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魂鎖鮫玉
防盜章, 訂閱比例大於60%才能正常顯示,否則要等24小時 這兩日謝爻挺愁的,以前他也時常和朋友出去擼串喝酒, 只鮮少喝醉過,更不曉得自己醉後會撒歡咬人……
雖說謝硯不是姑娘家, 但原書中吃過他豆腐的人,最後都死得很難看,謝爻懊惱, 自己先前辛辛苦苦刷的好感,恐怕都要付之東流了。
謝硯卻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依舊淡定且恭敬, 倒顯得謝爻自己過於小心眼了。
算了,以後再尋個機會補償他罷, 大不了再為他死一次,想通此處, 謝爻也漸漸看開了些。
五日轉眼便過,進入無樂塔前夜,謝爻照例讓謝硯來他屋中取劍。
酉時剛過,叩門聲響起, 有些遲疑,謝爻漫不經心地應了聲請進,抬眼卻愣住了, 來人不是謝硯, 而是沈昱驍。
斂去面上的驚訝之色, 謝爻莞爾:「沈公子今夜來找我,可是有要緊事?」說話間已將茶沏好。
「晚輩今夜來,是想問清一件事,」沈昱驍漆眸似寒星,定定的看著謝爻似要將他的臉看穿,深刻的五官隱在搖曳燭火的陰影中:「前輩與阿硯,僅是尋常的叔侄關係么?」
「哈?」謝爻怔了怔,一時沒反應過來。
沈昱驍嘴唇抿了抿,握成拳頭的手骨節泛白:「那日……晚輩都看到了。」
謝爻歪了歪腦袋:「那日?」
沈昱驍冷哼了聲:「前輩喝醉那日。」
謝爻心中一跳,面上顏色盡失,抹了抹額角的冷汗:「那日……是我喝多了,咳……不關硯兒的事。」
他心中慌亂,以為沈昱驍口中所指的,是他喝醉亂咬人這事兒。
沈昱驍眉頭越蹙越深,瞧得謝爻越發慌亂,勉強裝作氣定神閑的樣子:「硯兒一向視我為長輩,望沈公子不要胡亂揣測。」
沈昱驍抿了抿唇,終究沒說什麼,半晌,才冷冷開口:「好,晚輩明白了。」
語畢轉身便要離去,謝爻的聲音又在背後響起:「沈公子,明日進入無樂塔,硯兒音兒還望你多加照拂。」
「塔內妖魔橫行,你自己,也務必多加小心。」
沈昱驍的背影顫了顫:「嗯,晚輩謹記。」說著推門而出。
沈昱驍前腳剛走,謝硯後腳便至,也不知他們在迴廊打了照面沒有。
「接著——」謝爻將白水劍拋到謝硯懷中,這回他沒有推辭,利利索索的接住抱在懷裡。
「今晚別練劍了,早點休息養足精神。」
謝硯點了點頭,開口道:「九叔放心,我會為你拿迴流火劍。」
「我信你,」謝爻笑,你是主角能拿不到屬於你的劍么,嘴上卻調笑:「說要賞你的甜頭,九叔也記得,到時候儘管提。」
他心中算計,到時候他得了流火劍,哪裡還想要旁的東西。
「對了,方才沈公子過來,說……咳……那日我醉酒之事,他瞧見了。」謝爻面上有些掛不住,別開臉去。
謝硯微微挑眉:「他與九叔如何說?」
「……倒是沒說得太明白,我提醒他別誤會了你……那日之事,皆怪我。」謝爻又露出一副懊惱愧疚的神情。
「即使他誤會,侄兒也不在意。」謝硯聲音不大,卻毫不含糊,絕非客套敷衍之語。
「……」
「九叔也不希望侄兒與沈兄太過親近罷?」
謝爻呼吸一滯,扶額:「這也是那日我醉酒說的?」
「是。」
「……明日要早起,你快去睡罷。」喝酒誤事,即使天在水好喝,謝爻也決心再不碰了。
翌日天未亮,廚房已送來早飯,沈昱驍難得穿戴齊整一道兒用飯,細嚼慢咽再不復往日目中無人的神氣。
「九叔,我們入塔這一個月,你就待在長樂宮么?」謝音笑吟吟問道,就要進入危機四伏的長樂塔,她卻半分不緊張,保護她的不僅有謝硯沈昱驍這兩個哥哥,還有她的「洛公子」。
謝爻莞爾:「難得來一趟東域,聽聞越良山水秀美,我打算就近逛逛。」
「我倒是聽說越良最盛產美人,要不九叔給我和大哥牽個嬸嬸回洛川罷?」謝音本是無心的玩笑話,謝硯卻沉了臉,沈昱驍則微微挑眉。
「越良的美人哪有我們洛川多。」謝爻放下碗筷,逗小姑娘開心。
「九叔又胡說。」
「哪有,來了這麼久,我都沒看到有比我們音兒好看的姑娘。」他沒胡說,全書顏值擔當謝硯可不就在洛川么。
謝音笑紅了臉:「九叔逗我開心。」
沈昱驍朗聲一笑,意味深長道:「謝前輩哄姑娘的功夫了得,晚輩受教了。」
