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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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燃好奇地接過畫卷, 畫頁上是一個騎馬的男子,男子眉宇間英氣不凡,長發隨風飛揚。而男子身後還坐著一名黑袍少年, 少年的臉埋在兜帽下, 唇畔微微含笑。背景是萬里山川河流,整幅畫只有黑白兩色, 似乎是用黑炭描上去的,但卻畫得極為傳神。
「這場景……」卓燃心中微微一動,回想起之前跟聶祈趕路的情景, 那時在馬背上他還擔心聶祈偷襲自己,可聶祈卻出乎意料的安分。
香玲不禁讚歎道:「畫得可真像啊,他一定是很喜歡卓大哥, 才能把卓大哥畫得這麼神似吧?」
卓燃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宿敵怎麼可能喜歡他呢?他看著畫像, 想象著那日聶祈在這裡養傷, 慵懶地趴在床上畫這幅畫的場景。可他想不明白, 那傢伙究竟是用何種心情畫這幅畫的呢?
香玲好奇地指著畫像上的少年道:「這個就是上次那位哥哥吧, 好可惜呀,還是沒能看到他的臉。他到底長什麼樣, 是像卓大哥這樣英氣, 還是像涼淵哥哥那樣俊雅呢?」
「你們在看什麼, 能讓我也看看么?」涼淵走過來道。
卓燃便把畫像遞給了涼淵,涼淵看了一眼,忽然想起那天聶祈掐著自己的脖子,囂張地說卓燃是他的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涼淵雙手一扯將畫頁撕成了兩半,甩手扔在了地上。
「你怎麼能這樣!」卓燃怒視涼淵一眼,立即俯身去撿。
香玲惋惜道:「畫得這麼好,涼淵哥哥為什麼要撕掉啊?」
涼淵冷冷掃了卓燃一眼,「跟這種人在同一張畫上,不覺得晦氣么?」
卓燃不理涼淵,只顧把兩頁畫像拼在一起,想著要怎樣才能接上去。隨後,他和香玲在銀樹上颳了一層樹膠,倒騰了半天總算是把畫像粘好了。只可惜,畫頁上聶祈的笑容已經破碎,無法還原了。
他用指尖觸摸著畫像上的人,心想那傢伙現在何處,受了一身傷有沒有好?但他又立即搖了搖腦袋,那小子可是上天入地的鬼王,說不定此刻正在哪裡逍遙快活,自己幹嘛要擔心他啊!
窗外月光照滿山林,閣樓這處十分靜謐。而山腳下一片燈火朦朧,街市上正是熱鬧的時候。
彼時,街尾一家字畫樓里聚滿了人,像這種舞文弄墨的風雅之地,到了這個點本來早該關門了。可店家卻號稱家中有畫仙,最喜歡畫年輕俊美的男子,每每畫像一出爐,就會立即被瘋搶一空。
「等了這麼久,請畫仙出來露個臉唄!」眾人紛紛起鬨道。
店家故作神秘地笑道:「不是不讓大家看,是我家這位畫仙一般人看不見哩!實在遺憾,今日時辰已晚,還請諸位明日再來罷!」
堂中眾人又是一陣起鬨,在店家的催促下不歡而散。
此刻在房內的屏風后,聶祈還坐在桌前畫畫。他手裡捏著細長的硃砂筆,而桌上攤開的是一幅半成品,畫中人正是紅衣金甲的卓燃。
凜兒正趴在桌旁,認真地看著聶祈一筆一畫,納悶道:「王為什麼要一直畫卓燃啊?」
「因為他最好畫啊。」聶祈慵懶地笑著,他曾經學過兩年水墨畫,用起毛筆也不在話下,一幅比一幅畫得驚艷。
三天前,聶祈和凜兒路過這家畫樓,看到店裡有紙硯筆墨,便心血來潮地溜進來畫畫。由於兩人都是透明體質,起初店家並沒有發現他們,直到莫名其妙多出來兩張畫后,才發覺有人坐在空桌前畫畫。可無論店家怎麼觀察,都只能隱隱窺見兩個人影。
看到那些風格清奇的畫作,店家便以為家中來了神仙,不僅跪拜燒香,還乘了酒肉供奉在桌上,過一會兒再去看,碗里的東西便都空了。於是店家打起了畫仙的幌子,短短兩天就招攬了不少生意。
這會兒聶祈還在畫畫,店家又端著一盤鮮果過來了,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道:「畫仙大人辛苦了。」
「不客氣。」聶祈隨手拿起果子咬了一口,他畫了很多張人物,有戰場上廝殺的卓燃,有擎著赤練傘的夜臨君,還有風雪中的涼淵和白澈。
凜兒好奇道:「王畫了這麼多人,怎麼沒有澤殿下啊?」
聶祈只顧著欣賞畫像,似乎沒有聽到凜兒問的話。他拿著卓燃和涼淵的畫像,問道:「你覺得他們看起來般配嗎?」
「這兩人冰火不相容,做敵人倒是挺般配。」
聶祈贊成地點了點頭,又拿著夜臨君和卓燃的畫像問道:「那他們倆看起來怎樣,般配嗎?」
「這就更不搭了,王是黑夜之主,而卓燃是光芒之身,註定是敵人。」
聶祈一愣,自己都在問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凜兒接過他手裡的畫像,欣賞道:「涼淵俊雅中透著陰柔,卓燃俊朗中透著霸氣,而王的容貌介於這兩者之間,亦剛亦柔,疏懶邪魅。我見過那麼多好看的人,始終覺得沒有人能帥過我的王。」
「小嘴忽然這麼甜,是不是想我親你?」聶祈壞壞一笑,一把將凜兒撲倒在旁邊床上,摁著他撓起癢來。
「是真心話啊!」凜兒嬉笑著掙扎道,被聶祈撓得哭笑不得。
兩人鬧騰了一會兒,聶祈便抱著凜兒沉沉睡去了。次日早晨,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卻被一陣嘈雜的人聲吵醒了。想必是那些過來買畫的人吧,聶祈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凜兒蹲在床頭,急切地搖了搖聶祈的肩膀道:「王,快起來,我感覺有一群很不妙的人過來了!」
聶祈知道凜兒擅長分辨氣息,對危險人物十分敏感,便揉著眼睛爬起來了。他披上一身黑袍,將赤練傘斜插在腰后,推開房門往樓下廳堂看了過去。
只見桌椅亂七八糟的倒在地上,掛畫也都被撕得七零八落。一個金袍少年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桌上,手裡還舉著一幅畫像,而畫中人正是卓燃。
「我再問最後一遍,這幅畫是誰畫的?」少年凌厲地環顧四周,人們膽怯地縮在角落裡,沒有一個人敢應聲。
「金鈺!」聶祈的瞌睡頓時醒了,抬起一條腿正準備開跑,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法力已經恢復了,還怕他個球啊!
