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萬分緊張
安以夏微微側目,看見離開的厲尊。
安以夏坐回座位繼續發獃,厲尊救過她很多次,她知道不會傷害她,但厲尊的話,她不能完全相信。厲尊那個人,可沒湛胤釩那麼實在,湛胤釩不會對她說話。而且,厲尊一開始救她也是因為她和湛胤釩的關係。
旁邊傳來溫妮的聲音,安以夏一愣,下意識靠牆而站。
聽到溫妮和湛可馨的談話,溫妮問:「你就打算這麼放過安以夏了?」
「這是米伽國外公這呀,而且我大哥已經警告過很多次,我不想因為那個小賤人,讓我大哥對我失望。溫妮姐,你再幫我一次,幫我把她做掉!」
「我不參與這些事情了,我跟你們湛家和姜家,都……呵呵沒有任何關係。可可,你這麼聰明,你想做什麼,你會有辦法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溫妮姐,你不幫我嗎?」
「我不方便,我現在已經不再是你的嫂子,可兒,我之前提過的那些建議,你想想,其實都可以用。她再得胤釩保護,也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女人最害怕最崩潰的是什麼,你我都清楚。與其讓她消失,不如徹底毀了她,讓她人不人鬼不鬼,不是更好?」
「溫妮姐,你說得太對了!」
安以夏嚇慌了神,她緩緩抬眼,就看到站在牆上觀光台的溫妮和湛可馨。
她嚇得匆匆逃走,臉上全是驚恐之色。
她不可以再躲在人少僻靜的地方,她要站在人群中心。
安以夏有點耳聾,站在賓客中心,看著這個選裝的光彩琉璃的世界,看不清自己的方向。
頭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暈。她雙手抱著頭,想控制越來越不受控制的眩暈。
「嫿兒。」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輕喚,她在旋轉的世界中找尋熟悉的人影。
陸岩峰快速走到安以夏身邊,「嫿兒,你狀態不是很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安以夏捂著頭,神情焦慮又痛苦。
陸岩峰看得著急,「嫿兒……」
「陸少還是離得遠些吧,你給她招來的禍端還少了?」厲尊站在一邊語氣冷冷的提醒。
陸岩峰轉頭,身側一位身形挺拔修長的西方男士正端著香檳、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說這些話,是嘲諷他?
陸岩峰當即皺眉:「與你何干?」
陸岩峰上前,想扶著安以夏,卻被厲尊擋開:「我認為特別是這樣的公共場合,你應該避嫌。」
「這位先生,你沒看見嫿兒她不舒服?我只是想扶她進屋休息而已。」陸岩峰氣得青筋直冒,這是哪裡竄出來的蒼蠅老鼠,也來阻攔他?
但這是在公共場合,他什麼都不能做。
湛胤釩在二人一來二去的推擋時,已經快速趕來。
「我來了。」
湛胤釩低沉的聲音在安以夏耳邊響起,隨後附身將安以夏打橫抱起,大步朝別墅走去。
安以夏的世界里,被「我來了」三個字左右,不安的惶恐一點一點平息。是這個聲音可以讓她心安,她伸出雙手,圈在湛胤釩脖子上,將頭倚靠在他胸膛,閉上眼,安靜的呆在他懷裡。
湛胤釩抱著安以夏進了別墅,在一樓的客房休息。
他一直緊緊抱著安以夏,摸一把她的手臂,全是冰冷的濕汗。
他想放開她,找毛巾給她擦汗,可他一動,她就緊緊拽著他不放。
「別走,別走,不要走……」
湛胤釩又重新抱回她,緊緊的抱住,看著她身上的衣服快速被汗濕,很快自己的衣服也被濕汗浸透。但他一直緊緊抱著,不時垂眼看她的臉色。
安以夏臉色蒼白不見半點血色,唇色發白,滿臉都是汗珠。汗如雨下,身上卻如寒冰一般。
湛胤釩電話打給白醫生,讓人即刻過來。
安以夏的癥狀大概在二十分鐘後有所緩解,感受到她緩解是因為湛胤釩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了。前一刻溫度蹭蹭直降,這一刻,至少她身上有正常溫度了。
白醫生趕過來,湛胤釩對白玄弋的速度非常不滿,拉著臉道:「你是從巴黎過來嗎?」
這麼嚴肅緊張的氣氛下,白醫生還真沒聽懂湛胤釩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秒的不解,緊跟著手不停的給安以夏打了兩針。
要快,就只能注射靜脈,這是最快的見效的方法。
「安小姐很快就好。」
擦了下汗水,這會兒白醫生反應過來了,立馬解釋道:「我在外面被人攔下了,姜家人不放行,我請明叔幫我,哪知明叔並沒接到相關指示,沒有第一時間配合到位,也就導致我進來時間稍晚。」
湛胤釩沉著臉,本欲發作,但懷裡的人動了下,他忙垂眼,眼神焦急。
「好點了嗎?」
安以夏點點頭:「我想換衣服。」
安以夏這話一出,湛胤釩才注意到兩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可能是這一身汗發的,全都排出了體外,才這麼快緩過來。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湛胤釩低聲道。
安以夏緊緊抓住他:「我好冷。」
屋裡溫度適中,但兩人衣服都濕透,冷空氣貫穿,確實會覺得冷。
湛胤釩用毛巾將安以夏裹得嚴嚴實實,隨後再打橫抱著離開別墅。
走了有一段距離,他才想起來問白醫生安以夏的病情。
「小姐剛才是什麼原因引起的?怎麼病情來得這麼迅猛?」
白醫生微頓,隨後道:「並非什麼大病,可能是因為太緊張、或者受了驚嚇,調動血液引起的一種急性反應。簡單來說,就是喝了急酒引起的身體不適。」
「喝酒?」湛胤釩一愣,隨後詫異看著懷裡的人,她喝酒了?
