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沒得選
獵豹公司訓練場，天邊泛著魚肚白。
所有的人都拼了命的訓練，助教隨時站在身後，手上提著一根棍子，只要有人停下來或者是動作不合格，直接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
唐石和宋安琪始終緊緊的跟在一起，滾泥漿、倒掛單杠做仰卧起坐、打靶訓練等等。
終於到了休息的時間，唐石帶了一瓶水，走到滿身是泥的宋安琪身邊，將水遞給她。過了半晌后，唐石終於開口問道：「用得著那麼拼嗎？」
宋安琪接過水，用力的喝了一口，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回道：「很多時候，你覺得你沒有選擇，其實同樣的，我也一樣，沒得選……」
唐石坐在她的身邊，沒有答話，似乎也想起了很多心事。
宋安琪輕笑一聲，似是自嘲的問道：「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唐石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我自己命現在自己都做不了主，以後我也不知道。」
說完，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清晨，一根魚竿架在岸邊，一直延伸到水中，突然浮漂晃動。伯戈洛夫用力拉動魚竿，一條魚瞬間被拉出水面，身體不停地晃動著。
伯戈洛夫從容地從魚鉤上摘下活魚扔進桶里，上食，再次把魚鉤甩向水面。艾爾莎從遠處走來……
「伯戈洛夫先生，宋安琪已經加入南美的雇傭軍訓練營了。」艾爾莎站在他的身邊，緩緩的說道。
伯戈洛夫並沒有回答，專心的盯著水面。
「伯戈洛夫先生，這次處理她的態度，是否有些心軟了？」艾爾莎繼續問道。
伯戈洛夫看著平靜的水面，似乎下面有成群結隊的魚，他握著魚竿的手越發的用力。
艾爾莎見他似乎故意不回，加大了音量問道：「伯戈洛夫先生……？」
伯戈洛夫終於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說道：「她畢竟是我的養女，而且，她知道的太多了。」
「那不是更應該趁機……」艾爾莎沒有接著往下說，但是她想說的話，她覺得伯戈洛夫應該是知道的。
伯戈洛夫將視線再次放在平靜的水面上，忽然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她的電腦才能的嗎？」
艾爾莎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年她7歲。她的學校要求每個學生回家后都要給老師發個郵件，於是她就編個小程序：如果她在線，這個程序就不啟動。如果她不在線，這個程序就會在每天的固定時間給老師的郵箱發送郵件……」伯戈洛夫語氣平淡的說完，但是語氣卻好像充滿了無奈。
艾爾莎頓時意識到了，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您是擔心她如果有一段時間不管理郵箱，郵箱里會有我們的東西發給警察？」
浮漂忽然晃動，伯戈洛夫用力的拉動魚竿，一條魚從水中被拉了起來。艾爾莎連忙上前想要幫忙把魚弄下來，伯戈洛夫卻阻止了她的動作：「不，我自己來。釣魚享受的是整個過程，包括摘魚，上餌。絕不僅僅是釣出來的那一剎那……」
艾爾莎若有所思的領悟到，緊接著又問道：「那王鐸怎麼辦？」
伯戈洛夫專心致志的處理著魚，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上次「超級市場」宕機，看似阻止了那三個入侵者，但同時也阻止了我們定位第三個入侵者的位置。踢出入侵者和找到入侵者，這兩點哪兒輕哪兒重，您心裡應該有答案。」艾爾莎提醒道。
伯戈洛夫終於擺弄好了魚竿，再次甩了下去，揉搓了下雙手說道：「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是吧？艾爾莎。」
艾爾莎睜大了眼睛，瞬間便明白了他想說的含義，輕輕的回道：「是。」
