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3、卿卿我我
白懷新似乎已經在下面等了很久,秋夜裡,她的臉裹在圍巾里,但耳朵卻凍得通紅。
白懷新這麼晚出現,讓成揚有些驚訝,他趕緊走過去問:「你怎麼在這裡了,你沒去聚會嗎?」
白懷新看成揚沒去赴約,卻在家裡,心裡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
但她最後也只是抿了抿嘴,笑道:「我……其實也怪我,我跟她們信誓旦旦的說你要去,結果.……我看你沒去,也沒好意思去,就跟她們臨時說我有事,沒有去。」
「那你在這裡等多久了?」
「.……沒多久。」
成揚心有愧疚,正想解釋一下,蕭越忽然靠過來,把頭朝他肩膀上一靠,嘟囔道:「我快要被燒死了,怎麼還不走?」
蕭越說完看了白懷新一眼,白懷新看蕭越的手搭在成揚腰上,而成揚也毫不介意,她心裡就覺得更委屈。
成揚推了推蕭越:「你等我說完幾句話再走,先站直了。」
他剛要跟白懷新解釋,白懷新抽了一下鼻子,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來:「你不用解釋了,我也不怪你……」
成揚道:「的確是我不對,今天是因為你哥哥病了,我一時間忘了時間……」
「怎麼樣都好。」白懷新擦了眼淚,上前一步,問道:「學長.……我只是想問你,我……我,我能不能跟你交往?」
蕭越目光一冷,他沒說話,立刻盯著看成揚的反應。
成揚一時不知怎麼回答,他現在已經很後悔當初答應聚會的事,要不是這樣,也不會給白懷新誤會的機會,可是現在白懷新當面流淚,又要自己當面拒絕,實在是有些難辦。
「我……」
「他不喜歡你,ok!」蕭越搶先回絕了。
白懷新哪裡看不出成揚的為難,她猜到了答案,可是無法死心,又鼓足勇氣上前一步:「學長,真的不喜歡我……」
成揚只好看著她,點了點頭。
白懷新仰起頭,憋住再次要出來的眼淚,笑道:「其實我能感覺到,可是就是有些不甘心……」
「對不起。」
「我知道了.……學長,我能擁抱一下你嗎?」
成揚點點頭,蕭越喝道:「當然不可以!」
白懷新沒理會他,上前抱住成揚,放手時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成揚被親得一愣,蕭越瞬間就要氣炸了,剛要張嘴,就聽邊上有東西哐當落地的聲音。
轉頭一看,是恰巧趕回來的成小野。
「小野?你怎麼才回來?」成揚問。
可成小野卻像是突然炸毛了一樣,一腳踢翻了剛才落地的那箱牛奶,轉身拔腿就走。
成揚只好丟下白懷新和蕭越追上去。
成小野飛快跑出了小區,看見站台有公交就上,等成揚和蕭越追出來時,車已經走遠了。
成揚著急的在路邊攔車,但過去的幾輛都是有客,他打了電話,成小野也不接。
「小野這是怎麼了?」成揚急道。
蕭越卻沒發表意見,他回味著成小野這麼大的反應,猜測著原因。
成揚回頭想起蕭越還在發燒,見他現在頭疼的靠在站牌上眯著眼睛,自顧難受,就只好先帶著人往診所的方向去。
再說成小野這邊,上車也沒投幣,一股腦熱的就朝裡面擠。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女的親自己哥哥,心裡說不出的憋悶,就像是當場被雷劈了一樣,劈得他腦子一片混亂,就是一個念頭,不想看!不想看!