白醫生擔心自己的解釋,湛胤釩聽不懂,所以又說:「湛總,您也知道,人在小酌慢飲的時候,有幾瓶的酒量,不容易醉。可喝了急酒,一瓶酒一口就吹了,那勢必會引起身體的一個應激反應呀。有的會口吐白沫、有的胃出血、有的直接就暈過去了。也有的,就是安小姐這樣,可能酒精還不到麻痹她整個神經的程度,有的人就只是受到外界刺激就會有這樣的反應。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剛發冷,要預防著不久後會發熱。如果溫度過三十九度、四十度,一定及時叫我打退燒針。」
湛胤釩眉頭瞬間就立了起來:「還會發熱?她剛出了一身濕汗……」
「那是發冷,出一身汗挺好,把濕寒之氣都排出來了,就怕排不出來一直淤堵在身體內,那是對身體長久的傷害。」
白醫生一直跟著湛胤釩到了別墅,人就坐在廳里,隨時待命。
湛胤釩抱著安以夏上樓,給她換了舒適的衣服,他換了簡單的便服,也沒有再去老爺子那邊的打算,一直陪在安以夏身邊。
果不其然,如白醫生所說,一小時不到,安以夏身上溫度上來了。
湛胤釩一直躺在他身邊,不時觀察她的狀態,但發現她身上滾燙時,她體溫已經直逼三十九度了。
湛胤釩幾乎是被嚇得從床上彈了起來,快速下樓把白醫生拎上樓:「你趕緊看看,現在該怎麼辦?物理降溫來得及嗎?」
白醫生伸手,頓了下轉頭看向湛胤釩:「我查探一下。」
話落這才伸手探了探安以夏手臂上的溫度,他搖頭:「安小姐皮膚開始發燙后,體溫才不會持續升高。」
湛胤釩點點頭,有白玄弋在,他心裡還算踏實,但是看著一臉病容的安以夏,心口像被扯著一樣疼。
「你先出去吧,我在這就行了。」湛胤釩道。
白玄弋停頓數秒,「姜老爺子那邊……湛總,您長時間不出現,可行嗎?」
湛胤釩冷漠的掃向白玄弋,自然是不悅他話太多。
白玄弋自討沒趣,灰溜溜的走了。
湛胤釩守在安以夏身邊,又是兩小時過去,她身上溫度總算下來了。人在被窩裡悶出了一身汗,就今天這流的汗,人都輕了兩斤。
安以夏醒來就喊要衝澡,身上被汗水泡透了,難受得不行。
湛胤釩將安以夏從泡透的汗水裡撈起來:「你剛發熱了,不能沖澡,再堅持一下,最好明天早上才沖。」
安以夏全身上下都是拒絕,連連將他手推開。
「你可不可以別攔著我,我太難受了。」
湛胤釩揭開被子時一股熱氣往外沖,多少能感受到她的難受。
「我問問醫生,看他的意見。」
湛胤釩一走,安以夏直接就去了衛生間,她像在放在蒸籠里快被蒸熟了,全身都被泡在熱汗里,不沖一下她會難受死的。
湛胤釩快速返回,然而安以夏已經在浴室。
門被反鎖,湛胤釩推不開,耐心的站在外面,他說:「醫生說可以沖,只要保暖就好,嫿兒,水熱一點,別著涼。」
安以夏一通沖洗后,終於活了過來。
從浴室出來,臉紅通通的,但終於看到了健康的顏色。湛胤釩大鬆了口氣,悶著頭上前將她緊緊擁在懷中。
「好點了嗎?」他亞低聲問。
安以夏點點頭,「已經好了。」
湛胤釩鬆開她,拿著毛巾自然的給她擦乾頭髮上的水。
「看你生病,比我自己生病更難受。」
安以夏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小聲說:「我沒事。」
「怎麼沒事?剛多嚇人,你怎麼就喝酒了?」湛胤釩問。
安以夏愣了下:「我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