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徹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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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才到鄆城的?!」
裴世生驚訝問道。
書房中,只有他和那個自稱叫做李飄然的燕雲寨來人他們兩個,但那些富戶的代表們卻並沒有離開,他們還在客廳中等待答覆,這答覆,自然是裴世生的答覆。李飄然原來早就已經進了鄆城,這段日子以來一直和那些富戶們私底下見面商議著一件大事。如今除了裴世生之外,基本上鄆城內數得著的富家大戶都已經同意了這件事。
之所以裴世生一點消息沒得到,這些人第一次如此守口如瓶,就連吳省之和張三恆都一點風聲沒有聽到,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都怕死,李飄然說過,無論這件事他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只要不說出去他們就不會有事,但只要讓他知道有人將這件事泄露出去,那麼便殺盡他滿門一個不留。這不是簡單的威脅,因為這些人的家都已經被監視起來。
誰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更何況吳省之這個人也沒有交下什麼朋友,他也不是值得大家拚死去告密的那種人,再加上巨野澤燕雲寨的人就在各家外面盯著,誰敢胡言亂語?
「我已經進城兩個多月了,而我的人年前十月份的時候就進了城,比朝廷派了右候衛將軍馮孝慈來的還要早一些。事實上,我們山寨的人馬第一次圍困鄆城之前,城中便有不少我們的人了。如果不是將軍仁義,當日破城何須動用拋石車?埋伏在城中的人頃刻間便能奪下城門,區區幾千郡兵我們還真不放在眼裡。」
李飄然微笑著說道:「裴兄,你也是識時務知大體的人,將軍既然看重你,你就要有自知之明。」
「你應該知道,我如此好心不嫌麻煩來找你商議這件事,絕不是因為我們燕雲寨打不下鄆城,而是將軍實在不想造成無謂的死傷,一旦攻城,吳省之若是逼著你們和百姓都上城防禦,城破之時難免殺一個血流成河,到時候,不管是百姓還是你們這些富戶大家之人,只怕都會死傷不少。」
李飄然喝了一口茶,臉上依然是一副溫和的笑容:「將軍軍令之下,燕雲寨大軍面前的莫說是一座小小的鄆城,便是一座大山也定然夷為平地。」
「只是這樣一來,鄆城便會變作一座死城,我家將軍也不願意做這樣有違道義之事,所以今日我出現在你府里跟你平心靜氣的交談。你以為,我今日是貿然登門毫無準備?你以為今日郡守府里,我羞辱吳省之只是圖一時痛快?」
「實話說了,就算你不答應,我自然會再找另一人替代你,明日吳省之張三恆之流依然沒有什麼好下場,而你,非但錯過一次機會,或許還會有殺身之禍。」
裴世生皺眉道:「只是這特太匪夷所思了些,你讓我如何信你?」
「哈哈!」
李飄然站起來說道:「我家將軍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既然我來找你,將軍那裡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除了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白天的時候我的人看似都出了城,實則那不過是瞞過吳省之和張三恆的小手段而已,如今城內我們燕雲寨的人馬不下千人,只要我一聲令下,吳省之必然人頭落地。」
「你容我再想想!」
裴世生來回踱步,皺眉深思。
「要做,便不能拖延!」
過了好一會兒,裴世生忽然咬著牙道:「今晚便取了吳省之和張三恆的性命!」
李飄然哈哈大笑,拍了拍裴世生的肩膀道:「你倒也是個果決之人,放心,我家將軍之所圖絕非一城一地,如今大隋將亡,日後將軍必然能成其大事。到時候你也是從起兵之初便追隨將軍的人,還能沒有一個好前程?」
「哪裡想的到那麼遠。」
裴世生嘆道:「我只想活著。」
李飄然笑道:「放心,你不但會活著,還會活的非常好,我燕雲寨的人馬今夜就會到鄆城外面,只待你我將大事做成迎接將軍進城,你這功勞便跑不了了。」
「可是,吳省之和張三恆的家裡護衛太多,而且今天你去了吳省之家裡之後,張三恆便調了不少郡兵進府,你怎麼下手。」
「所以我才會來找你。」
李飄然笑道:「你可以進吳省之的家裡,因為你是鄆城最有錢的人。」
