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北方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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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北方有急
草原上被隋人的騎兵攪亂，一個又一個部族被屠滅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到了南征聯軍中，這樣的消息就好像一聲一聲的悶雷，震的那些來自草原的士兵們膽戰心驚。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據說草原上已經有大大小小不下二十部落被人屠滅。甚至還有消息說，就連突厥特勤阿史那去鵠的部族也被隋人騎兵殺了個乾乾淨淨。
一開始的時候始畢可汗還下令殺了不少傳播「謠言」士兵，可是隨著不斷有草原上的人趕來軍中報信，這種傳言帶來的惶恐和不安阿史那咄吉世也彈壓不住了。
他的妻子派來的信使用了二十幾天的時間，跑死了六匹馬將最真實的消息送到了軍中。這讓始畢可汗震撼不已，雖然他已經想到隋人說不定真的派了一支隊伍進入了草原，但他沒想到那支隊伍竟然給草原上帶來了那麼大的一場災難。
數十個部族被屠滅，這個消息如果讓那些部族首領們知道的話，只怕幾十萬聯軍立刻就會變得軍心浮動，人人思歸。
看著面前那個癱軟在地上戰都站不起來的信使，阿史那咄吉世皺著眉頭問道：「阿史那去鵠的草場真的被付之一炬了？」
信使氣喘吁吁的說道：「回可汗，千真萬確，隋人的騎兵第一次進攻特勤的部族，劫走了可敦和阿史那卜托。然後那支隋人的騎兵沒有返回大隋，而是一路向北，用了十幾天的時間接連攻克了三個部族，大可敦接受了阿史那去鵠部埃斤博帖塔的請求，派了葉護阿史那次瀝乾和葉護阿史那蒙目率領兩個萬人隊去追繳隋人騎兵。」
信使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是就在兩位葉護帶著狼騎抵達阿史那去鵠部的營地當晚，隋人的騎兵用了兩天一夜急行軍一千里從北方殺了回來，當夜闖進營地，擊敗了兩位葉護的隊伍，阿史那次瀝乾和阿史那蒙目戰死……」
「什麼！」
阿史那咄吉世猛的站起來，眼睛瞬間瞪的很大。
「都死了？」
「都……戰死了。」
「領軍的隋人將軍是誰，知道嗎！」
阿史那咄吉世厲聲問道。
「不知道」
信使被嚇了一跳，戰戰兢兢的說道：「隋人穿著狼騎的衣甲，並沒有打出旗號，來去如風。不過……據逃出來的牧民說，那個隋人將軍好像姓李。」
「姓李？」
阿史那咄吉世皺眉想了想，卻沒有想出大隋有哪個姓李的將軍有這份膽魄。他知道的大隋中姓李的身份比較尊貴的，就是坐鎮太原的河西宣撫大使唐國公李淵。可是李淵如今就在外面隋人的陣營中，而且那人膽子很小，做不出這等大魄力的事來。
信使道：「我趕來的時候，那支隋人的隊伍帶著近十萬阿史那去鵠部的戰俘，順著西拉木倫河一路往東去了，看樣子……應該是打算和奚人交戰。」
「我知道了。」
阿史那咄吉世擺了擺手示意信使下去，然後吩咐道：「請阿史那去鵠來我的大帳議事。」
不多時，阿史那去鵠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他已經知道了草原上發生的事，部族中有人逃出來秘密的見過他。得知自己的部族已經不復存在，阿史那去鵠幾乎吐血。他昨夜一夜沒有睡著，他想了很久，知道這件事絕不能讓阿史那咄吉世知道。如果讓可汗知道的話，只怕他立刻就會對自己下手。
他打算等天一亮進攻雁門關的時候，自己突然帶兵撤走，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回草原去，殺盡那些該死的隋人，搶回自己的部族。只有這樣，自己還能存活下去。若是自己部族被滅的消息讓始畢可汗知道的話，自己再想走也來不及了。
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時候他就集結好了隊伍，準備藉機逃走，可是才剛剛披掛好盔甲，阿史那咄吉世派來的人就到了。阿史那去鵠無奈，只好跟著那人一同到了阿史那咄吉世的大帳中。
「尊敬的可汗，您找我？」
阿史那去鵠恭敬的說道。
阿史那咄吉世看著他，然後嘆了口氣道：「可敦派人送來急報。信使跑死了六匹馬，今天一早趕到了這裡……」
