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酒勁兒
安以夏終於露面,湛胤釩臉色已經沒那麼好看,她一坐下,他涼颼颼的聲音來了。
「我很可怕?」湛胤釩問。
安以夏抬眼,顯然沒明白他什麼意思?
湛胤釩鼻端一聲輕哼,安以夏更不懂了:「你餓了啊?」
湛胤釩再問:「我就那麼可怕?我幾個時候在家,你還處處躲著,你躲什麼?」
安以夏一時間無話可接,但看他那垮下去的臉子,她實在不能當小事,臉色認真的跟他對視。
「沒躲呀。」安以夏小聲否認。
湛胤釩又是一聲輕哼從鼻端發出,臉色沉得更難看。
安以夏搖著醒酒器,然後給他倒酒:「你喝酒,別生氣。」
湛胤釩看她給他倒了半杯,自己也卻沒倒,挑眉:「不喝?」
安以夏沖他笑,有點討好般問:「我可以喝嗎?」
「喝點吧。」湛胤釩給她倒了小半杯:「家裡喝沒事。」
湛胤釩這種冷漠古板的人,自然是反感在夜場流連的女生,以至於對湛可馨曾經的生活方式極度不認可,也多次警告她認清身份收斂自己的行為。
一些多漂亮的女孩子在外喝多了酒,那副醜陋的樣子全被人看了去,何必讓酒精毀了自己一切。
安以夏欣喜的端著酒杯輕搖,看了眼湛胤釩,又看自己杯里的,舌尖忍不住潤了潤唇,輕輕啜了一小口,微甜中帶了一點小辣,並不澀口,是她喝過比較溫和的葡萄酒。
六嫂陸陸續續將飯菜擺上桌,安以夏開心的邀請六嫂一起共餐,六嫂連連拒絕,還走得老遠。
「不不,家裡就沒這個規矩,你們吃,我後面吃就成,你們吃啊安小姐,別管我。」六嫂感動得眼眶通紅。
安以夏看向湛胤釩:「為什麼不叫六嫂一起吃?」
湛胤釩頓了下,看向安以夏的眸色裡帶了幾分疑惑,「為何?」
安以夏道:「她可是你的第一位忠誠的擁護者,你不該以回饋粉絲的心態請她一起用飯嗎?今天這麼特別。」
「哪裡特別?」湛胤釩忍不住反問,難道她想把今天當成他二人的第一天?想從今天開始?
安以夏微微詫異,看著他的臉:「喬遷新居呀!」
湛胤釩再是一愣,他竟然猜錯了。
幾分斟酌的看著安以夏,他與她的思想竟存在這麼大的偏差,這令他意外。
「行。」湛胤釩點頭。
安以夏推著他,「你讓六嫂來。」
湛胤釩看著她,幾分無奈,「我依你一件事,但你也得依我一件事。」
「什麼事?」
「這要求晚上再說,總之你不能拒絕。」湛胤釩認真道。
安以夏想了想,她似乎也沒有他可圖的東西,索性點頭答應。
三人成席,算吃了個高興。
只是安以夏先還乖乖的吃飯菜,六嫂那手藝就不是蓋的,太美味以至於忘記喝酒。等她想起來,胃裡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湛胤釩對她舉杯,有幾分動情道:「你能喜歡,我很高興。」
安以夏立馬捧著杯子沖他樂:「謝謝湛總。」
一口乾了小半杯,六嫂看直了眼,嚇得忙勸:「安小姐,別這樣喝,你把這當餐酒在喝嗎?」
安以夏喝完說:「好喝呀!」
杯子一放,下一秒酒勁兒上頭,「啪」一聲倒桌上。
這一幕太兒戲,看得湛胤釩和六嫂都愣了,都沒明白她是在玩兒還是什麼狀況。
六嫂忙起身靠近:「安小姐,安小姐,小姐?」
六嫂又著急的朝湛胤釩看去:「大少爺,安小姐這……」
湛胤釩黑著臉靠近安以夏,將她從桌面上直接拉進懷裡。而此時的安以夏已經癱軟成泥,像無脊椎的軟骨動物一般直接就倒在了他身上,這給湛胤釩驚得不行。
醉了?醉暈了?
湛胤釩臉色是越來越難看,一把將人打橫抱起,直接上樓。
六嫂在樓下焦急的等著,見湛胤釩匆匆又下樓,忙問:「怎麼樣了?」
「沒事,應該是醉了。」湛胤釩不知道拿了什麼,又匆匆上樓去。
六嫂在樓下實在不放心,追著上樓,看著湛胤釩動作生疏的給安以夏用熱毛巾擦了臉、脖子和手腳,依然不放心的站在邊上不肯走。
「大少爺,要不然我來吧,這些事情你都不擅長。」六嫂道。
湛胤釩拒絕並讓六嫂離開,自己親自照顧。
安以夏在風景宜人,溫度適中的房間里睡了個舒服。
等她再睜眼,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而她再睜眼時,竟發現湛胤釩就躺在她身邊。她一愣,有些傻眼的看著身邊的男人,坐起來坐了良久,手下意識撐著頭,再扭頭看身邊真實存在的男人時,竟然直接對上他已經睜開的眼睛。
「咦……」
安以夏嚇了一跳,眼珠子瞬間睜大,跟他大眼對小眼的看了數秒,隨後眼睛笑出了微笑弧。
「你醒了啊,幾點了?」安以夏下意識問。
湛胤釩眉峰一挑,「我看看。」
他也剛睜開眼,哪裡知道幾點?