伯戈洛夫像是在思索一般，用力的握著魚竿，一字一句的說道：「盯緊他！」
艾爾莎用力的點了下頭，回道「是！」
…………
王鐸獨自坐在電腦前，輸入濱河市實驗小學網址，調出2006屆畢業生集體照，照片的正中央，赫然是幼年的姜玫，再次輸入某大學網址，調出2014屆網路工程專業本科畢業照。照片上，穿著學士服的姜玫笑顏如花……
王鐸靜靜地看著屏幕，目光中露出柔情。他仔細地看著姜玫的興趣愛好：「網路之家論壇—洋蔥版版主」。緊接著點擊滑鼠，進入「網路之家洋蔥版塊」， 逐條文章查看著，細細的思索，欣慰地點了點頭。在論壇的網頁上，直接給姜玫點了一個「贊」。
姜玫坐在電腦前，聽到論壇提示有人點贊的消息音。她絲毫沒有理會點贊的提示，繼續噼里啪啦地敲擊這鍵盤，輸入文章主標題題目「關於洋蔥深層網路的大數據獲取」。副標題輸入：開題報告，望罈子里的諸位大神不吝賜教。隨即便敲下了回車鍵，發送帖子。
一名艾爾莎的手下此時正坐在車裡，視線看向了王鐸的房子，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忽然從他們的視線中，王鐸的大門打開，從裡面開出了一輛車，然後駕車離開。
手下拿起了耳邊的麥說道：「艾爾莎，王鐸離開家了。」
耳麥里傳來了艾爾莎的聲音：「從現在起24小時監視他的行蹤，有什麼情況立刻報告！」
手下連忙回道是，便開車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暢想科技的辦公室里，郁雯抱了一大堆文件推門而入。姜玫還在埋頭寫著帖子，沒有抬頭。
郁雯將資料放下之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哎呦，兩百多人的資料，差點沒把我累死了。你在幹嘛呢，還在泡論壇呢。」
姜玫頭也不回的說道：「沒辦法，我的工作就是尋找突破暗網平台的捷徑！論文也是這個選題。我找很多指揮中心的專家論證過了，這個論文的論題很大，但切入點很好。缺點是不好概括，需要支撐論點的材料太多。這不嘛，把開題報告先發到論壇上，讓大家給提點兒建議。」
郁雯走到她的身邊，看了一眼之後說道：「不管你多忙，現在你都得放一放了。」
姜玫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好奇的問道：「怎麼？來活啦？」
郁雯一看她又來了積極性，不由好笑的說道：「可不嘛……我們「暢想科技」和武警合作開發的這個「戰時模擬生理系統」的軟體開發部分，我們公司已經完成80％了。但資料庫里的信息還是「零」。我們和你們武警部隊有協議，這個資料庫里的內容，由我們，也就是我們倆負責採集。」
「啊？」姜玫瞪大了眼睛。
「啊什麼？你以為來來這裡就是坐辦公室的啊？」郁雯好笑的看著她。
姜玫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怎麼採集啊？還有採集的是什麼數據啊？」
「嗯……說簡單點的話，就是你們戰士平常訓練的各項身體數據。包括常態數據，一般性運動數據，高運動量數據，極限運用量數據。」郁雯解釋道。
姜玫原本還興奮的表情頓時失落了不少，原本她以為是什麼大的項目，沒成想和問卷調查差不多，頓時鬼哭狼嚎一般的說道：「天吶，我怎麼感覺上了賊船呢……！」
郁雯乾咳了兩聲，繼續說道：「你先別急著哀嚎，我還沒說完呢。我們採集的對象，就是集訓隊里的所有人。」
姜玫頓時瞪大了眼睛問道：「集訓隊？還所有人呢，最少都有兩百多個……」
郁雯糾正道：「準確的說，是206個人。」
姜玫聽完，瞬間站了起來，瞪著大眼睛說道：「老常，你給我等著！」
郁雯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疑惑的問道：「什麼老常，哪個老常？」
「就是我爸啊，他把我騙來這裡，當初我還以為會有什麼大項目呢，沒想到都是苦力活！」姜玫氣呼呼的說道。
郁雯忽然笑道：「呵呵，這事也是他布置的，不然誰有權利讓你在新兵營採集數據啊……先從天狼預備隊開始吧，他們的訓練量是整個新兵營最大的，很有代表性。資料我都放這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