「我之所以白日去吳省之家裡,就是為了今晚讓吳省之有所警惕,就當是山寨考驗你,若是做成了這件事,你便是我的兄弟,山寨上有你一個位置。」
裴世生嘆道:「何故如此逼我?」
……
……
回到自己府里之後,張三恆在侍女的伺候下洗了澡,看著丫鬟那嬌小的身姿,他今日卻說什麼也提不起興緻來。洗完澡之後便上了床,只是躺了很久也沒能睡著。他嘆了口氣,起身尋了一壺酒借酒消愁。明日燕雲寨的人馬就要殺到,可這次卻沒有地方籌措錢糧去了。本來今日他是想出了辦法的,可吳省之那個白痴居然講什麼仁義道德,一點也不果決,這讓他失望透頂。
今日在吳省之書房裡商議的時候,吳省之發愁那些富戶大家之人不願意再捐錢糧出來,畢竟上次燕雲寨來勒索到現在才過去半年不到,那些人上次出了那麼大一筆財富,這次怎麼可能再輕易出錢。
張三恆道其實想讓他們那些人出錢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郡守大人有沒有這個魄力了。吳省之便問他有何辦法,張三恆冷笑了兩聲對吳省之道:「給他們那些人安一個勾結匪寇試圖謀逆的大罪,今夜我便帶著人馬血洗了城中富戶,何愁湊不出幾十萬貫錢財?或許光搜刮凈了裴世生一家便夠了。」
吳省之大驚失色道:「怎麼做如此狠毒之事?」
張三恆冷笑道:「狠毒?吳大人,如今這天下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到處都是匪患,咱們做這官也是膽戰心驚沒一日安寧。依我看來還不如痛快一些,你我斬盡城中富戶,先把燕雲寨的人馬打發走了,然後傾盡家財到都城去找門路,我與宇文大將軍頗有些關係,只要你我捨得花錢,調入都城做官還不是宇文大將軍一句話的事?」
「還是不行!」
吳省之擔憂道:「若是傳進朝廷,讓陛下知道了你我豈不在劫難逃?」
「陛下?」
張三恆嘆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如今根本不理朝政!如今把持著朝政的是裴矩和虞世基兩位大人,所有的奏摺都是他們二人過目,挑出來重要的再交給陛下,可即便如此陛下也懶得過目。難道你忘了?咱們去年可是為裴矩大人做過事的。若是再送一份厚禮,裴矩大人還能虧待你我?更何況,還有宇文述大將軍!」
「我還是覺得不妥。」
吳省之臉色蒼白道:「畢竟那不是殺一兩人的事,真要動手的話,那可是幾百上千條人命,想想都害怕。」
「吳大人若是不敢,只要你點頭,這事我去做!」
張三恆道:「保證萬無一失。」
可惜,吳省之還是不敢答應。
所以回到家之後張三恆很鬱悶,他已經六十歲了,這輩子能做到一郡郡丞也就已經到了頭,絕無再往上升的可能,所以他並不怕什麼。真要是屠盡那些富戶,所得錢財那將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只要將這比財富送到宇文述大將軍那裡,難道還愁買不來一個後半生太平?
他一邊喝酒,一邊罵吳省之是個膽小鬼。
正罵著,忽然管家急匆匆的到了他寢室外面叫門道:「大人,郡守吳大人派人來請你趕去議事。」
「什麼事?我已經睡下了,就不能明天再說?你去與來人說,明日一早我便趕去府君大人的府上。」
「吳大人派來的人不肯走啊,他說務必請大人過去,好像是,城中的富戶們湊齊了一大筆銀子,正在府君大人府上等候。」
「啊?」
張三恆愣了一下,想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那些傢伙,這次怎麼這麼主動?
他覺得其中有什麼問題,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些人居然膽大包天!
被打擾起來的吳省之一開始也很生氣,這麼晚了那些傢伙不睡覺卻跑到自己府里來,簡直一點規矩都沒有,若不是今晚他煩躁還沒有睡下,換做平日里此時他早已經摟著美妾香甜入眠了。只是一聽到下人稟報說裴世生等人帶了很多人,抬著不少大箱子前來,說是為明日應付燕雲寨賊人湊出來的錢財之後,吳省之立刻就來了精神。
幸虧沒聽張三恆的主意!
吳省之一邊往外走一邊心想,我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就算要殺人也不能這樣毒辣把所有富戶都殺了,那些個富戶一個個貪生怕死的,怎麼可能不出錢?
他到了前院的時候,立刻就被眼前的場面震撼了。
城中數得上的富戶基本上都到了,帶著足有四五百人,趕著馬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