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雙生彩蛋
防盜章, 訂閱比例大於60%才能正常顯示,否則要等24小時 謝爻打了幾個哈欠, 一雙桃花眼淚光漣漣:「硯兒,先睡罷, 不明白的地方明兒再說。」
他不曉得謝硯撞了什麼邪, 以往一點就透,今晚卻教死教不會,說起來,這侄兒確實會間歇性犯傻。
「好,」謝硯收劍站定, 目光依舊凝在他衣衫的破口處:「我去給九叔收拾行囊。」
「嗯,有勞了。」謝爻用手捂著嘴打哈欠, 若放在平日他或許會推辭一下, 但實在太困了, 恨不能倒頭就睡, 哪裡還有心思收拾行李。
謝硯與他一道兒進的屋:「九叔先睡,交給侄兒就好。」
謝爻硬撐了一會兒,大傷初愈本來就精神不濟, 今夜又喝了點酒, 如今困得思維凝滯, 模模糊糊點了頭,衣服也懶得脫便倒在榻上, 雙眼一黑沉入深眠。
一夜無夢, 只模模糊糊覺得有點擠有些熱, 翌日醒來,沒什麼不妥,身上已換了睡袍,桌上端端正正的放了兩個包裹,謝硯身為男孩子,收拾打掃的功夫勝過書中任何一個女性角色,對謝爻來說是相當大的福利了。
只不過尋了一圈,他的外袍不見了……
「謝前輩換衣服了?」吃早飯的時候,沈昱驍笑得一臉深意。
謝爻淡淡的應了,心中卻十分不解,換衣服不是很正常么?為何發問?
謝硯放下碗筷才淡然開口:「扔了。」
其實不是扔了,是燒了……
謝硯鮮少把情緒擺在臉上,可謝爻卻明顯感覺他氣場比平日陰沉幾分,直到四人辭別長樂宮主,行至長樂城後分道揚鑣,謝硯才神色稍霽。
謝爻猜,大抵與沈昱驍脫不了干係,至於是什麼干係,他就不得而知了。
火石谷地處北境,一路向北,秋色漸濃。
落了幾場雨,天氣驟寒,火石谷赤楓勝火,涓涓細水浮紅葉,秋光甚好。
但當下謝爻可沒心思欣賞景緻,聶娘子的劍廬隱於楓林深處,而楓林外築了結界,即使是世家子弟如謝爻謝硯,仍舊進不去。
詢問了當地的游靈,皆說需要引路符。
謝爻無語,原書中沈昱驍至此,可是暢通無阻來去自如的,如果硬闖破陣也勉強進得去,但終究是有求於人,如此失了禮儀就無法開口辦事了。
明明謝硯也是主角之一,怎麼和沈昱驍比起來,光環就弱了這麼多呢……
兩人無奈,只得暫時退回火石鎮想辦法。
秋日螃蟹肥美,謝爻剝著蟹腿,漫不經心道:「怪我,事先沒有弄清狀況便貿然前來。」
他怎麼能知曉引路符這鬼東西,攻略里又沒寫,想必是近來聶娘子月事來了心情不美好新設的……
「我會再想辦法……」如此想著,謝爻面帶愁色喃喃道。
謝硯可是一點兒都不著急,將仔細剝好的蟹腿放到九叔碗里:「剛好,可以在此過冬。」
「過冬?」對方這句話乍聽和鑄劍毫不相干,謝爻有些懵。
「嗯,此處離牧白山應當不遠。」謝硯雲淡風輕說道,又剝好一條蟹腿。
謝爻怔愣了片刻,才想起是什麼事兒,莞爾:「是了,我答應過你,帶你去牧白山看雪景的。」
他沒想到謝硯一直記著這事兒,不過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罷了,原書中沈昱驍都沒能兌現這個看雪的承諾……記著便記著罷,橫豎不遠,去看看也無妨。
「九叔笑什麼?」
「嗯?」謝爻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笑,恍惚回過神兒來:「笑你不上進,劍的事沒著落,就想著去看雪景。」
「侄兒與九叔同用一把劍,也無甚不好。」他早打定主意不離九叔半步,故說得理所當然,謝爻卻聽得十分詫異。
「……這是什麼道理,就連尋常道侶都沒有同用一劍之說,等你再大些,肯定不願像現在這般呆在九叔身邊,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這是大實話,琢磨著再過一兩年,這侄兒就該嫌棄長輩了,不過一兩年後他大概也回原來的世界投胎去了。
謝硯抿了抿嘴,神色篤定:「只要九叔不嫌棄,我會一直呆著。」
「等你有了心上人,就不會這麼講了。」如此說著,謝爻暗悄悄的看了對方一眼,見他神色無甚波動,暗暗鬆了口氣,此話一半是真心,一半是試探,他現在越發看不懂這小子和沈昱驍的關係了。
狹眸微斂,濃長的睫毛簌簌垂下:「九叔會給我娶嬸嬸么?」
「不會,」謝爻脫口而出,一來他那方面沒啥需求,二來他又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雖然都是虛構的人設,也不好耽誤了人家姑娘:「我自在慣了,何苦蹚這渾水。」
色字頭上一把刀,沾了□□,搞不好會把自己賠了進去,謝爻心中如此篤定,殊不知他給自己立了個flag。
嫣紅的嘴唇微微上挑,聲音很低:「那就好。」
「……?」
……
在火石鎮住了一宿,謝爻訪遍周遭游靈野魂,仍尋不到獲取引路符的辦法,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客棧小二一大早跑來敲門說,有位姑娘送了禮來,人走了,東西在客棧大堂放著。
謝硯正好從迴廊走過,彼此相視一眼,謝爻朝他聳聳肩,他真不曉得這身體的原主在北境有認識的姑娘,該不會是舊桃花罷?
