這個地步。”江城吐口氣說：“再等等看。”
“可我們現在手中的線索已經找的差不多了啊！”曹陽看上去有些煩躁，恐懼和始終驅散不去的詭異感正在一點點侵蝕他的耐心。
“兩件事。”江城開口說：“第一，要查清前院長張昭惟究竟是怎麽死的。”
“第二。”江城看向槐逸，“項楠的背景。”
“查張昭惟我能理解，但.……項楠的事情不是已經清楚了嗎？”薇薇問。
“我說的是她被送進醫院前，究竟發生了什麽？”江城看向門的位置，片刻後說：“我總覺得她和尹鎮良之間……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槐逸沉默半晌，抬頭說：“項楠的事交給我，你們去找其他線索。”
“對了。”曹陽貌似想到了什麽，壓低聲音說：“我們雖然沒有查到張昭惟的具體死因，但我們知道他的屍體在哪裏。”
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的位置，表情古怪說：“就停在這間醫院的太平間。”
“在這裏？”薇薇狠狠哆嗦一下，貌似聯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嗯。”
時間已經過去兩個月了，還沒安排火化，這並不正常，大家一致認為這裏麵肯定有蹊蹺。
“他的兒女呢？”江城問：“是有什麽特殊安排嗎？”
“別說是兒女了，就連親屬都沒有。”曹陽看起來也有些茫然，“我們打聽過了，這位前院長也是個孤兒。”
“但和那間孤兒院沒關係啊。”擔心大家誤會，曹陽解釋說：“老院長出生的時候，那間孤兒院還沒建起來呢。”
“不會是……遺囑吧？”林婉兒伸出指尖，慢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你是說……老院長死前立下了遺囑？”喻魚臉色微變，“遺囑內容是將自己的屍體留在太平間，不去殯儀館火化。”
“可……為什麽？”
“為了見證。”挺直身體，江城開口說道：“更是為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