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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三月三十一號,亓城十七中除了高三年級以外, 其餘的兩個年級皆在進行著這學期第一次月考。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請大家注意安排好時間。」
在監考老師說完這句話以後, 有的考生加快了算題速度,有的放下筆檢查著答卷。
因為只是月考,所以一個考場是六列九排五十四個人的分佈,前後兩個監考老師守著, 儘管考場人多, 但並不代表著監考就不嚴格了。
十七中幾年前改變了考場的規定, 由按照學號來布置考場, 成了按照上次考試成績來,年級前五十四名一個考場,且為一考場,以此類推到最後。
「舒老師…」坐在第二排的一個女學生舉起了手,望著離她很近的在前門站著的年輕女人, 「我可不可以去上個廁所?」
被女生稱呼的舒老師上身著襯衫, 穿著淺色牛仔褲,一雙細直腿下踩著一雙高跟鞋,顯得她身形高挑,腰身纖纖。
舒樂點點頭:「去吧。」
舉手的是她正在教的兩個班中的一個學生,而且還是她其中的一個課代表, 叫李夢夢。
「謝謝老師。」李夢夢手裡拿著小包的紙巾, 快速地站起來然後出了門。
另一個在後面來回走動的中年女老師見教室里有了小小的波動, 皺著眉出聲警告:「安靜!好好檢查,一會兒就要收機讀卡了,不要把考號填錯了,填錯了你的選擇題就是零分。」
底下考生頓時噤若寒蟬,安靜到隔壁考場老師說話的聲音都聽得見。
舒樂抿唇笑了笑,她站了快八十分鐘了,現在只感覺腳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但還得表面鎮定。
又過了幾分鐘,在後面的女老師走過來對著舒樂道,「舒老師,你收這邊,我從那邊收。」她邊說邊指了兩個方向,然後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舒樂站直身體,禮貌的點頭:「好的。」
李夢夢已經坐回到位置了,舒樂接過她主動拿起的機讀卡的時候,還收到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李夢夢很喜歡新來的舒老師,除了認為教的不錯以為,在她眼裡,舒老師比網路上傳的那些網紅老師不知道好看多少倍。
現在是下午,高二年級月考只需要兩天,現在是最後一門了,就是舒樂所教的物理。
等到把答卷收好以後,另一個老師就拿著試卷袋離開了。
舒樂先回了自己辦公室,然後坐在軟椅上,緩了緩腿腳的不適感。
她頗為放鬆地舒了口氣,閉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額角。
辦公室是高二物理老師辦公室,一個年級三十個班,理科班十八個,每個老師差不多都是教兩個班,拋開班主任教物理不在這個辦公室的情況,現在的七個老師都在。
舒樂跟他們打了打招呼,接著看著自己的課程表。才來十七中教書一個月而已,因為只教兩個班,所以正式課程並不多,不過周二和周四晚上各自還有兩節晚自習是她的。
今天就是星期四,晚上第一節晚自習是她的,在十七班,也就是監考的時候那個李夢夢所在的班級,還有一節則是在十八班,她教的另一個班級。
「我覺得這次我教的班沒有考滿分的了。」
「我們班已經很久沒出滿分了。」
「這次題出的有點難啊,關於電學他們都還沒學會怎麼運用。」
「這個難度還好吧,連最後一題我都覺得是送分題。」
辦公室里其他老師開始說起了自己的看法,舒樂來的遲,跟他們還不太熟悉,乾脆拿過在一旁的嶄新的還帶著味道的試卷看了看。
纖嫩的手裡捏著一隻紅筆,把答案那些都快速地解了出來。
雖然還不怎麼了解自己教的兩個班級的學生物理水平怎麼樣,但看過以往他們的成績單,都好像還不錯,況且這次的題貌似確實不算難,如果放在自己以前讀高中的時候,不出意外也會拿滿分。
舒樂挑了挑眉,微微翹起唇角,把散下來的一絲黑髮捋到白皙的耳後。
她經驗不多,並沒有參與這一次的考試出題,而且她也才剛知道這次月考的試題。
現在又已經是上課期間了,辦公室旁邊就有一個教室,本來略吵鬧的聲音小了不少,不過偶爾也能聽見學生對答案的時候的悔恨的聲音。