「東西都送來了,先去看看罷,實在太貴重我想辦法給人家退回去。」謝爻對著那雙滿是疑問的黛藍眸子解釋道,被瞧得莫名有些心虛。
「九叔故人?」
「或許……是吧?」謝爻撓了撓頭,與侄兒下了樓,看到大堂七八個竹簍子立刻呆掉了。
栗子,山梨,榛子,螃蟹……甚至靈芝草藥,都是山裡的野味靈產,貴重倒是不貴重,量卻很大……
這姑娘送禮的風格也未免太原始質樸了罷……傳說中的治癒系?嗯,總之很親切。
「那位姑娘留了話么?「謝硯看九叔一臉茫然,轉頭問小二。
「只說是給謝九爺的謝禮,若九爺歡喜,她還會送來。」
「長什麼模樣?」謝爻追問。
小二想了想,面帶困惑:「咦……怎麼突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謝爻心中瞭然,店小二被施了忘術,腦中關於姑娘的樣貌記憶被抹除了。
難不成是山裡的精怪?他暗自揣摩,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望著七八個小竹簍子呆了呆。
「道長,您看這些如何處理?」店小二殷切問道。
「螃蟹蒸了,栗子炒了,剩下的……運回客房罷。」如此說著,謝爻掏出一錠銀子給小二當勞苦費。
吩咐完畢,謝爻心生一計,對謝硯笑道:「硯兒,或許這次又要借你血一用了。」
書中兩主角的血都是寶物,特別是謝硯的鬼血,對魑魅魍魎來說是最上等的修行靈藥。
「好,」謝硯也不問用途,便將手伸到九叔面前,五指攤開,白皙的指節隱約可見淡藍的血管:「九叔請娶。」
此娶非取,聽者不明。
「……」以往都是謝硯自個兒割好舉到他唇邊,如今這樣……他有些下不去手:「你且忍一忍。」
淡藍的靈刃在無名指上輕輕劃過,殷紅的血漫過白皙的皮膚,謝爻小心翼翼地將血滴彙集到琉璃瓶里,眼看瓶身漸滿血流仍是不止,有些心疼,想是自己割深了,本欲按住止血,又覺手不幹凈擔心感染,索性俯下身子,將流血的無名指含進嘴裡。
他垂著頭,看不見謝硯的神情,只覺得被自己含著的手明顯一抖,也沒往深了想,抬起頭笑嘻嘻問:「弄疼了?」
謝硯沉默了一瞬,眸子似比平日多了層水霧:「不疼。」
「抱歉,割深了。」謝爻小心翼翼地將傷口擦乾淨,纏上紗布,才封好琉璃瓶塞進衣襟里。
「九叔是想用我的血尋出引路符?」
「是,以你的血做餌,山中最狡猾的精怪都會乖乖說真話。」聶娘子身為最出色的鑄劍師,身上的劍靈最能吸引魑魅魍魎注意,那些山精鬼怪整日閑著,最愛八卦,沒有什麼事他們不曉得的,先前他們不說,大概是怕得罪聶娘子。
「走,趁天還早,去一趟火石谷,興許回來還能打壺黃酒。」一大鍋螃蟹正在灶上蒸著,蟹性寒,配以黃酒最佳。
如謝爻所料,以鬼血做餌,楓林中最宅的精怪都聞香而來。他們提供一個線索,謝硯賞一滴血,小半天下來,謝爻算是打聽清楚了,所謂引路符,沒人見過,等同於不存在的,聶娘子這些年已不為外人鑄劍,要想見她,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她的寶貝兒子。
「聶娘子寵溺兒子,只要小公子點頭,她什麼都肯答應。」
「只不過,小公子沒有靈脈,這輩子都鑄不了靈劍咯。」
「這位仙君,你身上怎的沾有小公子的『氣『?」
「若仙君認識小公子,鑄劍一事就好辦了。」
天色近晚,谷中起了風,謝爻攏緊衣衫:「硯兒,可有什麼眉目了?」
「早上送禮之人,與聶家小公子有關。」謝硯答道,語氣不甚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