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試藥先試人
“想必是昭兒和青兒吧?”穿著對襟長衫五官淩厲卻麵帶柔和的婦人上前,微微笑著說道。
“大舅母。”盛孔昭微微點頭。
葉青又福了福身,“大舅母好。”
“長得可真水靈,我前兩日都在城南布坊盯著趕貨,沒來得及回來,竟沒料到讓你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等事情過了,我便給這些亂嚼舌根的立個規矩。”
白氏拉住葉青的手好一番寒暄。
盛孔昭在一旁端端站立著,什麽話也沒說,氣質如華,叫柴望看的呆了眼。
這便是他的那個傻子外甥?竟長成這般了?哪裏有一點傻的樣子?
“謝謝舅母關心,聽聞外祖母是中毒,相公便叫人一早回去同祖母要了李大夫過來,幫忙看看。”
“便是那位佛意聖手麽?”白氏眼睛一亮。
傳聞這位佛醫聖手,醫術了得能起死回生,但神出鬼沒,幫人看病單看緣分,早些年盛老夫人禮佛,在山上遇到了跌落山崖采藥的李大夫,這才結下了緣分。
李大夫年歲也大了,也不再四處遊走,盛老夫人禮佛的時候,便跟著去禮佛,回盛家的時候便也跟著回盛家。
“正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快叫這位李大夫看看吧。”白氏道。
柴望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讓開了些位置。
朱嬤嬤趕緊從地上起來,卷起幔帳,閑雜人等退了出去,隻留下至親。
李大夫遞出一卷紅繩交由朱嬤嬤,朱嬤嬤便立即會意,卷在了柴老夫人的手腕上。
眾人驚歎,不愧是神醫。
須臾。
李大夫收了紅繩,點了點頭,“嗯,不錯,是中毒。這毒單獨拎開來都不算什麽,甚至還都是些補藥,有的是降火的,有些是旺火的,幾味在一起,五髒六腑的陰陽二氣便全亂了,五行相衝,老夫人年紀又大,自然受不了。也正是因為這毒並非單純的毒,所以用普通的驗毒方法試不出來。”
“那、那怎麽解毒?”柴望急問。
“老夫可以配藥,但老夫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所以,最好能有人先試藥。”
“試藥?”
“是的,老夫人年歲已高,年輕人藥下的大一點小一點都沒事,但對老夫人老說,藥下的大了,可能就……藥下的小了,不解毒不說還得再受罪,所以,最好是有人能試藥。”
柴望思忖了一下,決定自己試藥。
白氏眼眸一轉,先一步開口道,“兄長難道忘了,還有一個人也病了,而且和母親的病一模一樣。”
柴望眼睫一顫,是啊,他怎麽忘了這件事。
柴蘭也病了!偏偏還和母親一樣的病情,這實在是蹊蹺,若說雲棋還有理由給母親下毒,給柴蘭?怎麽下毒?什麽理由下毒?
不過……不管柴蘭是真的中毒了還是假的中毒,這都不重要,母親待她這些年不薄,該是她盡心的時候了!
“弟妹說的對,現在該是她盡孝心的時候了,我們走!”
“這、”柴榮想上前說這不妥吧,白氏扯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
那邊柴蘭才得到消息說雲棋被抓,正準備趕緊叫周嬤嬤去取解藥,這邊柴望、柴榮、白氏還有葉青等人就到了。
中間隔著幔帳,柴蘭在裏屋,他們站在外麵。
“兄長回來了?隻可惜,妹妹身子不適,不方便出去迎接。”
“妹妹既是身子不適,我這邊正好帶了大夫來,一瞧便知。”柴望冷聲道。
“那、就不必了,我不過是小毛病而已,和母親不一樣。”
“哦?是麽?妹妹怎知不一樣?”
“那雲棋下毒怎麽會下到我這裏呢,肯定是不一樣的。”
“那可不一定,還是看看的好。”柴望一句話堵了回去,叫人不容置喙。
幔帳內的柴蘭咬了咬唇,氣的心頭一梗。
葉嫣然瞧著柴蘭諸多推脫,還以為是柴蘭裝病陷害葉青怕被發現,便開口道,“大舅舅,這恐怕不太方便,女子生病隻能請裙下大夫的。”
“放心,是我們盛家的李大夫,隻需要懸絲診脈即可。”葉青笑道。
葉嫣然挖了葉青一眼。
柴望跟著道,“李大夫,有勞你把脈吧。”
李大夫拱了拱身,取出了絲線,周嬤嬤上前要去接,被葉青搶先一步,“周嬤嬤應該是不知道怎麽綁的,還是我來吧。”
說著葉青就走了進去,坐在了柴蘭的床邊,拿過柴蘭的手腕,將絲線纏了上去。
“不過一日不見,母親消瘦的真是快呢。”葉青皮笑肉不笑的道。
柴蘭冷冷瞥了她一眼,“這還多虧了青兒的日日祈福啊。”
“那倒沒有,兒媳這幾日都在忙著給外祖母祈福,沒空給母親祈福,想來母親一片孝心,定會以外祖母為先,不會計較兒媳的吧。”
柴蘭心頭哽了一下,“自然不會。”
李大夫收了線,朝著柴望拱手,“夫人也是中毒。”
“什麽?母親居然中毒了!”盛孔祥低呼,“那雲棋為什麽會給母親下毒?”
“相公,這隻得抓住了雲棋才知道了,我們還是不要妄加猜測的好。”葉嫣然悄悄扯了扯盛孔祥的衣服。
柴望道:“這件事,到底是我柴府的失職了,好在這邊李大夫配的出來解藥,妹妹就先用吧。”
“先用是什麽意思?”盛孔祥捕捉到關鍵詞。
葉青解釋道:“先用的意思,就是母親得先試藥,確保了藥量之後,外祖母才能用藥,有那麽一點點風險,但是不致命,母親一向教導我們孝大於天,想必是很樂意的。”
“你放屁!”盛孔祥氣極,一時什麽孔孟之道都忘了,直接爆了粗口,“知道有危險,還讓母親試藥,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以為我聽不出來麽?”
“相公。”葉嫣然拽了一下盛孔祥。
盛孔祥掙脫了一下,“我說的是事實,為什麽要讓母親試,柴家這麽多人不能試麽?”
白氏睨了他一眼,“外甥說話還真是傷人,我們不過是想著三妹妹剛巧也中毒了,反正也是要解毒的,便讓三妹妹試,也順便全了三妹妹這些年的孝心。”
“若是三妹妹不願,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試藥的,叫李大夫先配一副毒藥,叫我喝下去,我來試藥便是。”
“怎能讓弟妹試藥?自然得我這個當兄長的來試。”柴望冷聲道。
場麵一時僵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