頓了頓,又轉向一旁沉默不語的謝硯道:「阿硯,我可有些替你擔心了。」
「勞沈兄費心。」謝硯淡然道,也端端正正放下碗筷,摸了摸懸於腰間的白水劍。
謝爻看了看陰陽怪氣的沈昱驍,又瞧了瞧毫不動容的謝硯,一臉懵。
去無樂塔的路上,遇上了洛以歡,她身著素衣騎在白馬上,做男兒打扮,一頭烏髮鬆鬆束在腦後,姿容風儀當真讓人移不開眼。
不過平心而論,就相貌,還是無人能及謝硯。
謝音驀然紅了臉,笑盈盈地揚起手打招呼,毫不矜持:「洛公子!」
洛以歡勒緊韁繩回過頭,朝他們一行人微微頷首,目光在謝爻身上停駐了片刻,才收了回去。
謝爻也回以頷首之禮,低頭對身側的謝音耳語:「音兒,你也瞧不出洛以歡是姑娘么?」
「咦?是么?」謝音搖頭,卻也沒太糾結此事:「不也挺好嘛。」
一語方畢,謝音便小跑著迎了上去,洛以歡莞爾,伸手將還是小女孩子的謝音抱上馬背,朝無樂塔疾馳而去。
「……」三個大老爺們站在風中,一時無言。
謝硯先前面色有些晦暗,看到謝音與洛以歡疾馳而去,又釋然了。
「前面的路我就不送了,等你們好消息。」眼見就要到無樂塔,謝爻這個送親戚孩子」高考「的兼職家長,總算可以功成身退了。
「九叔,等我。」謝硯一字一字道,沉重堅定。
「嗯,等。」
謝硯本命流火劍,不僅能助他提升境界,纏繞在劍身上的煞氣對尋常修士來說是催生心魔的凶物,對謝硯而言卻是制衡鬼血的良藥,後期鮫綃抹額壓制不住,全憑這流火劍的煞氣。
所以,勢在必得。
兩日後,謝爻買了匹吃靈草長大的玉花驄,朝東南方向慢悠悠騎去。時至夏末,天氣已不似先前那般熱,如今沒有那幾個少年人圍在身側吵嚷,兜里又有花不完的銀子,謝爻心中歡喜愜意,想來穿書已過大半年,謝硯一直跟在身邊,這種孤家寡人的清閑時刻甚為難得。
誰人小時候沒有遊歷四海的情結?好不容易穿書成了靈力高強的修士,卻被「棒打鴛鴦」這種狗血上不得檯面的任務牽絆,謝爻深覺對不起這一身修為,這一個月難得清閑,即使白水劍不在身側,不能盡情斬妖除魔魂狩衛道,去鄰近的市鎮葯谷走走逛逛,順手清除一些不安分的小妖小怪,也十分瀟洒自在。
不到半月,謝爻便跑了七八個城鎮,東域富足,民間各種仙器靈藥交易繁盛,謝爻不愁銀子,一路走一路買,從騎馬換成了馬車,又從馬車換成了貨船,活像販賣仙器的商販……
眼見再買下去就要帶不回無冬城了,才堪堪收手,走水路慢悠悠地往回趕。
可歸途上他卻愜意不起來了,總隱隱約約覺察到一股子陰煞之氣,忽近忽遠,如影隨形。因白水劍不在身側,自己又不是身體原主,咒術的威力總打了些折扣,謝爻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每覺出異樣便點燃顯魂符進行查探,卻總查不出任何不妥。
或許是自己疑心太重了些,越良乃長樂宮地界,魑魅魍魎禁忌之地,陰煞之物怎敢靠近……如此安慰自己,心中卻越發不安。
這日下起了瓢潑大雨,落了夜,船隻泊在仙萊鎮郊外的碼頭上,雨勢大,船身晃蕩得厲害,桌案上的油燈好幾次險些摔在地上,艙內靈藥仙草怕火,謝爻遂揮滅了燈,船內黑壓壓一片。
他剛褪下外袍躺在榻上,忽然渾身一凜,眼皮驟然抬起,黑暗中雙目炯炯,下意識摸向腰間懸劍處,卻是空空。
他坐直身子屏住呼吸,從衣襟逃出一張顯魂符,以靈力點燃,幽藍的火光浮在潮濕的空氣中,毫無波動。若周遭有凶煞靈體,顯魂符的火光因該是幽綠色的……
又是毫無動靜,難道真是近來自己中了邪疑神疑鬼?
正當他驚疑不定時,艙房的門急急響了三聲,咚咚咚,混在呼啦呼啦的風雨聲中,詭異而突兀。
謝爻將靈力匯於掌中,心弦綳得極緊:「找誰?」
音兒紅著一張臉,笑容嫣嫣:「九叔最好了。」
一直默默不語專心吃飯的謝硯端端正正放下碗筷,聲音無波無瀾:「我吃好了。」
謝爻循聲抬起頭,正好迎上對方的視線,暗潮洶湧的平靜,瞧得他莫名背脊發寒。心中忽然晃過一個荒唐念頭,如若此番靈試謝硯一舉奪魁,娶到宋以洛的人豈不是……
擇婿之事流言而已,不可全信,此番靈試還是助謝硯嶄露頭角,順便拿到他那把上古凶劍為主,不要旁生枝節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