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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盡可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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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欲當日便趕回東郡瓦崗寨的徐世績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在鄆城多停留一夜。 原因無他,恰是因為他中午時候與李閑相互印證消息,終是推測出是有人在故意挑撥離間燕雲寨和瓦崗寨,東平郡雷澤巨野兩縣的流民鬧事確實有人慫恿,而慫恿之人不外乎是想漁翁得利。 

  只是那布局之人說什麼也不會想到,瓦崗寨的人居然會跑來東平郡質問李閑,這是不符合常理的事,可是在徐世績那裡這又不是什麼違理的事,原因很簡單,因為李閑曾經救過他的族叔徐瞎子。但徐世績親自來鄆城卻不是念在這份人情,而是因為從徐瞎子嘴裡他知道了燕雲寨的兵強馬壯,他沒有把握一戰擊潰燕雲寨,所以這次來,一是為了質問李閑,二是為了探聽虛實。 

  那布局之人不知道其中還有這件小事,所以料不到兩個本應因此而敵對的勢力能平心靜氣坐下來談。 

  徐世績安排人先回瓦崗,向大當家翟讓報告這次和李閑相商得來的消息。瓦崗寨那邊已經做好了與燕雲寨交戰的準備,只等徐世績回去便要發兵征討東平郡。瓦崗寨中都是些頂天立地的漢子,自然容不得別人欺辱到他們頭上。尤其是單雄信和程知節二人,性如烈火,怎麼能忍得了這口氣? 

  他派人回去,讓翟讓等人且等消息。 

  當夜李閑陪著他吃過晚飯之後,兩個人便出了李閑柳華巷的清幽宅子,順著柳華巷一路緩步而行,邊走邊談。徐世績擺手示意自己那百人灰衣軍不必跟著,其膽氣令人折服。兩個人也不帶著隨從,步伐緩慢,倒好像是一對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般相談甚歡。 

  上了大街之後,恰遇到一對巡夜的騎兵。見到李閑二人後騎兵迅速跟進將兩個人圍了起來,為首的隊正見竟然是李閑立刻下馬拜見,李閑笑了笑擺手讓其離去,那隊正也不多話上馬轉身就走。 

  徐世績看著那對騎兵遠去的背影由衷讚歎道:「將軍治軍有方,佩服。」 

  李閑笑了笑道:「若是連手下人馬都不能約束,還能幹得了什麼?曾經有人說過,為將者當上通天文下曉地理,縱不能呼風喚雨借什麼六丁六甲之兵,也要懂得天時地利人和。不過在我看來,其實全在治軍二字之上。指揮手下兵馬如臂使指,這才是為將者最基本要做到的事。」 

  徐世績深以為然,他點頭道:「傳說中武侯能請來三日三夜東風,能驅六丁六甲之兵。最後還不是兵敗垂成?說來說去,還是蜀國後期再無良將精兵,縱然他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才,用兵不能如臂使指,還是落得個凄涼收場。」 

  他笑了笑道:「說的有些遠了,將軍,你可能猜到那布局之人是誰?」 

  李閑笑道:「懋功兄還是叫我安之。」 

  徐世績點了點頭道:「那我便不知羞一次,倒是痴長了幾歲。」 

  李閑道:「要想知道這幕後布局之人,難!按理說最應該懷疑的,當是朝廷派來的楊義臣。他是那糊塗皇帝封的討捕大使,做出這等事來倒是符合常理。以他手下那幾萬人馬,根本不可能擊敗黃河兩岸所有的義軍。使出這樣的手段引你我相鬥他坐收漁翁之利,再率軍逐個擊破,雖然解釋的通,可我總是覺得此事不像是楊義臣做出來的。」 

  徐世績問道:「為何?」 

  李閑笑道:「楊義臣最重名聲,他若是以驅使難民為手段,就算能得逞只怕也會臭了他的名聲,說不得朝中也會有人趁機挑撥,楊廣那廝最是虛偽滿嘴什麼仁義道德,而且他忌諱楊義臣,剛巧藉機將楊義臣除去。楊義臣不是笨蛋,他不會想不到這一層。」 

  「你覺得不是官軍?」 

  徐世績再問。 

  李閑嗯了一聲問徐世績道:「懋功兄以為,除了官軍如今綠林道上,還有誰能有這般算計?倒也稱得上是個人物了。」 

  徐世績微微皺眉,沉吟片刻道:「能有這般算計的,我確實想不出是誰。若說最有可能,或許……王薄似乎尤為可疑。」 

  徐世績看著李閑輕笑道:「你去年在岱山,可是沒給他留客氣。」 

  李閑啞然失笑道:「他想了一年若是才想出這個計策,倒是不值得稱道了。」 

  兩個人正說著,忽然幾個身穿青衫的飛虎密諜從柳華巷那邊跑了過來,為首一人跑到李閑面前躬身抱拳:「將軍,有軍情!」 

  李閑微微皺眉,擺了擺手道:「但說無妨。」 

  那密諜抬頭看了徐世績一眼,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如實道:「斥候來報,五日前濟北知世郎王薄,盡起兵馬十五萬直奔東平郡而來,如今估算,距離宿城已經不足二百里。」 