聽到這句話，阿史那去鵠心裡猛的揪緊。他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手很不自然的放在了腰畔的彎刀上。
……
……
阿史那咄吉世看著阿史那去鵠的動作，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只是他卻沒有發作，而是嘆了口氣道：「該死的鐵勒人，居然趁著我率軍南下的時機，糾集了十萬大軍進攻王庭。可敦派人送來加急的消息，如果咱們再不回軍的話王庭只怕有失。」
「啊？」
阿史那去鵠聽到這句話心裡立刻放鬆了下來。
不是關於我部族的事！
阿史那去鵠感覺自己的後背上都被汗水濕透了，他假裝很驚訝的樣子，悄然將握在彎刀上的手放了下來。
「鐵勒人這是在找死！」
阿史那去鵠憤恨的說道：「去年臣率軍北伐，才剛剛教訓過他們，想不到這麼快他們就忘了疼！」
「我叫你來，是想與你商議一下。」
阿史那咄吉世嘆了口氣道：「這次咱們大舉南下，家裡面已經沒有多少人馬了。如果萬一擋不住鐵勒人的攻勢，咱們在草原上的統治地位就會受到威脅。可是……」
他看著阿史那去鵠說道：「可是如果咱們倉促撤軍的話，萬一隋人從後面掩殺，只怕損失會很大，咱們圍攻雁門這麼久依然沒有攻克，如今陸續趕來的雁門的隋軍已經超過四十萬，再打下去的話也不會得到太多的好處了。眼看著已經天冷，如果再不撤兵，到了冬天帶來的牛羊就得餓死。」
「真頭疼啊！」
阿史那咄吉世為難的感嘆道。
「臣願意聽從可汗的指派！」
阿史那去鵠摯誠而謙卑的說道：「請可汗再給我兩天時間，我一定攻克雁門活捉楊廣。」
「不不不！」
阿史那咄吉世擺手道：「你錯了，我親愛的弟弟。這場戰爭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隋軍越來越多，而我們的人越戰越少，優勢已經不在咱們手裡。我現在只想安全的撤回草原上去，將損失降到最低。」
他看著阿史那去鵠很真誠的說道：「這次南征是我的失誤決策，非但沒能奪取中原的萬里錦繡江山，反而損失了數萬人馬。各部族均有損失，這是我的罪過。我知道，雖然那些部族的埃斤們沒有表現出什麼，可他們心裡已經對我產生了不滿。」
「我聰明的弟弟，我已經老了。可我的兒子阿史那結社率還小，沒有辦法繼承汗位。在我的弟弟中，你的才幹無疑是最出色的。就連阿史那埃里佛也不如你，我沒說錯，埃里佛？」
阿史那咄吉世的另一個弟弟阿史那埃里佛連忙說道：「可汗的眼睛能看透人的靈魂，我真的不如他。」
「咱們突厥人是草原的霸主，決不允許有人挑戰權威。這次鐵勒人既然自己來送死，那咱們就殺光他們好了。我是準備讓你繼承汗位的，阿史那去鵠，我打算讓你和埃里佛一同率兵先返回草原去，殺光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鐵勒人。我親自帶領大軍緩緩撤退，這樣，才能保證撤軍的損失最少。」
「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你率軍擊敗了鐵勒人，那麼你將會得到牧民們的愛戴，對於日後你繼承汗位也有幫助。」
阿史那咄吉世認真的問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阿史那去鵠簡直高興的要跳起來，他才不會相信阿史那咄吉世的鬼話，什麼讓自己繼承汗位，讓這些謊話見鬼去。阿史那去鵠高興的是，自己可以名正言順的回到草原上！只要過了長城，就算有埃里佛同行又能怎麼樣呢？
「尊敬的可汗！」
阿史那去鵠摯誠道：「我願意聽從你的調遣。」
……
……
阿史那去鵠和阿史那埃里佛奉命，帶上八萬狼騎率先趕回王庭。阿史那去鵠興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大帳，命令大軍即刻開拔。他已經和阿史那埃里佛商議好，他作為先鋒走在最前面，而阿史那埃里佛率領五萬狼騎走在後面。
他心裡得意的想著，埃里佛那個白痴，居然答應了自己為先鋒，只要過了長城就縱馬疾馳，埃里佛就跟在後面吃土去！
他不敢耽擱，帶齊了糧草之後立刻率軍開拔。這段日子以來，始畢可汗一直逼著他的人馬攻城，他的隊伍損失慘重，如今的三萬狼騎中還有不少傷兵，真正能戰的人馬連一半都不足。不過只要能回到草原上，阿史那去鵠知道自己絕對可以東山再起。
只是在領取糧草的時候卻足足耽擱了一天多的時間，這讓阿史那去鵠很氣憤。一直到第二天天黑，他的人馬才將糧草領到，而且還被剋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