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潸然淚下
於浩軒下了飛機後，司機早已接到他的電話在機場等候，他吩咐司機趕緊去中山醫院。
病房裏已換了陌生的麵孔，豆豆跟江可可果然已經不在醫院。於浩軒艱難地轉身，一時間覺得腳底都不踏實了，似乎踩在輕浮的白雲上。
他從中山醫院出來後，直奔顧和。
蘇素值晚班，於浩軒見到她，像見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抓住她的手臂問：“蘇護士，你知道可可去哪了嗎？”
“我也正疑惑，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她已經辭職了，看來是有什麽緣由的，你們沒有吵架嗎？或者是不是你的前女友還夾雜在你們之間？”蘇素如連珠炮般說。
“沒有，我們沒有吵架，前女友也離開了台北很久了，我們早就正式分手了。”於浩軒忙說。
“那是為什麽呢？”蘇素也迷糊了。
“許護士和白雁醫生都不知道嗎？”於浩軒焦急問。
蘇素搖頭：“不知道，她們還去了可可家，她父母什麽也問不出。”
“奇怪了。”於浩軒轉身，頭重腳輕地往外走，他記起傭人說她回去過陽明山，上車後，便要司機將車開往陽明山別墅。
車開進院子，傭人為他打開門。
“少爺，您回來了。”
“少奶奶沒有回來？”於浩軒問，眼裏夾雜著希望與絕望。
“出去後沒有再回來。”傭人搖頭。
於浩軒側身從她身邊過去，大步往樓上跑。
“少爺，倒是那孩子說了一句話，她說‘媽咪說我長大了再回來’。”傭人在他身後說道。
“長大了再回來？”於浩軒心往下沉。他推開臥室門，在門口看了幾秒，見到床上有一封信，忙衝了過去。
“浩軒：
對不起，我走了，今生不會與你再相見。”
於浩軒隻看完這幾個字，頭便已經暈眩了，難道又是一次突如其來的離開？就像當時紫鳶消失不見一樣！
他穩住心神，接著往下看：
“我是和淩峰一起走的，我們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決定開始全新的生活。這麽多日子的相處，我發現，淩峰才是最適合我的人。”
於浩軒倒退了幾步，胸口如鈍器擊中，猛烈疼痛。
“還有一件很羞於啟齒的事，那就是孩子的問題。浩軒，真的很抱歉，你罵我吧，鄙視我吧，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他是淩峰的。”
於浩軒跌坐在凳子上，幾乎喘不過氣來。孩子不是他的？是淩峰的？他們在一起了？他渾身顫抖著繼續看信：
“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安全期，然後我去新竹義診時，因為情緒低落，偶遇淩峰後便和他在一起了一次，所以淩峰才追來台北，我確認，這個孩子應該是淩峰的。
你恨我吧，我真的很卑鄙無恥，所以這些日子，我不敢麵對你的好，你越對我好，我就越自責。
對不起，浩軒，其實我連讓你恨都不值得，你直接忘掉吧，就如丟垃圾一樣，將這段記憶丟在垃圾桶裏麵，將江可可這個名字從你的腦海裏徹底抹去。”
於浩軒顫抖著手抓著信，怔怔地看著眼前一行行的字，漸漸變得龐大，一個一個如鐵錘一般，狠狠敲擊著他的心。
“啊——”他如狼一般嚎叫，將信紙丟在地上，跳起來將房子裏的嬰兒車和嬰兒用品全都打翻在地上，用腳猛踩。
“少爺！你怎麽了？少爺？”傭人切切地站在外麵，小聲問。
“走開！不要上來管我！”於浩軒狂吼。
傭人忙低著頭下樓去了。
“江可可！原來你總是躲避我，原來你總是心事重重！原來你——”於浩軒說不下去，跌坐在地上，抱著滿地的嬰兒衣服哽咽。
就這樣呆坐，直至窗外漸漸出現曙光，於浩軒才緩緩抬起無力低垂了一夜的頭。
“可兒，如果你是愛我的，我不在乎那孩子是不是我的，畢竟當初是我讓你傷心了。”他自言自語著，從兜裏掏出手機，撥打江可可的號碼。
但是號碼昨天就已經打不通了，他像猛然想起一般，失神地看著手機。
“你會去哪裏？會去哪裏呢？豆豆應該還要接著住院的，對！你一定在某個醫院裏！”於浩軒趕緊換過一個號碼。
“趕緊起床，幫我去機場查查，江可可和葉淩峰有沒有登機記錄。”
他連著打了幾個電話，幾乎調動了所有可以調動的下屬，幫他去台北各大醫院查找新進院的骨髓移植病人。
不覺天已大亮，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他來不及看號碼，接通便問：“有消息嗎？”
“浩軒，什麽有消息？你為什麽匆忙回來？香港那邊怎麽辦？”電話卻是於振遠打過來的，口氣裏滿是責備。
“爸，對不起，我有點事。”於浩軒說。
“唉！爸爸老了，你卻還是這麽任性，我今天要去顧院長那兒檢查身體，上次的心髒檢查結果出來了，爸爸的心髒和你爺爺有同樣的問題。”於振遠歎息著說。
於浩軒聽到父親犯了和爺爺一樣的心髒病，頓時更加焦慮，他忙說：“爸，對不起，我馬上去公司，我真的是有緊急事情才回來的。”
“香港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人過去了，你趕緊去公司吧，下午家裏還有客人要來我們家，你最好安排個時間回來，客人很重要。”於振遠說。
“是，不過陪客人的事我可能答應不了您，我馬上去公司，您放心去醫院看病吧。”於浩軒說。
掛了父親的電話，他跌跌撞撞地去洗漱間，打開冷水從頭衝下來。
“於浩軒！你不能被打垮！”冷水衝在他的臉上，他努力地平複著狂亂的情緒。
下樓時，傭人已經為他準備了早餐，他擺擺手，匆忙往外走了。
坐到車上，他無意識地看看後座，腦子裏出現江可可坐在那裏的幻覺。
座位上放著一個醫院的紙袋，看樣子是江可可遺留在車上的，他返身伸長手，將袋子拿了過來。
是一些產檢的病曆，還有b超圖片。
“江可可，你連檢查都不約我一起，你真的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丈夫。”於浩軒自語，心頭漫過酸澀。
彩色B超圖片上，一個稍俱人形的胎兒安詳地躺著，於浩軒的手指觸向孩子，喃喃說道：“寶寶，你好。”
眼淚潸然滴落，濺在圖紙上。