恨不得捶胸頓足。
舒樂看著手中的卷子,拿過一旁的筆記本寫了些重要的點,明天就可以講卷子了,得提前準備準備。
過了會兒,下課鈴聲又響起了,不過還不是飯點,十七中的時間抓的很緊,還得有半個小時學生才能去吃晚飯。
但跟之前不一樣的是,這次陸陸續續地有學生拿著卷子進了辦公室。
「舒老師…我有問題想要請教。」是李夢夢,她正拿著卷子和筆站在舒樂面前,她撓了撓後腦勺,微微蹙著眉,「最後一題的電壓的瞬時表達式是怎麼得出這個答案的…」
當初定課代表的時候,是按照同學們的想法來的,李夢夢從高一到現在一直在當物理課代表,舒樂索性也不自己動腦筋了,依舊讓李夢夢當十七班課代表了。
辦公室里現在人不少,討論的講解的聲音佔滿了整個房間。
其他幾個老師都被圍著的,很熱鬧,而舒樂面前就站了一個李夢夢,有點冷清。
學生跟她都還不熟悉,還有距離感。
舒樂給她講完以後,抬頭看著她,「公式啊小朋友,物理公式要記牢喂。」她聲音細軟,嫣然一笑,兩邊臉頰陷下去,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李夢夢跟著笑了笑,「下次不會再犯錯了。」她說,「那我先回教室了,舒老師。」
舒樂擺擺手,「去吧去吧。」
李夢夢轉身就走,卻不小心掉了個東西出來,落在舒樂座椅旁邊。
但李夢夢還沒有發覺,依然在朝著門口的方向走。
「李夢夢。」舒樂側頭喊住她,彎下腰把掉的東西撿起來,「你東西掉了。」
李夢夢又折回來,看著舒樂手裡的東西——一張飯卡,連忙道謝:「謝謝舒老師。」
但舒老師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盯著她的飯卡。
「舒老師?」李夢夢覺得有點奇怪,重新喊了一聲。
「呃…」舒樂自覺剛剛好像愣神過久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把東西放進李夢夢的手中,「這是什麼?飯卡?水卡?」
「飯卡。」李夢夢誠懇地說,「還好您撿到了,不然我又得掉了。」要是掉了被別人撿到的話,如果對方心善交給廣播站幫忙還好說,如果對方自己拿去用了,李夢夢可真笑不出來了。
「以後小心一點。」舒樂關心地道,重新擺擺手,「那你先回教室吧。」
李夢夢馬尾晃了晃,把試卷和筆捏著,飯卡重新放進衣服兜里,「好的。」她還拍了拍自己的包袱,保證道,不會再掉了。
「等一下。」剛轉身就聽見舒老師又喊住了她,李夢夢又折回身體,「還有什麼事嗎老師?」
「那個…」舒樂雙手交叉撐在桌上,清了清嗓子,裝作不經意地偏頭問,「飯卡上貼的是祁斯喬嗎?你喜歡她?」
李夢夢的飯卡兩面都貼了貼紙,還都是祁斯喬。
一面面若冰霜,一面甜美可人。
沒想到,平日里看似冷靜的課代表瞬間激動起來,但她語氣還是控制不住:「對啊對啊!是她!舒老師您也喜歡她嗎!」如果舒老師也喜歡祁斯喬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舒樂還沒有跟她的學生有多熟悉,以往自然是不知道李夢夢就喜歡祁斯喬的。
舒樂彎了彎唇:「我嗎?我是路人粉。」
「她這周六要來亓城宣傳電影,我已經買好電影票了,舒老師您去看她新電影嗎?」李夢夢談起祁斯喬一下話多了起來,不等舒樂回答,李夢夢又說:「老師,您要是還沒買票的話,那我請您看電影,不用跟我同一場次,現在也買不到她要去的五場場次了,其他時候您隨意選,我買票。」
這想要拖著舒樂去看電影的語氣太明顯了。
「……」舒樂被她作為粉絲的熱情弄的有些招架不住,「不必了,馬上打鈴了,你回教室去吧。」
李夢夢有點失落,但既然舒老師這麼說了那也不能逼著人家去看,她點了點頭,「好吧。」
等到李夢夢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再也看不見,舒樂才吐出一口氣。
她伸出手攤開看著,不知不覺間,瑩白細膩的手心竟然出了些汗。
舒樂扯了張衛生紙將它們細細擦掉,將紙巾扔進垃圾桶以後,舒樂拿過一邊的水杯喝了口,才覺得自己嗓子好受了些。
隨後她看了看四周,有的學生還在辦公室問問題,老師們注意力也都在自己的事情上,舒樂眼尾掃了一眼左邊的抽屜,然後輕輕拉開,又翻了一下文件,拿出了一小疊東西。