心裡越想越亂,越想越氣。
他站在後門邊抓著把手,胡思亂想,心情差到了極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他感覺後背痒痒的,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一直往下延伸,一路緩緩延伸向屁股的時候,他眉頭一皺,猛地回頭。
只見一張臉貼在自己身後,轉頭的瞬間幾乎要與它鼻尖對鼻尖了。
成小野只覺得一陣反胃。
這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胡茬遍布,三角眼,眼白渾濁,鼻頭大而油膩,他裂開嘴角沖著自己涎笑著,手還在不動聲色的摸來摸去。
成小野瞬間覺得渾身爬滿了蚯蚓一樣的噁心。
司機正準備提醒投幣的時候,就聽後面已經打起來了。
只見一位大叔被個學生模樣兒的按在身底左一拳右一拳,伴隨著連連慘叫。
周圍人沒見過學生這麼暴戾的,但一聽邊上一個女乘客說:「打了活該,我看見他偷偷摸摸的朝人家孩子身上又蹭又摸的!」
周圍人一聽這話,也沒人拉架了,又看見大叔居然跳起來咬那學生一口,邊上人又拍照又幫喊:「沒人性,變態!打!用力打!」
司機一看到了站點,趕緊靠邊停車過來拉架。
剛把人拉開,又聽一聲慘叫,那大叔被成小野一腳踹了襠上。
大叔夾腿捂襠,連滾帶爬跑下了車。
成小野這會兒正心情不好,哪裡容得他噁心自己還能逃的?二話不說跳下車門,追了過去。
大叔也是不容易,知道被成小野逮著又得是一頓慘揍,最後邊跑邊喊,毫不猶豫的鑽進了附近的公安局躲難去了。
蕭越這邊,已經到了診所里。
大半瓶水掛下去,成揚問道:「好些了嗎?頭還疼不疼?」
「疼。還有兩瓶呢,不知要掛到什麼時候?困死了.……」蕭越打了個哈欠,藉機把頭靠在成揚肩膀上。
成揚這回算是可憐他,沒將人推開,只是把懷裡的外套輕輕展開,給他披上了。
蕭越閉著眼睛勾起唇角,沒說話。
相靠沉默良久,成揚突然緩緩開口:「蕭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絕情?」
蕭越眯著眼睛懶洋洋問:「怎麼突然這麼說自己,你是最善良的,出什麼事了?」
「我趕你走這件事。」
蕭越一聽是這事,趕緊嗯聲:「對,好絕情,喜歡你這件事又不賴我。」
成揚不說話了。
蕭越又笑道:「就算你絕情也沒關係,我熱情啊!就算你尖酸刻薄,好吃懶惰,蓬頭垢面,吃飯打嗝,睡覺放屁,什麼事都做不好,那都沒關係。成揚,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只要是你就好。」
「……」成揚不知道該說什麼。
蕭越抬頭看看他,小心探問:「那明天你會趕我走嗎?」
成揚猶豫了一下,也看了蕭越一眼,雖然他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但畢竟生起了病來,臉色並太不好看,像是不可一世的人突然脆弱了。
成揚看著心裡一軟,說道:「你病好了再說吧。」
蕭越笑了,猛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成揚驚瞪著眼睛看他,捂著臉,低聲斥責:「大庭廣眾你做什麼?」
蕭越嘻嘻一笑:「我沒做什麼啊,誰看到我做什麼了?」
「我警告你,你只能睡沙發,等你爸回來就給我離開!」
蕭越還挺委屈,趕緊把頭放回成揚肩膀:「念在我生病的份兒上,就讓我進卧室睡……」
「不行。」
「揚揚.……」
「再說你就睡大街。」
蕭越不說話了。
成揚乾脆把他的頭從肩上推開,起身出去,給成小野打電話。
可是電話怎麼打都是關機。
公安局這邊,兩個小警員面對著對面的學生,束手無策。
大隊長這時候剛從外面執行完任務回來,喝咖啡的空當,聽見幾位同事咂舌:「現在的學生戾氣太重啊,看著身條瘦瘦的,居然能把人家一顆門牙生打下來。」
另一個警員也一張八卦臉湊過來:「嘖嘖嘖,跟咱們陸隊以前當學生的時候有得一拼啊!」
「陸隊以前當學生也這樣兒?」
「略有不同,咱陸隊以前那哪是當學生啊,簡直是當老大,那一片兒的警察見他都得頭疼。」
對方二位一聽這個就樂不可支的笑了:「沒想到,陸隊以前就是個硬茬兒啊,現在當了頭兒,還是個硬茬兒。」
只見二人身後這位被八卦的當事人響亮的嘬了一口咖啡,挑著狹長的眼角,眯緊寒光亮眸時薄唇一翹:「本隊長當學生的時候是有些不羈,專打愛說我的人。」
一聽隊長的聲音,其中一個警員反應夠快,趕緊呵呵一笑:「咱們這不是誇您嘛!剛才誇到哪兒了……」
另一位趕緊接過去:「誇到咱們隊長俊眼修眉,英姿神武,警花一枝!」
「對對對!警花!」
「別阿諛奉承了,那個跟我有得一拼的學生在哪兒?我倒是想見見。」
兩人趕緊指給他看:「在那兒呢!來了個把小時了,什麼話也不說,看著還挺委屈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