「我畫的,你有何意見?」
金鈺聞聲抬頭望去,只見一名黑袍少年正倚在木欄上,那俊美而慵懶的眉眼,可不就是之前在風月樓里遇到的俏少年!
「是你!」金鈺立刻來了興緻,在聶祈四周打量了一圈,挑釁道:「怎麼只有你一個,卓燃那個縮頭烏龜呢?」
「說誰縮頭烏龜呢!」聶祈翻身躍下,一腳朝金鈺面門踢了過去。
金鈺機靈地挪動身體避開了,哪料對方旋身又是一腳,冷不防將他整個人踹飛了出去。緊接著轟地一聲大響,偌大的木桌竟被撞得四分五裂。他掙扎著從碎渣中站起身來,與此同時,十來個金衣護衛閃現在了他周身。
「你們不準插手,我自己來!」金鈺不服輸地擦去唇角的血滴,手一抖金靈扇便出現在了掌間,緊接著手臂上的金環震響起來,無數金錐浮現在了他周身。
聶祈眼神自負,數不清的金錐向他席捲而來,他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身黑袍無風自飄。無數金錐射到了他近身處,頓時化作一盤散沙,嘩啦啦掉了滿地。
「你!」金鈺眉頭一壓,當即將金靈扇甩飛出去,靈扇飛旋著化作一整圈刀刃,風馳電掣般向聶祈圍剿而去。
誰料聶祈旋身急轉,瀟洒地攔手一抓,竟將一排刀刃都扣在了雙掌中。而他隨手一扔,那些刀刃便像破銅爛鐵般躺在了地上。
金鈺目瞪口呆,這時一名護衛上前兩步,將他護在身後道:「殿下小心,此人的噬力十分強大,御金術幾乎對他無效。依屬下判斷,此人恐怕就是鬼王。」
「什麼,你說他是夜臨君?」金鈺滿臉震顫,他一直以為夜臨君是父輩的人,沒想到對方看起來竟和自己差不多大。
「一起上吧,本王姑且陪你們玩玩。」聶祈邪傲一笑,說著就飛身攻了上去。他連靈劍都懶得拔,揮著赤練傘一通狠打,身形飄忽快如鬼魅。自從玄禁鎖解除后,他就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速度也是要多快有多快!
混戰間,金鈺被護衛們推了開去。他愣愣看著人們廝殺,恍然想起了幼年時那場大戰,金族帝王率領千軍,卻打不過鬼王座下百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開始嚮往夜臨君的強大。
人影交疊,金光亂閃,僅是一恍神的功夫,護衛們就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哀吟不止。聶祈一手杵著紅傘,一手撥了撥凌亂的長發,不屑道:「什麼御金護衛,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時一隻小黑貓躍到了聶祈肩上,討巧地舔了舔他的側臉頰。
「你真的是夜臨君?」金鈺上前道,眼神中充滿了驚喜。
還沒等聶祈回答,金鈺就撲上來抱住他的大腿道:「我崇拜你好久了!求你收我為徒吧!」
聶祈一頭瀑布汗,抖腿想把金鈺甩下來,可他卻像粘住了似的甩都甩不掉。聶祈只好無奈道:「你把這裡收拾乾淨,再把那些撕碎的畫都拼起來,本王姑且可以考慮一下。」
「真的嗎?」金鈺欣喜萬分,忙跳起身把地上的護衛都踢起來,命令他們速速把這裡收拾一番。
沒過多久便到中午了,金鈺為了討好聶祈,特地請他去對面酒樓吃大餐,點了滿滿一桌山珍海味。
聶祈一邊悠哉地吃著肉,一邊用手指挑逗著肩上的小貓,「想拜我為師啊,先叫聲爺爺來聽聽。」
金鈺眼珠一轉,立刻喊了聲:「夜夜,求你收我為徒吧!」
「不是夜夜,是爺爺哦。」聶祈搖著手指糾正道。
「夜夜,好夜夜,求你了嘛!」金鈺死皮賴臉的湊過來,想抱著聶祈的肩膀撒潑,卻被小貓一爪子給撓了開去。
聶祈噗嗤笑了一聲,雖然他表面上煩金鈺,但心底並不討厭。再怎麼說,金鈺也是他一手創造出來的熊孩子。
這時小貓悄然化作了凜兒的模樣,湊到聶祈耳邊道:「王,有兩個熟悉的傢伙正在接近,從氣息上辨認像是卓燃和涼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