是十張電影票,來自不同的五個影院。
舒樂微微用力捏了捏票張,粉嫩的指甲蓋都泛白了些,然後才重新拉開抽屜。
良久,舒樂紅唇微啟,似是感嘆的一聲。
「你還真是…招人喜歡。」
三個人還是坐在了包廂里,等著上菜。
祁斯喬把口罩取了,她的臉又「不能見人」,所以就包廂才最合適。
空氣中的因子彷彿都叫尷尬,讓舒浮一臉的不自然。
「那個……」舒浮摸了摸鼻子,濃黑的眉毛揚了揚,「姐,我們不喝飲料嗎?」
「你要喝自己點,我喝茶。」舒樂看了他一眼回答。
茶是蕎麥茶,服務員都給他們倒上了。
說起來,祁斯喬粉絲其實不是叫喬粉,正統名字叫蕎麥,不過飯圈裡一般喜歡叫她們喬粉,久而久之,蕎麥就很少提了。
舒浮搖了搖頭:「那還是喝茶吧,喝茶挺好。」
「小浮。」在一旁的祁斯喬看著舒浮,她笑了笑,「能幫我一個忙嗎?」
「喬喬姐姐你說。」
「幫我去拿兩瓶酸奶,我今天要嘗試一下放縱的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好的好的。」
「青檸味。」
舒浮站起來,走到門口推開門出去了。
房間里只有舒樂和祁斯喬兩個人了,舒樂手指交叉著,微閉著眼休息。
她眼睛有點酸了,也不敢再看祁斯喬了。
她後悔了,後悔說出那番話了。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中,祁斯喬玩著手機,裝作不經意地看了眼舒樂。
舒樂的下頜線的轉折點很清楚,線條十分優美,祁斯喬眨了眨眼睛,重新把視線放回自己的手機上。
舒浮是被她支開的,她還有些話想要跟舒樂講,但看現在這樣的形勢。
算了,還是不講了吧,而且憑什麼又是她主動?
過了幾秒,舒樂睜開眼,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她使了使力,粉嫩的指甲蓋都變地有些青紫了。
「對不起。」舒樂緩緩開口。
這個對不起是她該說的,因為自己對她說的那種話也算是莫名其妙了。
明明祁斯喬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自己還要那樣口不擇言呢?
舒樂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害怕什麼。
祁斯喬眼皮跳了跳,不看她,只是動了動嘴唇說:「不接受。」
舒樂眼睛里泛起了點點酸意,她微垂著頭,再一次柔聲說:「對不起。」
祁斯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又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悶著聲音:「沒關係。」
這就算和好了。
她倆以前就是這樣相處的,誰要是犯錯了,就認認真真道歉。
對不起不是不管用,現在又有多少人犯了錯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願意說呢?
所以當初她倆的約定就是這樣,要是惹對方生氣了,一定要說對不起。
還在大一的時候,她們那時候依舊沒在一起。
宿舍里舒樂和祁斯喬往往都是「相殺」和「互懟」模式。
舒樂看不慣祁斯喬的嬌縱,祁斯喬看不慣舒樂的假清高,所以從一開始兩人就看不對眼,但再怎麼懟對方,話說的過了就都還是會道歉的。
她們學校里,宿舍四人其實一般都是同一個系住一起,可能不同班,但一般都是一個系。
也有特殊情況。
就類似於舒樂她們當時的情況,舒樂去學校有點晚,在報名第二天下午才到,是系裡最後一個報道的女生了。她住進了宿舍,但宿舍里只有兩個物理系的。
而另一個室友就只能是其他系的了,而那個人就是祁斯喬,來自化學系。
舒樂來學校,是她媽媽送的,東西沒有很多。
祁斯喬呢?一行人來了六個,這個鋪床那個整理書桌,而祁斯喬在一旁站著,看的舒樂她們三人一愣一愣的。
宿舍里來了個「小公主」,舒樂當時「以貌取人」,就覺得以後的寢室生活可能沒那麼簡單。
後來才知道豈止是沒那麼簡單,她連自己都搭進去了。
經常性地兩人會拌嘴,也不算吵架了,就是會……陰陽怪氣地說話。
但看不慣僅僅是看不慣,並不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