反手摸到手機,「五點四十。」
安以夏卻說:「你也是帶了時間卻還會下意識找手機看時間的人啊。」
湛胤釩又是一愣,又是半秒后他才反應過來,隨後看了眼戴在手腕的表,「嗯」了聲,表示就是如此。
安以夏又倒頭躺在床上,伸手抓著抱枕往懷裡一塞,再次閉上眼睛。
湛胤釩側目:「還頭疼?」
安以夏搖頭,湛胤釩又問:「頭暈?」
安以夏依舊搖頭,湛胤釩看著她的臉,半晌無語的將唇親了上去。
「你走開。」
安以夏瞬間睜開眼,推開他的臉,「你不是下午要去公司處理事,還不去?」
「你一倒頭,整個下午就過去了,我還去做什麼?公司都已經下班,我去還有幾個意義?」
湛胤釩話落,安以夏猛地坐起身,「都到下班時間了?我、我是睡過去了嗎?」
她只記得酒好喝,卻忘了後面發生了些什麼,但時間沒過那麼快吧?
她抓抓頭髮,被她抓得亂糟糟的頭髮下面,藏了張俏生生的小臉,怎麼看都好看,湛胤釩盯著她的可愛勁兒看了好久,直到她將延伸落在他臉上,他才稍稍收斂。
「酒醒了就起床,休息會兒去吃晚餐,六嫂被你嚇壞了。」湛胤釩道。
安以夏欲言又止,拒不承認自己是醉酒了。湛胤釩再說,她一頭栽進被窩中,雙手捂住耳朵拒絕聽他的任何話。
湛胤釩看著公然耍無奈的小女人,無奈又好笑,面前這撒著小潑的小傢伙就是能輕鬆勾動他內心的人,他自己也覺神奇。
二人下樓后,六嫂拉著安以夏轉了兩圈,確認當真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
「安小姐啊,你這酒量以後可千萬別再喝了,太嚇人了,我活大半輩子,頭一回見著你這樣暈酒的,完全沒打個招呼你就倒了,大少爺跟我都當你是在逗我們玩兒呢。」
安以夏撓撓頭,正面討論這事,那就略顯尷尬了。
「六嫂,有什麼吃的?」安以夏直接岔開話題。
湛胤釩瞭然的笑,六嫂那邊應著:「有,晚餐已經好了。安小姐,為了守著你,查看你的狀況,大少爺下午都沒去公司,這在以前,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湛胤釩乾咳了聲,安以夏回頭看他的時候,他目光竟然有所閃躲,不好意思了?
「哦。」安以夏應了聲。
安以夏今天小露這一手,是把大家都嚇著了,湛胤釩和六嫂都記住了她的量,日後絕不再提喝酒這事,免得出事兒。
*
安芯然惹上了麻煩,跟同學出去玩,不過兩天一夜,回來就欠了五百萬急債。
安芯然驚恐的渡過了兩天,從第三天開始,要債的人已經出現在安家附近。
接連兩天安芯然都感覺出行有人跟蹤,嚇得晚上噩夢連連,白天醒來安芯然就開始說胡話,安母也沒在意女兒的異樣,每天都沉迷於打牌。
這天半夜,安家大門忽然被撞開,警報聲響徹整個別墅區。
而安芯然在強大的警報聲中被人強行綁了走,尖叫聲被覆蓋淹沒在警報聲中,安母驚慌失措的追出去,哭著拖拽著來人,哭天搶地的求人放過安芯然。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三天期限已到,我們的規矩是拿不到錢就帶人。」
安母攔住人的去路,卻被一腳踹翻在地,她索性跪在地上抱住最後那人的腿:「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我女兒年幼無知她什麼都不懂,她欠的債我來還,我們想辦法一定還,求求你們別抓她走,她還小,我是她媽,她欠多少我來還。」
一行人聞言,停了腳步。
「有個能還錢的媽怎麼不早說?」
「她欠多少?」
「五百萬賭債,三天籌錢的時間已過,逾期兩天加利息六百萬,給得了現在就清了這筆債,給不了人我們帶走。」
安母嚇慌了神,「六百萬?!」
她瞬間憤怒的看向安芯然,怒其不爭:「你作死的怎麼欠下這麼多錢?你到底幹什麼去了啊你這個孽障!」
「我不知道,我是被騙的,我不知道,我是被他們騙的,媽,媽救我,救我,媽……」
「我去哪裡弄六百萬啊,你是要我的命啊六百萬部是六千六萬塊!」
安母原地哭嚎,見女兒已經被人無情的拖走,要了命的嚎。
「明天天黑前湊不足一千萬,就等著給你女兒收屍吧。」
被黑布纏裹的裝甲車在黑夜中開走,安母哭著追了很遠,腳下鞋子都跑沒了也沒追上遠去的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