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不走哪兒去

  聽姐姐說一會兒還要走，年郝軍有些失落，沒想到正在吃飯的母親筷子一扔。


  “我不吃了，不吃這飯。”


  年思梅感覺母親這話是對著自己說，難道她也生氣了。


  她忙去拉母親，給弟弟使眼神，讓他也搭把手。


  兩姐弟好不容易才將母親哄回座位上，年思梅認真的對母親道：“媽媽，我給你買了雙皮鞋，你待會試下看合腳不？”


  “你給我花這個冤枉錢幹嘛，我又不走哪兒去。”


  年思梅吃驚的望著母親，這樣的話一定是頭腦清醒才可以說得出來。


  “媽，你是不是身體沒什麽問題？你就給我們說實話吧。”年思梅有些驚喜忍不住脫口而出，如果母親真沒事那多好啊！


  年思梅說這話時，母親正埋頭喝稀飯，一不留神差點嗆住了。


  這個季節已經開始有點炎熱，還好他們住在底樓比較涼爽，門前又有許多樹，年思梅忙幫她捶背：“媽你慢點吃，不急。”


  那天任她再怎麽逗她，她都不說話了，年思梅不知道母親是不是真的身體恢複了，還是偶爾靈光咋現才會說出有邏輯的話來。


  年華如緞，柔滑似錦，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可是生活沒有如果。


  年思梅的童年是很美好，關於童年的記憶像一麵銀色的湖麵沉靜而美好。


  在她家對麵有一條河，難以忘記的花園小徑，瀑布樣的紫藤蘿從上而下，在河的中央有個漂亮的亭子。漂亮的紫羅滕就這樣覆蓋了整個亭子。


  記憶中有個夥伴，一直在腦海深處，那個叫雷小陽的女孩，她們曾經相依為命，雷小陽是一個溫暖的名字。


  她的童年鑲滿她的身影，雷小陽跟年思梅一樣也是個苦情的女人甚至比她更糟糕。


  雷小陽父母在上初二那年離婚了，年思梅一輩子記得雷小陽告訴自己父母離異的事情，她本來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那天她傷感的找到年思梅。


  “思梅，你知道被人拋棄什麽感受嗎？那是喪家之犬一樣，無助和困惑，我爸爸不要我媽媽了，不久也會不要我的，我被他們拋棄了。”


  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那時她覺得自己比她幸福，父親好賭但是他終歸沒有離開她們，雷小陽家出事那段日子，基本是她天天陪著她。


  雷小陽差點就自殺了，父母離異的事情，她一直想不通她們離婚後她跟著父親一起生活，她變得沉默寡言，父親本來對她挺好，至從和母親分開後，雷小陽幾乎不怎麽搭理父親，漸漸他們的關係也就冷淡下來。


  有一次雷小陽寫好遺書揣在書包裏，叮囑她照顧好母親，準備了去自己的性命，幸好她找她借書發現她書包裏裝著老鼠藥，這可嚇壞了年思梅。


  “小陽，你這是幹嘛？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後果？”


  那是一個秋天的午後，她們正上初二，聽見年思梅的質問，雷小陽冷靜道：“我知道死就是什麽也沒有，沒有痛苦也沒有煩惱，死是解決自己最好辦法。”


  年思梅抱著她哭泣道：“小陽，你個傻瓜，你不能這樣，你死了你媽媽會難過，還有我也會難過，你記住這個世界上永遠有兩個女人愛你，一個是你媽媽還有我。”


  “思梅，你說人為什麽生下來就開始哭？因為她們來這個世界受罪，我看破透人生，不論你多麽富有或者貧窮，我們的結果和目的一樣，幾十年後都會死，隻是早晚而已，我不想自己的生命超過60歲，所以骨子裏沒有什麽生兒育女的事情，再說像父母這樣最終分開何必要一個孩子呢？”


  聽著雷小陽冷冰冰的話，年思梅著實害怕，她的世界如此憂傷絕望，她本該享受美好青春，卻是這樣讓人心酸，這不該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


  年思梅緊緊的抱著她，想給她傳遞一種溫暖，不要她那麽憂傷絕望。


  “傻孩子，幹嘛這樣說，人生的路長，人生就是一杯苦艾酒，隻有挺住才意味著勝利，這個世界上沒有救世主，我們隻有靠自己，再說等以後你遇到喜歡的人你就會改變這種想法，不要因為他們影響你，你要永遠做驕傲的自己，情願驕傲的孤獨也不要世俗的從流。”


  年思梅和雷小陽不同，雷小陽一直以為自己活在幸福的氛圍，突然發現自己過得一點也不幸福，她便接受不了便想結束自己性命。從小懂事的年思梅有小草一樣的頑強，遇事百折不繞，她骨子裏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


  雷小陽哭得很傷心，她喃喃道：“梅梅，你會永遠對我好嗎？以後你有老公有小孩就不會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