  徐世績臉上微微變色,看李閑時,卻見他依然一副平淡模樣。 

  「懋功兄。」 

  李閑笑了笑道:「看來你猜錯了人。」 

  …… 

  …… 

  徐世績知道李閑為什麼說自己猜錯了人,很簡單,若是這挑撥離間的計策是王薄想出來的,他又怎麼會在計策還沒有得逞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引兵來攻?他完全可以等燕雲寨和瓦崗寨拼個兩敗俱傷的時候再率軍前來,那個時候極有可能一口氣攻下東平郡和東郡兩個地方。 

  這個時候恰好王薄來攻東平郡,由此可見,這計策必然不是他想出來的。 

  「又是一顆棋子!」 

  徐世績嘆道:「這布局之人眼界開闊,竟然已經挑動三郡的風雲。這人不惜將東郡,東平郡,濟北郡同時攪亂,到底圖謀的是什麼?他若是想漁翁得利,難道不覺得這局面鋪的太大了完全無法掌控嗎?」 

  李閑揮手示意那密諜離開后說道:「只怕……這人根本就沒想過要掌控此三郡的局面。」 

  徐世績眼神一亮道:「他只是要將局面攪亂,讓黃河兩岸的綠林道自相殘殺!」 

  李閑點頭道:「懋功兄言之有理,只怕此人圖謀多半不在此三郡,也不在你,我,王薄的身上。」 

  他對徐世績抱了抱拳歉然道:「軍情緊急,懋功兄恕罪。」 

  徐世績回禮道:「你自去便是,我也恰好睏了回去休息。」 

  李閑點了點頭便告辭直奔郡守衙門,直接進了客廳,達溪長儒,張仲堅,鐵獠狼,葉懷袖等人已經全都到齊。李閑示意眾人不必行禮,他走到主位上坐下來問葉懷袖道:「什麼時候得來的情報?」 

  葉懷袖道:「就在剛才,密諜在濟北郡的人晝夜兼程送回來的消息。只在宿城耽擱了半個時辰,一路上跑死了三匹戰馬,送消息的人到了鄆城見過我之後便昏過去了。」 

  李閑點頭道:「倒是不必太急迫,既然密諜已經先去了宿城,雄闊海在那裡鎮守,以厚土營之戰力就算王薄有十五萬大軍,也不是輕而易舉能攻克宿城的。」 

  達溪長儒道:「不如連夜派人回巨野澤,調派新兵往巨野和雷澤鎮守,換回青木和烈火兩營兵馬,另外,再讓陳雀兒率領水軍走水路直奔須昌,水軍速度快,比咱們還會早一步與雄闊海匯合。而且洪水營就在須昌,日夜兼程兩日兩夜便能趕到宿城。」 

  李閑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軍情上的事,而是轉身吩咐鐵獠狼道:「調五百精騎,將柳華巷圍起來,瓦崗寨來人不許走了一個。」 

  鐵獠狼怔了一下,立刻起身去布置。 

  達溪長儒皺眉道:「怎麼,那徐世績也知道了王薄率軍來襲?」 

  李閑點了點頭道:「不得不防,若是讓徐世績回瓦崗寨的話,萬一趁著咱們與王薄相鬥之際,瓦崗寨再傾力而來,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葉懷袖忽然對已經出了門的鐵獠狼說道:「不要有衝突,不要傷人!若是瓦崗寨的人有什麼過激的舉動,只要他們不動手殺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她嘆了口氣道:「若是再傷了瓦崗寨來人的性命,才是真的麻煩大了。」 

  徐世績回到柳華巷李閑那座寨子里,也不急著睡覺,居然有心情叫守在門外李閑的親兵去找一些酒菜來,那親兵得到過吩咐,立刻就去置辦。不多時就將許多現成的酒食送到徐世績的房中,徐世績自斟自飲,看起來倒是頗為怡然自得。 

  白日在郡守衙門外罵人的那灰衣軍首領舉步走進來,看見徐世績自斟自飲不禁愣了一下。他有些詫異的問道:「軍師怎麼還不休息?明日一早咱們還要趕路。」 

  徐世績笑了笑道:「咬金哥哥,坐下來陪我吃酒。」 

  這四方臉,絡腮鬍須,身材精壯魁梧,雙目炯炯有神的漢子竟然就是瓦崗寨馬軍首領程知節! 

  「吃酒?我若是喝醉了,明早誰也喊不醒!」 

  程知節笑了笑道。 

  徐世績先給程知節滿了一杯酒,然後笑著說道:「無妨,今夜你便是喝的酩酊大醉我也不罰你,來,先幹了這杯再說。」 

  程知節端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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